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微风舞厅

所谓的“地下特里尔”，是指包括城市外围的隧道和矿洞在内，以及第四纪因为灾难沉到地下的前特里尔城，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地铁与下水道，构成的特里尔庞大的地下区域。

对一个同时被官方和魔女教派通缉的女巫来说，地下特里尔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

只能先从这两条线索查起了。杜灵已经把附近的地形与环境熟悉了一遍，微风舞厅位于市场大道，地下区域的入口就在乱街附近……

这两个地方都得去一趟，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确定了调查的下一步计划，杜灵忽然有些饿了。

她拿了些零钱，正准备出门在附近寻觅一些特色食物。

市场区自然不会有什么正儿八经的美食，但杜灵也不是什么挑剔的美食家，主要就是喜欢尝个新鲜。

市场区也有市场区的特色美食，像烂牛排汤和果汁汽水，这些食物最大的特点不是它们的味道是价格非常便宜……

房门却突然被敲响，杜灵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低着头的褐发男孩，手里拿着一个饭盒。

是对门的那对兄妹啊，这是哥哥？好像是叫诺伊来着？

眼前的男孩似乎有些异样。男孩头发散乱，尽管提前收拾过，但仍看得出嘴角破损结痂，眼侧也略有淤青。

杜灵没有挑明这些，她挑了挑眉：

“其实我今天打算出去吃……而且现在吃晚餐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名叫诺伊的男孩低着头，将饭盒向杜灵的方向递了递，语气诚恳：

“今天下午炖了牛肉，炖了很长时间，肉很多，加了土豆和香料，味道很不错的。”

杜灵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放弃了外出觅食的打算，把饭盒接过来。

男孩还贴心地准备了餐具。杜灵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诺伊，见这孩子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直接蹲下身，打开饭盒。

诺伊低着头站在原地，似乎犹豫了一阵，这才低声开口：

“姐姐，昨天晚上的声音，有没有打扰到您？”

“……嗯？还好吧。”杜灵含糊地客气了一句，叉了一块土豆。

反正他说这话估计也就是客套一下，就算自己说吵八成也不会改。天天吃人家的，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杜灵这样想着，就听见诺伊继续轻声开口：

“如果打扰到您了的话，您可以试着和萨拉夫人反映一下……”

杜灵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男孩说完这话，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杜灵愣了愣。

萨拉夫人就是一号公寓的房东胖太太。除了收租外，有时也会处理租客间的矛盾。

只有当某个租户受到太多访客的投诉时，她才会气冲冲地过来处理矛盾。当然她处理矛盾的方式主要靠撵人、扣押金和叉着腰大吼。

一般来说，租户内有这种矛盾，都会尽量寻求私下解决。这对兄妹竟然主动要求自己去找房东？

再联想到昨晚隔壁传来的压抑哭声，杜灵眯了眯眼。

……………………

市场大道，微风舞厅。

今天是周五，杜灵特地翘了节课。来这种地方还是尽量避开认识的人比较好，不然杜灵本就岌岌可危的风评就算是彻底毁了。

现在是白天，舞厅里没什么客人。靠在柜台旁的舞女穿的衣服也多了些，叼着根烟吞云吐雾着。

杜灵打量了一眼这间在市场区颇具盛名的娱乐场所，舞厅的门口立着一个由无数白色骷髅头堆砌而成的圆球形雕像，上面用因蒂斯语写着：

“他们在这里沉睡，等待着幸福和希望的降临。（注1）”

奇怪的雕像，看上去和舞厅的环境格格不入……但这里毕竟是特里尔，什么都有可能。杜灵早就见怪不怪，继续往前走，来到舞厅的门口。

即使以杜灵一贯的行事风格，真正站在这里也犹豫了一下。她表情不变，鞋子却有些拘束地在地上点了点。

已经有穿着白衬衣黑外套的侍者向她看过来，杜灵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舞厅中。

哪怕是白天这里也弥漫着腻人的香水、酒精和脂粉味。杜灵径直走到那名舞女旁边，和她一起靠在柜台前，努力使语气状态平常地开口：

“为什么要在门口立那样一个雕像？看起来和舞厅的风格可不太搭配。”

她有些紧张，杜灵穿越过来前也才十一二岁，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和这种舞女打交道的经验。她只好随心应变，假装自己十分老练。

蓝眼睛，棕黄色头发的女人脸上扑着脂粉，却依然难掩面上的疲惫，像是昨晚忙了一夜。她眼神迷离，单手支在柜台上，吐了一口烟：

“不知道，我只是一名歌女。”

这显然不是杜灵希望的接话方式，她一下子卡住，快速思索着接下来一句该说什么。

赞美她的妆容和衣着？会被当成冒犯的吧？不得不说这名歌女此刻的衣着布料相对而言还算很多，除了该遮住的地方外其他的全部遮住了。

杜灵只好死死盯着地面，蔚蓝色眼睛，眼线勾得很重的女人眼波流转地望过来，轻笑了一声：

“怎么？来找自家男人？还是来找一份工作？”

……够了！！杜灵一阵头大，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决定直奔主题，她低沉开口：

“……都不是。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前同事失踪了？她叫薇安娜.曼斯，你听说过没有？”

服饰与妆容浮夸的女人愣了一下，轻轻笑了笑，又抽了一口：

“……是来找薇拉的啊。”

“薇拉？”杜灵皱了皱眉。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吐出一口气，悠悠地说：

“是她在店里当歌手时使用的名字，毕竟公私分明嘛，我们这些人私下里也还有自己的生活。”

“女士……您认识她？”对话似乎终于向着正确的方向进行了，杜灵大喜，甚至直接改用了敬称。

女人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还是解释道：

“不算认识，一起登台演出过罢了。”

注1：引自《宿命之环》第2卷第十二章相关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