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拉拢人手

穆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聚香阁，生怕影响到包厢内仍沉浸在热烈讨论中的八人。月光如洗，倾泻在青石板路上，泛着淡淡的银辉，给这夜色平添了静谧与神秘。

穆斌独自漫步在这光影交错的街道上，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潮水，难以平静。思考着八位下属对地下红党的复杂看法，每一种声音都像是国民政府内部的缩影，穆斌深知这些纷争与纠葛，终将由历史的长河一一梳理与评判。

眼下，最紧迫的问题是日本人的威胁，上海公共租界的HK区到处可见防御工事，这表明日本人的侵略计划已经酝酿已久，一旦时机成熟，杨树浦口岸将成为他们运输舰登陆的首选地点。

一想到日本人，手中的公文包就不自觉地握得更紧，非常清楚，焦急无济于事，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第二天清晨，穆斌早早起床，来到院落，便看到已经换好功夫装的段慧和方有良正在做热身运动。

穆斌也快速加入他们的训练当中，一同活动筋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出拳都显得格外和谐。三人挥洒着汗水，一招一式，刚劲有力。

段慧今天的练习格外用心，每个动作都力求精准，更加专注而有力，每一次踢腿、每一次挥拳都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决心与坚持。

穆斌静静地看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段慧的努力感到十分满意。穆斌清楚知道，段慧这么努力的训练不仅是在为自己而战，更是为了那些她所珍视的人与信念。

训练快要结束时，强调了拉伸的重要性，提醒两人拉伸有助于肌肉恢复，还能预防肌肉酸痛和僵硬。

整个训练结束后，穆斌特地走到方有良身旁，轻拍其肩，对着满脸大汗的方有良说：“方哥，今天从识字班回来途中，顺道去市场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体木桩，定制两个身高在165-175厘米之间，以备训练之用。再添置些木质匕首，质量需用好木料，咱们训练可不能含糊。”

方有良喘着粗气，却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勒，东家。”

每次听到方有良夫妇称呼自己为‘东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穆斌轻声说道：“方哥，以后你们就叫我穆少爷吧。”

方有良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感觉到穆斌已经开始把自己当成家里人。

来到特务处，穆斌发现并没有紧急的工作需要处理，行动组的工作主要是根据情报组提供的信息采取行动，而目前情报组还没有取得重大进展，以至于整个行动组都相对清闲。

与宋啸文简短交流后，便着手安排手下继续深挖情报，随后自己独自前往花旗银行，沿途的街道已经热闹起来，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已然构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面。

穆斌无心欣赏，只想着如何更加有效地调配资金，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万全准备。

来到花旗银行的大堂，步伐沉稳朝着行长办公室走去，行长秘书一看便认出了这位眼前的常客，连忙起身，带着恭敬和温柔的微笑，同时轻敲行长办公室的门。

“穆先生到了。”秘书的声音柔和清晰。

詹姆斯行长闻声，亲自开门迎接，脸上洋溢着亲切热情的笑容，伸出手来，用力与穆斌握手，充满了力量与自信，仿佛两人之间有着莫逆的感情。

两人步入办公室，穆斌坐在柔然的沙发上，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詹姆斯身上，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宛如猎豹盯住了猎物：“詹姆斯先生，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关于我们之前谈过的物资，不知道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时间紧迫，我希望能尽快得到答案。”

詹姆斯感受到了穆斌语气中的紧迫，微笑着，示意穆斌不要着急，“穆先生，请先喝茶，我们慢慢详谈。”随即，轻轻拍了拍手，秘书便端着香气四溢的茶水走了进来，摆在穆斌眼前的茶几上。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詹姆斯率先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关于TNT炸药和雷管，已经从菲律宾驻军司令部的军火仓库调出，现在应该已经在前往上海的货轮中。至于钢珠、消音器手枪和子弹，也已经从纽约发出，需要途径巴拿马运河，再至大连，青岛，最后到上海，这些违禁物品的采购确实经历波折。”

穆斌从詹姆斯的话语中听出想要加钱的态度，微笑着调侃道：“据我所知，美国现在正处于经济大萧条，许多商品都在打折出售，有些库存商品甚至一二折就能购买到，詹姆斯先生，你现在跟我说这话，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詹姆斯看到穆斌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同时穆斌的话语却如同钝刀割肉一般在自己脸上来回拉扯，詹姆斯清了清嗓子，试图化解这微妙的气氛：“穆先生，您真是幽默，估计您也误会我刚才的意思，我想表达的是，再难买到的物品，只要美国有，我就能搞到货物。”

