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路边的野狗死了也就死了
距陈昭上次募捐已经过去两天了，但热度可一点都没随着事件的结束而减少，反而越来越高。
尤其是陈昭募捐完的当天下午，宫中有人怀孕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更是让“延寿宫”之名响彻整个开封城。
听说这两天已经有商人开始把陈昭的画像打包成“送子观音”图卖给那些想要孩子但一直没有孩子的家庭。
延寿宫、陈昭都出名了，蜂窝煤也不例外。
那天送的小条子可是牵动着不少人的心呢！
这两天，车济可是把产能拉满了，就是怕正式开业时出现“客户还没走完，蜂窝煤却先卖完”的尴尬情况。
现在看来车员外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
车家炭行的里三层，外三层全围满了人。
为了维持秩序，车济从各个地方抽调了不少壮汉过来。
这个夏天虽不至于热到让人昏头，但直接站在太阳底下卖力，不少精壮小伙子的短衬都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肌肤上，勾勒出肌肉的模样。
周围的大媳妇，小娘子看得是美目涟涟，羞红了脸，恨不得上手摸一把为妙。
旁边些有一片空地，正煮着一大锅粥，正是用蜂窝煤烧的，这也是陈昭的宣传手段之一。
粥里陈昭还贴心地放了些许肉片还有盐，一些想贪便宜的的人也乐得省下一顿饭钱，端着碗热粥在旁边看着车家炭行人潮汹涌。
但看着看着，他们发现等粥冷需要时间，排队也要时间。
“嗯....”
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这些原本想喝免费粥的百姓也不由自主地站到排队买炭的队伍中去。
“陈宫使，还是您高啊！”
商人可没文人那么重的自尊心，谁能让车济赚银子，就算让他叫“爹”都不成问题。
这句夸赞可是十成十的真心！
陈昭有点头疼。
赵恒他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天书才献多久？
有半个月吗？
宫里就有人怀孕了。
感情这些日子都操劳到女人身上去了。
当然，陈昭并不是对此有什么意见，他还挺高兴的。
托小赵恒的福，他还连跳三级，得了个从七品下的宣奉郎。
两天前，宫中的天使(太监)带着圣旨到陈昭家的时候，把管家福伯看得那叫一个高兴。
若不是陈昭拦着，福伯非得把陈朴的牌位抱出来迎接圣旨。
只是...
陈昭一个黄花大闺男，还未成亲，“送子观音”的称号便被好事的商家给炒了起来，你让陈昭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没什么，这可是在给官家，给百姓做事，自然得尽全力，万万不能马虎！”
“也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有没有皇城司的探子混在其中，如果有的话，希望能把某的一片赤诚之心转述给赵恒。”
陈昭心想道。
“陈宫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车济问道。
“乌金”这东西是陈昭弄出来的，他也不懂，而且论营销能力，车济自认为比不上陈昭。
“皇子不是有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车济很懂生意，知道借皇子的东风卖焦炭；但他不懂赵恒！
只见过皇帝借商人成事，可没见过商人借皇家赚钱的！
赵恒现在是欢喜过头了，下意识听从“天书”所言，以为李氏肚子里的胎儿是他所缺少的皇子。
但等赵恒冷静下来后，再想起所谓的“天书”，脑子估计会开始胡思乱想：
“这个孩子是男孩呢，还是女孩呢？”
这个“薛定谔的孩子”在出生之前会一直消耗着赵恒的心力。
车济这是朝着赵恒的枪口上撞啊！
陈昭是“天书”的发现者，是“皇子诞生”的第一预言人，借着当时还是个受精卵的赵祯炒炒热度，赵恒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你车济什么档次？敢跟陈昭玩一样的套路？怕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吧！
“这些商人果然是看见钱就不怕死的，得警告一下他们！”陈赵心想。
于是伸出一根手指对车济说道：
“老车，首先我先纠正你一个问题，是‘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而不是‘我们接下了该怎么办’。”
某陈昭，延寿宫使！
只为官家和百姓的利益做事！
至于商人？
一边玩泥巴去吧！
“我是官家钦定的延寿宫使，接下来我的工作重心会放在延寿宫的修建上，你明白吗？”
“第二，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要在皇子身上做文章，这里面水深，老车你把握不住的。”
听到这里，车济吓出一身冷汗，他也不是个傻子，听完陈昭的警告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有些逾矩了。
“那陈宫使，我们...不，我应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等着！”
说到这里，车济出言问道：
“陈宫使，要是有人胡搅蛮缠怎么办？”
这种情况车济遇到过很多次了，也有许多的处理经验。
只是怕陈昭这个小年轻没见过下面的龌龊，固守着书上的教义，让事情难办。
陈昭顿时肃穆起来，说道：“咱们可不是在给自己卖石炭，而是在给官家、给百姓谋福利！是交了税的！哪有人敢胡搅蛮缠？”
“果然，腐儒！”车济在心中叹了口气。
接着陈昭森然一笑，说道：“咱们行于大道之上，敢冲着咱们吠的，只有路边上的野狗！”
是啊！路边上的野狗，打死了是不用负责的！
车济收回刚才的轻视，“陈昭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得，没想到也是一肚子坏水。”
摆出一副肃穆的神态，说道：
“陈宫使说得对呀，咱们是给官家做事的，哪有正经人敢为难我们？”
“敢冲着咱们吠的，只有路边上的野狗！”
上道！
陈昭继续完善他的计划：
“等到蜂窝煤拿下开封的燃料中下层市场后，你再把那张写着《咏乌金》的纸拿出来，裱在车家炭行的门口就行了。”
“只要有一个识字的人路过看到这首诗，我们的上层市场自然就打开了。”
可不要低估一首好的诗词在大宋的力量呀，混蛋！
车济了然：“陈宫使，我明白了。”
陈昭不再说话，看向排队购买蜂窝煤的百姓，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蜂窝煤，今年的开封城的应该能多活不少人吧？
我来之前，百姓们过着苦日子；我来之后，百姓们还过着苦日子。
那我不白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