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恰似寒光与骄阳，谁又温暖了谁
不过，虽然有些沮丧，但江城倒是没什么后悔的。
咱就说，是个男人肯定都不能忍受这种场景和剧情。
尤其是那姑娘之前还被他一通唱歌，搞得潸然泪下，显得楚楚可怜。
内心和身体都涌现出想要呵护对方的冲动，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八点钟。
江城吃饭是属于规律的，昨晚吃完饭之后运动量也不小，这会已然是饿了。
他尝试将自己的手臂从毛晓彤的怀中抽出，但却没想到对方抓的很紧。
稍微一用力，毛小彤就醒了。
惺忪的睡眼随着长长的睫毛抖动而睁开，明亮的双眸锁定江城的面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刚刚睡醒时独有的嗡嗡感，仿佛是在撒娇。
“你干嘛……”
江城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被冲击了，声音也禁不住柔和下来，回道：“你再睡会，我去弄个饭。”
毛小彤顿住，似乎是在反应，片刻后才不舍的松开江城的手臂。
感受着抽动手臂时所触碰到的柔软，江城突然有种回去继续睡的冲动。
但强大的意志力还是让他挺住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俯身吻了一下她，这才起身离开。
先去洗个澡，江城看了下冰箱，决定还是出去买点算了，正好他需要冷静冷静。
而在他走后，毛小彤也终于是忍不住了。
双手一拉被子，直接把自己整个头蒙住，在被窝里一阵低吼。
长这么大，主动追人，还是直接干这事她还是第一次。
虽然在那一刻，她的内心已经有了决定，但到了此时，依旧觉得十分复杂。
而且，莫名的有种刺激感。
不过，听到那声关门的声音，她最终还是逐渐冷静了下来。
走出房门，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毛小彤坐回床上，微微叹了口气，陷入沉思。
江城这边倒是还好，出去吹一会冷风，他就彻底冷静下来。
仔细琢磨一番，倒是觉得其实自己也没吃啥亏。
至于毛小彤，大不了就谈着呗，对方又不是不漂亮。
年纪大就年纪大，姐姐才知道疼人好吧。
至于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吧。
娱乐圈的感情，江城向来是没什么信心的，这也是他打算进娱乐圈浪浪的主要想法。
前世他记忆中多少所谓的世纪婚礼，最后不都分手了吗？
德善和正焕现实中都分手了，别说别的了。
有些戏一拍就是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时间和距离会消磨这种冲动。
一切终究会回归于平淡，届时或许都不用江城说什么，分开就变得极为自然。
而且，他以后有机会肯定是要去拍偶像剧的。
这可是影视圈的快车道。
就那亲的，是个女的估计都吃醋。
一次两次行，次数多了，真的撑得住？
江城表示怀疑。
但他还是有自己起码的道德观的，既然谈着，那就对人家好。
真要是各种因素导致没结果，那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记得有一个听起来都让人泪目的问题：“为什么相爱的人很难在一起？”
江城觉得这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人无法探索这种情感的本质是什么，自然也无法将其作为一个恒等式去维持。
命运就是如此难以琢磨。
买了喜欢的包子和粥，又买了两份面，江城悠哉地骑车回去。
他喜欢骑车这种悠哉的感觉，生活仿佛就这样慢了下来，冷一点也无所谓，反正穿的够厚。
到家，开门，将稍稍有些冷了的饭微热了一下，江城走向卧室。
开门之后，江城发现毛小彤似是还在睡。
他走过去，打量着对方睡觉的模样，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任何爱情无论始于什么，起初总是美好的，就好像现在。
江城还在愣神呢，突然就被拽了下去，紧接着就觉得嘴角一阵湿润。
拥吻过后，江城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装睡呢你，起来吃饭！”
他本不该如此自然，但却觉得大概这样能够让眼前这个内心缺乏安全感的女孩感到心安。
该说不说，江城自己都在内心表扬自己道：“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江小帅。”
毛小彤刚才就已经穿好了衣服，却是从江城的衣柜里找到了衬衣和运动裤。
不得不说，这种搭配倒是给了江城一种更加独特的小清新感。
毛小彤示意江城转身，旋即直接趴在江城身上，嘴中大喊：“出发，吃饭！”
江城闻言笑了笑，回应道：“得令！”
背着毛小彤，将她放到餐桌的凳子上，给她拿了一双拖鞋，两人便开始吃饭。
到了吃饭这会，气氛终于是又尴尬了起来。