穆斌眼中闪过狡黠，假装惊讶的问道：“哦，是吗？我手头正好有一些大订单不知道詹姆斯先生是否有兴趣听一听？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詹姆斯一听大订单，眼中立刻露出奸商的光芒，急切的问道：“穆先生，您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我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会为您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和最合理的价格，毕竟我们的合作是基于信任和共赢的。请告诉我这次又是什么大项目？”

穆斌微微一笑，“受朋友委托，想与美国瑞辉生物制药公司合作，在南京城外浦口镇码头附近建一座先进的医药生产工厂。这将是一所前所未有的合作，潜力巨大。”

詹姆斯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心想应该也是大富豪，继续追问：“穆先生，您朋友的眼光很独到，瑞辉生物制药公司是美国的顶尖企业，从研发到投入生产整个链条都已经非常成熟，不知道您主要想研究哪方面的药物？”

穆斌看到两眼放光的詹姆斯，淡淡的说道：“主要是1932年德国科学家格哈德·多马克研发出来的磺胺，还有就是英国化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明发明的青霉素。这两种药物在当前的医疗领域具有极高的价值。”

“同时还希望采用全套美国进口的先进生产设备，从原材料的提取到生产，再到生物实验室研究的设备都需要你的全力支持，这将是我们一次划时代的合作。”穆斌一口气讲完。

詹姆斯眼中好像盘算着什么，知道穆斌对眼下的设备采购需要自己的帮忙，说道：“穆先生，您的需求我已经明白。我会立刻着手安排，利用我在业界的资源和人脉为您争取最优惠的条件，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穆斌依旧平静的说道：“那真是太感谢詹姆斯先生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这个项目一旦投入生产，我的朋友愿意拿出连续五年的盈利中5%作为回报给这次采购人员，詹姆斯你说是不是个大项目？”

詹姆斯有点激动：“此话当真？这可真是个诱人的提议。”

穆斌点点头，语气带着坚定：“当然，你也知道，中日必有一场大战，死伤人数肯定激增，药物的需求将会非常巨大。无论是国民政府，还是日本方面都会需要大量的药物才维持这场战斗。从美国进口，时间周期太长，风险太大，如果我们掌握了药物的生产线，你就想想吧！”

詹姆斯开始变得不再淡定了，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脸上露出疑虑：“现在日本军力很强，我看国民政府暂时难以与之抗衡，如果日本从上海打到南京，我们的药厂不就落入日本人手中了吗？那一切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这个可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穆斌站起身，手中也拿起茶盏一口饮尽，自信的说道：“我早就想好了，一旦战火蔓延至南京，我们可以通过长江水域将所有生产设备顺江而上，转移到西北的秘密基地继续生产。那里山高水远日本人想要达到那里恐怕也是力不从心。我们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詹姆斯脸色露出了敬佩，“穆先生，果真是深谋远虑，这个项目我会加快进度，今天下午我就发报给美国朋友，洽谈此事。不知穆先生的预算如何？毕竟资金是项目的命脉。”

“詹姆斯，关于医药生物厂的设备关于着后面源源不断的财富，这点不容有任何疏忽。我希望你能尽力促成此事，该节省的地方就节省，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们的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詹姆斯脸上的肉跳了跳，心想眼前的年轻人也才20几岁，跟个老狐狸一样，做生意如此老练，于是郑重地说，“穆先生，您放心，我一定办成此事。我会竭尽全力为您争取最好的条件。”

穆斌表情轻松下来，“詹姆斯，你如果办成此事，我只拿2%，你3%，毕竟合作共赢才是我们的目标。”

詹姆斯听到自己可以连续5年拿到盈利的3%，感激的说道：“那就太感谢穆先生的慷慨了。等设备到了之后，希望穆先生能与我签订契约，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毕竟口说无凭，最好立字为据。”

穆斌微笑回应道：“没有问题，中国有句古话叫‘与君子交言而有信’。对我来说，这只是你我合作的开始，你先不用这么着急，我们先把医药生产线、实验室等设备价格问清楚了。如果超出我朋友的承受范围，他肯定会放弃我们，联系德国、英国那边了。毕竟我们是要做长久生意的。”

