第31章 任务，炮排，撤退
水门桥南，数百米外的山弯平坡处。
美陆战一师七团三营的增援部队已经到达这里。
看到桥顶旗帜被击落，增援部队的指挥官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Tanks。（坦克！）”
“Open fire！（开火！）”
可还没等这数辆准备就绪的坦克开炮，来自高地斜坡上的，雷睢生带领着的炮排，就抢先一步，发射了炮弹。
“三连发，极速射，放！”雷睢生半跪在炮排阵地最前面，锐利的眼冷冷地盯着不远处坡下的美军增援部队，声音冷漠无比。
砰砰砰。
随着数声急促又且清脆的声音，迫击炮炮弹带着冷冽肃杀的气息，落在了美军坦克的周边。
爆炸将黑色的泥土炸起，与硝烟和碎片覆盖住了坦克和周边的美军步兵。
“Enemy attack！（敌袭！）”惊慌的声音在美军步兵队列中响起，旋即，便有美军指出的袭击敌人所在的方向，紧接着，无数的子弹，夹杂着炮弹便向着山坡上倾泻。
笼罩住坦克的硝烟缓缓散去，露出了沾着泥土，血迹和硝烟，但却仍没有损坏，而是在缓缓转动着炮台的坦克。
......
“快走，转移阵地！”
早在第一波炮击结束，雷睢生就立刻下令，并催促身后的炮排抓紧时间进行转移。
下方的美军有能威胁到这处临时阵地的强大火力，与这些坦克对轰，傻瓜才做这样的事情。
炮组的战士们有序地，快速地进行转移，在美军的反击到来前，撤出了这处临时阵地。
“也不知道，千里那边结束了没有.....”雷睢生回望了一眼被树林阻隔，却依旧有零散枪声响起的水门桥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
.....
“三连发，极速射，放！”雷睢生脸上满是凝重，看着坡下不断逼近的美军，重重地挥下了手。
砰砰砰。
炮击炮弹在美军周边炸开，飞溅的泥土，枯枝和弹片，使得美军步兵急忙趴下躲避，可炮声停止，便再度前进。
“雷排长！”忽然有急促的呼喊响起，雷睢生闻声转头一看，满身脏乱，脸上带着血痂的陈仁从坡上跳了下来。
“陈仁？你怎么来了？桥上怎么样了！?”雷睢生看到原本在桥面战场的陈仁忽然间出现在这里，眼中满是焦急，一把抓过陈仁，连声问道。
“美军已经被击溃，连长正在带领战士们扫清残敌。我已经让张小山去告诉连长，炸完桥后立刻来这里支援！”
陈仁快速地用简短的话将桥上战场的情况告诉雷睢生。
“好。”
雷睢生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炮组战士的急促呼喊打断。
“排长！没炮弹了！”
“什么！？”雷睢生，陈仁闻言顿时转头看去，只见得距离最近的炮组的弹药箱里，已经是空空如也，而紧邻着的其他炮组，弹药箱里也只剩下了寥寥数枚。
“......”雷睢生看着阵地上的战士们，默默无言。
——
在战斗开始前，整理装备的时候，雷睢生清点过炮弹数量，整个七连和九连，所有的迫击炮弹加在一起，不过九十一枚。
分给在桥北执行任务的长贵部二十枚，炮排还剩下七十一枚。
在刚刚的攻桥爆破突击战斗中，炮排要为突击桥南的梅生部提供火力支援，还要去摧毁在桥面上，以及其它位置的瞭望塔，堡垒，机枪阵地，重火力阵地。
炮弹的消耗急剧增加。
在桥面战斗进入尾声，所有的火力阵地和堡垒都被摧毁后，雷睢生便立刻带着炮排前往桥南的高地，这个时候，雷睢生就已经知道了剩下的炮弹的数量
——十九枚。
这个数量的炮弹连最低烈度的，百人级的阵地战都支撑不了。
意识到火力不足的雷睢生加紧行军，想要再将美军的增援部队阻拦在山道中，但在到达高地时，却发现了美军增援部队，早已经在这处山弯坦坡摆好了射击进攻队列。
无奈之下，只能立刻抢先进攻。
——
“什么？没炮弹了！？”陈仁闻言，立刻看向坡下，坡下的美军仍然在逐步前进，但似乎是从枪声中听出了面前阻拦的敌军只是小股，便分出一队步兵和一辆坦克继续攻山。
而大部队则是再度启动，朝着水门桥的方向开去。
“装弹！朝着最前面的坦克打！”雷睢生冷静说着，然后抓起了身旁的步枪。
“把剩下的所有炮弹都打出去，我们去前面的坡上继续阻击！”
陈仁看着一脸坚决的雷睢生，顿时愣住
——炮排已经没有炮弹，只剩下了步枪，而坡下的美军增援部队却还拥有着数辆坦克，迫击炮组。在这样的情况下，坡下的美军可以在强大炮火的掩护支援下，没有丝毫顾虑地前进。
雷睢生这样做........是在用生命拖延时间。
砰砰。
最后数发迫击炮弹射出，硝烟在美军的行进队列中间升起。
炮排的战士们纷纷抓起手中的步枪，沉默无声注视着雷睢生，眼中满是视死如归的决绝。陈仁紧紧抓着枪，站在侧面，带着焦急望向山坡。
“走！”雷睢生的语气中满是赴死的意味。
可就在这时。
从坡上再度传来一道呼喊。
“老雷！”
“嗯，千里？”雷睢生骤然转头，看到一个接一个的身影从坡上接连出现，眨眼间的功夫就站满了整个前坡，在最前面的，是伍千里，伍万里，梅生等人。
“桥炸了吗？”雷睢生看到伍千里的第一眼，就匆匆问道。
“炸了。”伍千里对雷耀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不仅炸了，我还让老余和平河，把缴获的炮弹都堆在了一起，彻底地把这个桥给炸毁。”
“好好....”
“雷爹，我们该撤了。”
“......”
——
陈仁跟在撤退的队伍中，跟随着最前方的伍千里，一路从阻击高地向北撤退，在水门桥西侧，距离水管不远的坡脚和余从戎，平河以及九连的战士们汇合。
陈仁在队伍中，向着水门桥的方向遥望，看到了被炸毁了桥面
——先前九连炸开的豁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完全摧毁了的，将近四五米长，横跨整个桥梁全幅宽度的巨大断裂带。
“连长，你看，我们把缴获的美军炸弹都放在一起，给这桥彻底炸断了，这下，狗日陆战一师别再想跑了！”
余从戎满脸兴奋，指着桥处的断裂，向着伍千里说道。
“好，干得不错！”
伍千里遥身回望着桥南的已经赶赴桥头，但却看着已经被炸断了的桥无可奈何的美军增援部队，笑了笑，然后伸手前挥。
“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