之前还算是被身体情绪所支配，眼下却是被氛围冷却，两人都有些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睛。
江城其实还好，主要是毛小彤的状态不对，导致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良久之后，似乎是吃饱喝足了。
毛小彤才做好鼓起勇气道：“那个……昨晚，哎呀，我直说了吧。虽然一切好像很突然，但昨天的你的确一下子就走进了我的内心深处。”
江城刚想插科打诨，询问一句‘那今天的我呢？’，活跃下尴尬的气氛。
毛小彤却直接阻止了他，双手撑着座椅，继续道：“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年纪差的有点多，但我走的时候就是觉得很不甘心。
我觉得命运好像对我如此不公，明明我之前就很好，为什么不让我遇见对的人！
我拼尽全力去生活，去爱，但却总被弃之敝履，我不甘心！
所以，我问我自己，我能让你在我面前溜走吗？
在得到你的回答后，我内心的想法是不能。
那时的我，一点都不想走！”
这是在表白吗？说实话，这也是江城生命中的第一次，哪怕两世为人。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毛小彤却直接走了过来，坐在他面前，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
“你听我说完，要不我感觉我下次不一定有勇气继续说出来了。”
江城闻言只好点头。
她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其实之前和渣男分手，我走的彻底，当时很伤心，后来思考之后，却也觉得不只是对方的错。
我们这个职业就这样，总有些剧本会让你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一个人。
但那究竟是戏中的角色，还是现实中的对方，亦或者是现实与角色交织，谁也无法确定。
而且，即便是恋爱了又怎么样？
一拍戏就是大半年，一拍戏就是大半年，大家时差好像一样，但忙的却好似一个在南半球，一个在北半球。
匆匆打个电话，也只是说一两句便要挂断。
彼此之间，其实我们都清楚，无法给予对方更多的情感陪伴。
以至于，当初渣男出现那事后，我最初是很气愤，后来却释然了。
最后觉得过不去的，也只是因为自己。
因为我好像真的努力了，我在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但生活却没有给予我想要的回报。
后来我想明白了，人们总说，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但人其实是不能处于被动的，即便是盛开的花朵，也需要自己努力散发出香气，才能吸引到美丽的蝴蝶。
以前的每一次我都太被动，总是在等待着被人爱，现在想想，好像真的很可怜。
但这一次，我想主动一点，我不想放过好不容易遇见的难以割舍的情感。
这或许在你看来是冲动，但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也希望你能明白。”
“嗯……”
“别说话！”毛小彤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江城道。
“这一次，我不再去想结果。因为我发现越是要追求美好的结果，一切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我已经三十了，以前总想着结婚，想着有一个家。
但现在我才逐渐明白三十而立的意思，不是成家立业，而是知道自己怎么样才算站起来了。
我不会去放弃我的事业，甚至演戏也会有一些爱情戏。
我知道你也是如此，我很难说我不会吃醋，好吧，我肯定会吃醋。
但我想，我们并不结婚，只是作为彼此情感的慰藉，这样应该会好很多。”
说到这，她顿了顿，微微有些沮丧道：“其实我也知道，要是真的结婚，对你而言也真的是很不公平。
哪天我都满头白发了，你还精神矍铄，我只会觉得自己可怜。
所以，就这样行吗？
或许哪天这感情淡了，又或者没有那种感觉的，我们就自然一点，平静一点，不要成为彻底的陌生人……”
她的声音逐渐轻了下去，似是终于说完了，又好似有些底气不足。
江城只觉得刚才那番看似强硬而坚定的话，其实隐含着她内心不安的渴求。
就好像在追寻光明的黑暗道路上，她曾努力尝试去抓住过所有的光，但迎接她的却都是灼热的刺伤。
以至于，当她再度看见那生命中可能的光时，她变得小心翼翼了，再也不敢全身心投入。
但同时，她又渴求着，于是又一头扎了进去，却不敢大步迈进，以便有可以退走的余地。
一时之间，江城内心只觉得怜惜无比。
或许此前只是冲动，只是因为内心的责任，此刻却真的想要去呵护她。
不过，他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豪言壮语，只是伸手抱住了她。
恰似寒光与骄阳，究竟是谁温暖了谁，谁又说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