詹姆斯此刻终于听明白了穆斌的意思，绕来绕去就想知道，医药车间生产线设备及实验室设备的价格，不过还是非常礼貌的说道：“我一定会完成穆先生您交代的事，怎么也不能辜负了您对我的这份信任。您就等我好消息吧。”

穆斌站起身，说道：“今天的茶一般，没有上次的好喝，下次我再来就喝咖啡吧。三天后我会再来的，期待你的好消息。”

詹姆斯一路陪同着穆斌走出了花旗银行，时不时地保证自己会抓紧时间，说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能力等等。

随着时针悠然迈向午时，穆斌步至路边静候的黄包车旁，轻声对车夫吩咐道：“前往问渠茶馆。”车夫拉着黄包车灵巧地穿梭在热闹的街道之中。

问渠茶馆内，杨掌柜一眼便捕捉到了走进茶馆穆斌的身影，正欲上前招呼，却被一位客人拦住询问。穆斌微微点头作为回应，便自顾自地踏上二楼，悠然坐到了钟爱的角落位置，静静地等待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不久，杨掌柜亲自上楼，毕恭毕敬地向穆斌请安，“穆爷，还是老样子吗？”穆斌轻轻点头，目光从窗外繁华的街景转到二楼茶厅，缓缓说道：“今儿会有几位朋友前来，商议要事，四点之前，我包下整个二楼，烦请杨掌柜与二楼茶客说说，同时不要再让人上楼来。”

言罢，穆斌从口袋中掏出一卷沉甸甸的银元，轻轻放置在桌上，破损的纸内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望着那卷银元的杨掌柜，心中暗自惊叹，之前了解眼前的人出手阔绰，却未曾料到仅是包下二楼两个时辰，便如此慷慨大方。杨掌柜满脸笑意地收下银元，连声道谢后便开始与二楼其他茶客沟通，不多时，二楼就剩下穆斌一人享受着独有的宁静。

耳旁传来楼梯上细微的脚步声，便知是龙云飞等人到了。转过头来，只见乌熊等人陆续出现在楼梯口，四人的目光与穆斌交汇，便纷纷来到茶桌前落座，气氛一时变得热烈起来。

杨掌柜看到几人上楼，随即带着两名小二，手提茶壶，端着精致的茶碗与点心，来到二楼，恭敬地将手中食品摆放整齐。

穆斌微笑道：“杨掌柜，有劳了。未经我允许，请勿让任何人上楼打扰。”杨掌柜连忙应声，带着伙计匆匆下楼，脚步声中听出了急切。

龙云飞此时很自然的来到楼梯口，目光警惕地观察着楼下的风吹草动，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乌熊、李祥、温深三人围坐在穆斌面前，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穆斌开口道：“三位兄弟，龙兄应该已经和你们提过了。我今天把几位从上海喊回南京，就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与我并肩作战，共谋大业。”

乌熊性格率直，毫不犹豫，拍着胸脯说道：“穆兄弟为人仗义，我老乌跟你干。”

李祥犹豫片刻，面露难色，似乎心中有所顾虑，“穆兄弟，你也知道，我早已金盆洗手，如果也有了老婆孩子，此次出来做事，也是为还当年龙兄的救命之恩，我还是算了吧。”

温深此时也开口说话，表达自己的立场，语气中带着懒散：“穆兄弟，我平时懒散惯了，更不喜欢被人约束，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最适合我的。”

穆斌望着他们两人，语气中带着豁达，微笑道：“人各有志，我不强求。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你们了。龙兄，送客吧。”

李祥、温深坐在长凳上，并未站起身，显得非常尴尬，乌熊却突然开口，语气非常不满：“你们两个，婆婆妈妈，在上海吃香喝辣的时候，说穆兄弟这么好，那么好，现在穆兄弟邀请我们一起发财，你们还摆起了架子，干就干，不干就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李祥脸上有点挂不住，拱手道：“穆兄弟，对不住了，有了家室，就有了牵挂，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已不敢再过。谢谢兄弟的好意！我先行一步，就此别过。”

然而，穆斌叫住了李祥，语气带着神秘：“李兄，你也不问问跟我干什么事，有没有危险，就急着拒绝，难道就不怕错失了给家人带来一生富贵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