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模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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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梦醒时分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你醒来后流下了一滴眼泪。

太过真实的梦叫你一时分不清,那究竟是梦境还是某个可以改变历史的时间点。

天将拂晓之时,睡饱觉的马匹们纷纷醒来。

稍做歇息,喝几口清水,再吃一点干草,牠们就要开始每天例行的晨操训练了。

你的心好像空了一块。

那像是被钝刀割下来似的,初看上去与外表别无二致,只有胸口不间断的闷疼在提醒身体的主人:

嘿!老伙计,我快要不行了!你难道不觉心疼吗?

这才惊觉自己胸腔里跳动的那颗鲜红的心脏,不知怎么的莫名缺了个口子。

你大概也是这种情况。

乌泱泱的鸟群掠过天空,偶尔掷下灰白交杂的粪便。

还在训练的赛马扭开牠的脑袋躲避这群捣蛋鬼的戏弄。

梅里耶夫一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调整墓志铭的辔头。

以往他的手伸向墓志铭的吻部时,这匹黑鹿毛的赛马总爱撅着嘴想要嗦他的手指。

梅里耶夫就叫墓志铭玩个尽兴,等玩累了游戏再正式训练。

墓志铭总能把握住度,不会太贪玩导致落下功课,也不会不玩,像铁铸的机械般听从指挥。

这大概就是最完美的人和马之间相处的模式了。

可今天墓志铭就很不一样。

那些牠之前怎么都玩不腻的小把戏,到了今天全都离奇失效,竟是用也不用了。

就连练马师把手戳牠脸上的动作,也不能叫墓志铭有太多的反应。

梅里耶夫猜想可能是墓志铭哪里不太舒服,导致牠今天兴致不高。

马是很容易受伤生病的动物,一场小病都能要了牠们的命。

如果提早发现,趁病情还不严重的时候干预,存活的几率也会高上许多。

你还在为莫名的哀伤痛苦,梅里耶夫练马师突然下了马,声音温和的不像是他了。

“乖孩子,你一定是哪里不舒服了才会如此郁郁寡欢。”练马师掀下乘骑的马鞍。

梅里耶夫用手轻轻捏了捏你的球节,软软的,但是很健康。

原本有些难受的你看见练马师反常的行为后,觉得他可能是以为你生病或者受伤了。

如此,便急急忙忙地用手摸上马的身躯,从胸膛那儿起,事无巨细的一遍遍探过。

你凑近梅里耶夫用脸贴了贴他:“咴咴—”

别担心,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只是莫名有些伤感罢了!

练马师听不懂马语,但墓志铭的动作恰恰抚慰了梅里耶夫焦躁不安的内心。

梅里耶夫:“哈!没想到我居然会被反过来安慰。”

语气却是甜甜蜜蜜的,可见梅里耶夫的心里是多么欢喜。

欢喜总归欢喜,该做的措施是一项不少的。

眼见触摸体表没有什么变化,梅里耶夫带着你去找兽医。

也的亏冠军山本就配备了经验丰富的兽医,不然从这儿下山进城里找医生,那该耗费不少的时间。

拍完片,医生瞅着照片认认真真的看过,两三遍之后终于放下照片,对练马师摇头。

“没救了?”梅里耶夫大惊失色。

医生无语:“牠根本就没问题。”

那发光发亮的漆黑毛发,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那修长匀称的四肢,都在提醒在场众人,墓志铭是匹健康的不得了得赛马。

“或许是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医生说,“冠军山的马房已经比其他地方的马房大了,但终归是面积有限。”

马匹在狭小空间里待久了,难免会出精神上的问题。

在房间里反复摇头,啃咬厩舍栏杆,这正是困久了的赛马们极易出现的刻板印象。

“对马本身倒是没有太多危害,过几天就能自己调整好了。”这是医生的结论。

训练肯定可以训练,但放牧让马和马群待上一两天也没有太大影响。

梅里耶夫最终还是没有给你放假,只是减轻了今天的训练量。

马上就要新马赛了,如果马匹没有问题,那最好还是保持日常训练的状态。

这样有利于维持竞技热情,免得小马开头摆烂,后面也摆烂。

你有些心不在焉,暴徒所说的追逐荣誉的信念在你的身上好像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

说到底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该结束了。

懒洋洋地小跑着,你已经开始考虑今天晚饭该吃什么比较好了。

突然,站在终点线的人喊道:“加把劲朋友们!今天跑到第一的奖励牠吃胡萝卜!”

胡萝卜?说起来你好久都没吃胡萝卜了。

其他的马在助手的鞭策下加速驰骋,你的眼睛里印射出马群奔腾的倒影。

下一刻,兴致缺缺的墓志铭迈出四肢,钉着马蹄铁的蹄子踩在草地上留下满地蹄印。

牠开始加速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调教助手死死抓住你的鬃毛。

今天下午梅里耶夫练马师外出观看所属厩舍赛马的比赛,所以乘骑的差事落在了他的头上。

助手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相对而言比较悠闲地度过今天,毕竟墓志铭现在不太想跑。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这匹黑色的赛马一旦开始奔跑,就和刚刚懒散的样子完全搭不上边。

鬃毛飞扬,冷空气与汗液相撞,蒸腾的气雾沿着墓志铭的身体向上飘远,并盘桓着打了个旋儿。

前面的赛马扬起灰尘,被大力刮出的草根也在风的作用下四处乱舞。

泥点子混着草屑打在你的身上,有的还碰到了你的眼睛。

你眨了眨眼睛,灰屑掉了下来。这有点疼,但不足挂齿。

一种想要奔跑在最前方,力压其他赛马的冲动填满了你的内心。

咚—

咚——

战鼓擂动,黑色的赛马发出长长的嘶鸣,牠越过那些同类,越跑越快。

身躯融入黑夜,律动迎合自然。

几个呼吸后,墓志铭超过了场上所有的赛马,以一种相当豪放的姿态追至第一。

你快走几步,步伐变小,然后慢慢地走动着。

白色的蒸汽从鼻腔喷出,乳白色的汗液也流出了马鞍。你气喘吁吁,脖子那儿还有点痛。

被惊到的调教助手这才放下自己的手,麻溜的从你的背上爬下来。

站在终点的人见状,连忙端来了胡萝卜,方才还在你背上的人则是牵着你赶快进入了洗浴间。

冰凉的清水冲过,你感到一阵舒爽。下午策骑的调教助手拿着刷子勤恳刷洗你的身躯。

你抬头,胡萝卜立马识相滚进你的嘴巴。

放松享受之余,你兀地想起刚才的举措。

那就是所谓“追逐”吗?看来赠予也会带来副作用。

没有开跑之前你曾一度失去跑步的想法,靠着自己的毅力才勉强跟着平常的训练量训练。

得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控制得住,不然这个“馈赠”就是弊大于利的鸡肋。

……

暴徒的……馈赠?

你不嚼胡萝卜了,低下头刨了刨地。

难道我还在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