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锤，OUT！
当暴走的破锤再次发起冲锋，白牙以近乎完全同步的时机踏步向前。
两人展开了本场决斗最后一回合的交手。
双方距离还有两米的时候，白牙甩动了手臂，本来持握在手中的短刀精准地飞向了破锤的左眼。
在如此短的距离上，白牙在决斗中第一次使用了投掷飞行道具的能力。
躲闪不及的破锤闭眼低头，用额头顶开了短刀。
防御强度大不如前的额头被划开了口，流出血液。
趁着破锤冲锋节奏被打乱的一瞬，白牙拔出第二把短刀，用双手持握着刺向破锤的左腰。
破锤的右眼被血液蒙住，左眼却流露出得意的凶光，他认出了白牙此刻所用的招式。用回旋的力量加强突刺的一击，是门槛的招牌招式。他无数次假想过要如何面对这一招。
前踏的左脚在地上一顿，破锤将全部力量击中到右拳，用一记横向的摆拳正面迎向白牙的攻击的轨迹。
命中的手感传来，破锤感到拳面打弯了白牙仅剩的弯刀，打碎了白牙并拢的双手手掌。这种程度的伤害，已经远超白牙能吸收的上限。
但是，手感不对。
破锤所熟悉的手感，应该是打碎正面飞来的石头，但此时的手感却像是击飞了一个柔软的皮球。
白牙并没有在突刺中施加力量，他只是将双手虚放在身体右前方，承受了破锤的全力一击。
借着这一击的力量，白牙以身体中心为轴顺时针高速旋转。
以双手粉碎为代价从破锤的全力一击中借力，用回旋的姿态将力量带到破锤视野盲区的右方，白牙双脚踏地跳到了空中。
将决斗过程中吸收累积的所有伤害转化为仅此一次的冲击，凝聚了白牙全力的肘击在破锤的下巴处炸裂。
乓！
视野剧烈晃动，破锤看到眼前的景象快速往右下方闪去，然后才感受到巨大的冲击从头脑右下一直贯通到天灵。
脑中似乎变成了来回晃动的水缸，又像是有千万口大钟在敲响。
破锤眼前的景象在全黑与全白间切换，刚才明明还能看到旋转的天空，现在怎么只能看见沙土。
脖子很痛，身体不听话了，像是要把破锤的脑袋拼死往右边拉扯。
“不对，不是身体在拉扯脑袋，而是脑袋要向左离开身体啊。”
在陷入昏迷之前，破锤只来得及产生这一个念头。
在破锤的身体倒下前，裂刀的喊声就已经响彻了决斗场：
“决斗结束！胜者是白牙！”
裂刀在喊出宣言的瞬间已经冲向了场内，于话音未落的时候赶到瘫倒的破锤身边，将早已预备好的灵力注入濒死的败者体内。
有四次灵体化的裂刀第一时间的救治，破锤勉强逃过了一死。
确定破锤不会死亡后，略松一口气的裂刀看向了决斗的胜利者。
黑发黑眼的少年龇牙咧嘴，正嘶嘶地大口吸气。
在最后一击中耗尽了灵力的白牙，无法再压制手上传来的痛觉，只能用这种方式勉强减轻痛苦。
除了一开始借力时破碎的两只手掌，白牙的右手从手肘到肩膀的部分也全部报废了。
击倒破锤的肘击通过种种方式叠加出了远超白牙承受上限的力量。在反作用力平等的影响下，右臂只是勉强保持着形状，里面都是破碎的骨头与扭曲的筋肉。
看到白牙这个样子，很难相信他刚刚在决斗中战胜了灵力远超自身的对手。裂刀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他之前预备的灵力甚至是准备用来救治白牙的。
但倒在地上的破锤与依然站立的白牙，就是所有人见到的事实。
“白牙赢了？”
“结束了？”
“我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我倒是看见了，但没法理解。上一个瞬间还是破锤一拳重伤白牙，下一个瞬间就是白牙转了个圈，破锤倒了。”
“什么转圈，那叫回旋！白牙带着回旋的力量一肘子击倒了破锤！”
“但这怎么可能呢？哪怕破锤站着不还手，白牙也不可能一击打倒破锤啊。”
“就是，他要有这个能力，之前何必苦战那么久。”
“别管这些细节！结果就是白牙赢了。恭喜买白牙赢的这帮混蛋，你们的投注比买破锤的少多了，能赚至少一倍！都来我这里领奖！”
门槛从喧闹的观战者旁快速走过，来到了白牙身前。
门槛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他想说的话太多了，这些话甚至互相矛盾。
他想夸奖白牙打得好，但对着白牙凄惨的伤势实在是夸不出口。他想责骂白牙不爱惜身体，但白牙强行出头都是为了他这个老师。
“你赢了。”最后，门槛选择了不带感想的客观描述。
“那当然，一开始我们就说好的，啊疼。”勉强说完一句话的白牙还是叫出了声。
“你这伤，有办法么？”
“没事没事，对于灵使来说，这种伤都不算麻烦。”
一道清脆的嗓音从旁插入了对话：“对已经完成灵体化的灵使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麻烦。甚至还有个谣言，除了死亡，灵使眼里就没有大事。”
白牙侧过头，看见了些许金蓝色发丝横在脸上、斗篷的兜帽挂在脑后的风船。
他很容易就看出，对方刚刚经过了一阵匆忙的奔跑。
尽管风船没有表情，但白牙莫名觉得她有点生气。
风船伸出左手将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说道：“聪明如白牙，想必不会相信这么蠢的谣言吧。就算是灵使，如果一时犯蠢弄断了手弄掉了眼，也很难长回来的。”
嗯，确信了，她就是生气，还不止一点。
“把手伸出来。”嘴上这么说着的风船却没有等待白牙的动作，直接轻握住了白牙受伤较轻的两边小臂。
清凉虚幻的金蓝色气泡从风船手中冒出，灌满了白牙的伤痕累累的手臂。
“还好，没有断。”风船从灵力的反馈中下了判断，说道：“我现在帮你进行修理。”
“为什么是修理而不是治疗？”
“没有灵体化就这么乱来的人配不上温柔的治疗，只能接受高效但疼得要死的修理。”
白牙非常想辩解，他的确算得上已经灵体化了，但是他不能说。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
门槛很是惊奇地发现，受到如此重伤都能保持平静的白牙，在风船的手里险些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