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一饮一啄
“我问你，胥吏怎么死的！”
林楚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凭借自己现在的千斤巨力，直接将村长举了起来。
他面色大骇。
感觉到呼吸逐渐的急促，脸色涨得青紫。
眼见，就快要被勒死了。
围观的村民都看着，却是也没有人，上来帮忙，只是面露畏惧之色。
在村长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林楚终于松手。
砰！
他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痛苦咳嗽着。
“召集全村青壮，封村！”
“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林楚下了命令，声音极其冷酷。
村长连连磕头，点头称是。
在这里，力量是第一法则，朝廷是第二法则。
……
鸡屎村三面环水，对于封村，显然早有心得。
削尖的竹竿，一根根扎入水底，尖头朝上，便形成简易的围栏。
林楚亲自督工。
等到所有人都完成。
这才让众人在打谷场上待命，回家吃饭也可以，但不许进出。
旋即。
林楚在村头处盘膝而坐，开始炼化体内的“金色液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三窍。
四窍。
五窍。
在金色液体的作用下，筑窍的速度，赫然是极快。
到暮色黄昏之时，林楚已经完成全部的八窍。
只剩头顶天灵。
金色液体，还剩下大半坨。
不过，自己没有功法了。
猛虎大仙的筑窍之法，只有八窍。
林楚尝试用前八窍的法门，来筑造第九窍，但刚一运功，便只觉头疼欲裂，脑袋仿佛要炸开。
看来，还是不行。
或许，这筑第九窍的法门，是被朝廷严格的控制起来。
毕竟，一旦筑完第九窍，对于妖修而言，便产生了近乎鲤鱼跃龙门，脱胎换骨般的造化，彻底和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种控制，是朝廷常见的统御之道。
林楚心中如此思索着，却也并不气馁。
这次出来，自己的收货，已然足够之大。
现在，只需要做好收尾工作，便万事大吉。
……
太阳缓缓的落到山后。
只留下一大片火红的云彩。
一支马队，缓缓行驶在鸡屎村外面的官道上。
当梁武看到前方的村庄时，顿时长长舒了口气。
翻过这座山的几十里山里中，他们先是死了两个人，然后又遇到猛虎，再然后，还碰到狼群。
好在，猛虎和狼群，都被甲士的弓箭逼退了。
梁武判断，前面死的两个人，是死于毒，可能还是那暗中的敌人下手。
至于后面的猛虎和狼群，暂时无法判断。
可能是山林间的猛兽。
也可能，是精通御兽之道的高人。
好在，现在终于到了村子。
不过，当看到那水中的一根根竹矛，以及盘膝而坐在村口的那个道人时，他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道长，我等是朝廷押送重要物资的甲士，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村里借宿？”
他干笑着问道。
想到一天之前，这道士，也曾提出过同样的请求，只是，被自己拒绝了。
“既是朝廷队伍，按道理来说，本应入村，好生休息。”
“不过，这村子中，如今藏有贼人，我正在封村，全力追捕。”
“安全起见，还是请大人继续前行吧。”
林楚沉声说道。
心中也暗觉好笑。
风水轮流转。
这才一天，马上就转回来了。
不过，这也正是自己的计划，只要在物理上隔绝了这队人马和村民的相见，彼此之间，消息自然不互通。
自己可是看到了，在梁武的马背侧面，还挂着那两根毒箭。
肯定，他想以此为线索。
官道上。
河道外。
梁武眉头紧皱。
这种情况，当真是棘手。
进不了村，不管于公于私，那道士，肯定都会刁难自己。
可……
手下赶了一天的路，又遇到那么多事情，早已是筋疲力尽。
而且，前方还是山路，夜里赶路，当真太过危险。
“传我命令！”
“就地扎营！”
梁武咬咬牙，忽然间大声喊道。
而见到这一幕，林楚嘴角，却也浮现出一丝冷笑。
“我说了，不许你们在这里驻扎！”
“赶紧往前走！”
林楚大声喊道，抓起一根刚才没用完的竹矛，朝着队伍扎去，却也没对人，只是扎在他们旁边。
梁武深吸口气。
“这位道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山里崎岖，晚上，我们是断然难以赶路的。”
林楚漠然看着他。
“关我何事？”
“当初，我曾提过同样的请求。”
林楚索性把这件事戳破了。
私仇，远胜公怨！
公家的事儿，无非你好我好大家好，也就过去了。
但私仇，能记一辈子！
梁武咬咬牙，深吸口气，此时也是彻底没办法了，眼见天色越来越黑，他大手一挥。
“继续前行！”
“一里地外，农田之中，安营扎寨！”
山村附近是有农田的，哪怕是在农田中，总比去深山老林里强。
林楚默然看着他们，却也没有再次开口驱赶。
梁武长长舒了口气。
到底，还是在一里地外，水边的瓜田处，安了营。
他担心会有夜袭。
林楚也担心，他们晚上会和村民接触。
都是一夜没睡。
不过，一夜，相安无事、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蒙蒙亮，梁武早早让手下做了饭，吃过之后，便继续赶路，快速离去。
押送生辰纲要紧，不要多生事端。
林楚见他们离去，心中也长长舒了口气。
至少，眼下，这件事，过去了。
……
“三天之后，我再来。”
“你们先自查，山中，但凡有任何异常之处，暂且记下，等我回来，详细汇报。”
林楚临走前，和村长交代道。
村长自然是唯唯诺诺，不敢不从。
林楚带着卖货郎，扬长而去。
直奔老山村的方向。
行至那狼群先前出没处，林楚停下脚步：“昨日，我见你在村里打谷场，喊人与你去抬狼肉和驴肉？”
卖货郎顿时愣住。
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心中一片冰凉。
“我……”
他支支吾吾。
“你可是曾答应我，不对任何人说，我救了你？”
林楚继续厉声问道。
卖货郎汗流浃背，一时间，全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到了村里之后，他忧心着那吊在树上的驴肉和狼肉，一时间，倒是把这件事，彻底忘了。
林楚看了他一眼，漠然道：“走吧。”
卖货郎如蒙大赦，担着货架，快步跟在林楚身后。
又走了几里地后。
林楚鼻子一嗅，嗅到了空气中的狼味。
狼这种东西，最是狡猾，也最是记仇。
身形一闪，林楚急速离开，消失在原地。
卖货郎愣住，回过神来，拔脚便跑。
不过，没跑出多远，那山林之中的狼群，便追上了他，五头狼，集体围住，片刻后，将他咬死，分而食之。
林楚远远看着这一幕……
内感。
灵轮碎片，并没有出现黑点。
看来，这笔账，“天道”，并没有算在自己头上。
我只是没救他。
让他回归应有的结局。
我又没亲手杀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