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渡江
在安宁镇休整一天，翌日出发。
郭北县就在芜北郡的边缘地带，徐阳已经到了广陵南，渡过陵江，行上一两日，便可到达。
此刻，距离陵江口岸极近。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陵江，骑在马背上的徐阳长吐一口气，不由感叹：“终于要到了！等以后神通有成，或成就元神，就不用赶这么久的路了！”
所谓：‘元神出窍，遨游太虚，肉身横渡，千里飞越’。
只要完成炼气化神，便可修成金丹，阳神出壳，到那时非是等闲！
内丹术不像现世所修之道。
现世之道要么单修神魂，成就阴、阳、元神，要么练气修身，积累道行，成就神仙，要么二者兼有，但是总有一方侧重。
内丹术则是元神与金丹相辅相成，徐阳感觉的到，其远比现世之路要更加完善和强大。
不管是修成元神，还是金丹，都算是拥有了真正的仙神手段。
当然，此‘仙神’还不是徐阳欲升之仙，只有完成炼虚合道，更进一步才会成就他心中认为的仙道。
他猜测，那最后一步定然不简单，盖因修成这内丹术，必成人仙，还有一丝可能成就传说中的地仙、或天仙。至于能不能成，就要看以后的机缘了。
现在自身正处于炼精化气之境，距离炼精化气圆满，还需要不少积攒。
徐阳预感很快走完炼精化气之境，却是有些想差了，这内丹术端的是不凡，加上他没有多少经验，步入炼气化精后，意气风发，以为凭借先前的积攒便足够了，不曾想，还是需不少时日洗练自身，积蓄灵力。
随着心绪流转，徐阳已来到陵江口岸。
这江面似有几十公里宽，一眼望不到头，他现在或可使用飞身术勉力渡过，但是将马儿和长枪携带过去，就比较麻烦了。
盖因飞身术只是一门飞身之术，还不能自如携带一些过重外物进行远距离腾飞。
等成就练气化神之境，便无须如此多虑，眼下还是需要使用普通手段。
站在陵江渡口，徐阳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两辆马车驶来，江面还飘过来一艘不小的船只。
当下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意，他准备搭个顺风船。
既然有船家和其他行人，那他也没必要飞身渡江，还可以在船上欣赏一下江景。
至于船家主人载不载他，徐阳倒是没想那么多。
——
琅琊王氏，王圣俞，此番欲要渡江南游，与同行友人及护卫、侍从，行至陵江口岸，刚走出马车，便看到一个骑在马背上，背负一把似枪形兵器的侠客身影。
此刻，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王圣俞，看到徐阳，不由赞叹：“陵江渡口边，乌稚踏波前。背负长枪立，英风似逸仙！”
——
听到眼前这人诵读诗句，徐阳当即一愣。
“敢问兄台贵姓，在下王圣俞！适才未曾忍住，不由吟诗一首，兄台见谅。”王圣俞说话极为客气，温文尔雅，一股谦谦君子之风，迎面而来。
徐阳明白刚才王圣俞吟诵的诗就是说他的，遂含笑道：“在下徐阳，王兄诗才…非凡！”。
又有三名儒生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是与王圣俞一路同行之人。
“在下苏文渊”
“宋逸尘”
“沐晚”
“见过徐兄”
三人同时见礼道。
徐阳拱手回礼，三人中的沐晚细皮嫩肉，声音细长，略显阴柔，给他较为奇怪的感觉，另两人虽有股书卷气息，但相较沐晚则要阳刚多了。
至于猜测其是否女扮男装？凭他现在的灵觉，可以确定那沐晚不是女子所扮。
简单介绍过后，王圣俞几人对徐阳多有好奇，他们也曾畅想成为一个仗剑行走的侠客，奈何家中已有安排，这点念头却是早早掐断。
所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几人不由嗟叹。
听到这一声嗟叹，徐阳侧目。
怪不得这几人能够走到一起，就凭刚才的话，徐阳也能断定他们定然有志趣相投的地方。
还未多说，船只驶向岸边渡口，正待他想要问渡江之事时，王圣俞已开口相邀，相谈过后，与徐阳所猜大差不差。
随着船只靠岸，徐阳和王圣俞几人踏上甲板，马儿也被牵了上去。
船家是个看似普通的老头，待侍从将所携行李搬完，老头便驱船而动，向着江心驶去。
不曾想，刚离开岸边没多久，一阵江雾泛起。
江雾冥冥，茫茫一片，如白练横江，弥漫于江面之上，遮迷视线。
看着周围愈加浓郁的江雾，徐阳眉头微皱，运使灵力，望向雾气中的一幕影象。
隐约出现一艘楼船，上面似还有人影嬉闹，由于江雾的遮挡，这一幕只有徐阳看到，其他几人并未看到。
徐阳心中升起警惕，不时打量那艘楼船，越看越觉得诡异。
“徐兄，看什么呢？”沐晚有些细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没什么！”徐阳回过神来。
“来，我们接着聊。”
“正是会试之时，怎么未去参加…”
……
随着雾气渐重，能见度甚低，船家不得已停下船只。
见无法观景，几人又开始攀谈起来，相聊甚欢，徐阳正讲着段子。
“昔日，有一猫一鼠共处一室。鼠见猫而惧，奔逃入穴，猫守于外。良久，鼠探首出穴曰：‘汝何为久待于此？’猫答曰：‘待汝出，共戏也。’鼠惊曰：‘吾与汝非同类，安能共戏乎？’猫笑曰：‘无妨无妨，吾但戏汝耳。’鼠汗颜，无语以对。”
苏文渊听徐阳讲完后，出声道：“猫和鼠还能说话？那不成妖怪了吗！岂不闻，子不语怪力乱神！”。
听闻此话，王圣俞呵然而笑：“徐兄可知这世上有妖怪吗？”。
徐阳眼神莫名，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回答。
他当然知道妖怪是有的，而且也遇到了，但是在告诉普通人时，就难以言述了。
下意识看了眼离的越来越近的楼船，徐阳心中念着‘或许你们马上就要见到了’，尔后笑答：“信者有，不信者则无！”
又瞥了苏文渊一眼接着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句话其实是有断句的。”
“哦？！什么断句？”
苏文渊目露好奇，其他两人神情也有些惊奇，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有断句。
此时，周边雾气忽然有所散开，只在远处弥漫。
“那便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徐阳悠然出声，目光看向周边渐渐散开的迷雾。
‘…不是不议论神，而是不议论乱神’，本来以为这只是一种说法，不过到了此方世界，经历诸多事情，他感觉这个说法怕才是真正的解释。
听到徐阳的回答，几人若有所思，越想越觉得这样理解也甚为合理，不由心生敬佩，‘果然，三人行必有吾师矣’。
王圣俞又连想到刚才的‘信者有，不信者则无’，不知为何，这句话从徐阳嘴里说出后，给了他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未等几人多想，随着周边雾气散去，刚才只有徐阳能看到的楼船，也渐渐出现在其他人的眼中，更有声音传来。
“吾家主人盛情相邀，烦请几位公子移驾至此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