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还药

三人来到药师寺门前，让知客人通传了姓名，便在寺院门口等着对方通传。

那寺内僧人听人通报说穆元修登门了，并且还带着两个剑客。

认定他多半是来找事的，顿时寺内沸反盈天。

整个寺庙就跟从沉睡中惊醒过来一样，只听说话声、脚步声、兵器碰撞声，嘈杂纷乱。

一群黄衣僧人由寺中奔出，围着三人嗡嗡响成一片。

陈子正看这架势，还道自己三人这是捅了马蜂窝了，怎的对方反应如此激烈。

三人被一群黄衣僧人围在当中，无数僧人张嘴喝问。

“穆元修，你盗我寺中宝药，还敢上门寻事！”

“快将我宝药还来！”

“对！”

众僧人提着兵器，你一句我一句气势汹汹，便要上前动手。

三人见这架势，都是忍不住额头见汗。

情不自禁握紧手中长剑，各自看住一方准备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老迈的声音突然出声喝道：

“住手！！”

众僧人听到是方丈的声音均是一滞，纷纷转头如潮水般让出一条路来。

陈子正定眼一看，只见一黄衣老僧由那人群中让出的道路徐徐而来。

“阿弥陀佛！”

“穆施主不知令师可有好转？”

那黄衣老僧走到近前，双手合十行礼，出声问道。

这老和尚一脸慈悲，眉毛奇长似乎将眼睛都给盖住。

穆元修被人为在当中，努力吞了吞口水，硬气道：

“哼！”

“你药师寺欺我年少，将我百年灵芝骗了去，此时又何故惺惺作态！”

众僧人听罢，又是一阵聒噪，喝骂他无礼。

老僧一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却并不着急辩解。

反倒是耸动着眉毛，细细打量着陈子正二人，出声询问道：

“阿弥陀佛！”

“老衲法号圆通，不知二位施主此来何求？”

“华山派令狐冲、陈子正见过圆通大师。”

“我二人听得此间事情，便陪穆兄前来送还宝药，顺带做个见证。”

本是好事陈子正二人自然不愿发生误会，便将身份、来由全都说明。

那圆通和尚听罢二人话语，却是皱着眉头，不动不摇沉吟良久。

就在陈子正以为他睡着了之时，那圆通和尚终于开口了：

“阿弥陀佛。”

“原来是华山派高足。”

“此事老衲本是不欲再提，既然是华山派门下前来作为见证。”

“老衲为了药师寺清誉便将各中缘由一一道来罢！”

那圆通和尚听闻是华山派门人，想到药师寺分属恒山派一脉。

自是需要澄清误会，免得给自家寺院招祸，又从药师寺的角度说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那药师寺善于炼制丹药，又乐善好施。

平时有人求上门来，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药师寺都愿救上一救。

晋州地界不少江湖中人都受过其恩惠。

那日穆元修带着灵芝求上门来，圆通和尚听了事情原委，便决定帮他炼药。

二人经过一番协商，圆通和尚便与穆元修说定。

由寺中出方子和辅药，穆元修出灵芝共同炼制一炉化瘀丹。

介时无论成丹如何，穆元修得其一颗救其师傅，余下的归药师寺所有。

这化瘀丹名字虽然普通，其实质却是一味宝药。

其药性能够生生造化，可以化去体内沉冗洗髓伐脉。

此丹如此珍贵，药师寺自然不敢怠慢。

最后便决定由圆通和尚亲自操刀主持炼制。

岂知整个炼制过程颇为耗神，圆通和尚又年迈。

临到最后关头，圆通和尚精力难以为续。

他欲勉强施为，可一双老手却是不停颤抖，无法自控。

圆通和尚无法，只好假手于门下得意弟子，让弟子替他完成旋勺收丹的步骤。

那弟子临危受命，按照师傅交代于药膘中收取丹液。

圆通和尚在一旁细心指导，最后一步收丹倒是并无失误。

可谁成想，待到丹液冷凝成丸，圆通和尚一番查验之下，才发现收丹出了差错。

其弟子终究欠缺火候，此次一共成丹七粒，竟是颗颗丹丸都带有一丝杂色。

须知化瘀丹炼制成功，应该是通体玉色，丹丸不可含有一丝杂色的。

这丹丸带了杂色，便是丹毒未有消尽，常人食之有害无益。

这炉化瘀丹便算是炼废了！

圆通和尚见自己一番辛苦竟是如此结果，又是心疼又是担忧。

一方面是自己一番心血毁于一旦，一方面是对穆元修难以交代。

那穆元修还等着丹药救人呢，圆通和尚如何好与其说，丹药炼制失败。

于是便打算先将此事瞒下，与门中长老商议将寺中一粒化瘀丹赠与穆元修救人。

他药师寺底蕴深厚，寺中本还藏有一粒化瘀丹。

可圆通虽然添为药师寺主持，却也不可私自决定是否将寺中宝药拿去赠予他人。

于是他便急匆匆去寻寺中长老，商议赠药之事。

可这化瘀丹说是药师寺的镇寺之宝也不为过，寺中上下却有些争议。

为了这丹药的去留，药师寺门中长老争吵不休，迟迟拿不定主意，事情便僵持起来。

再有那圆通着急与门中商议，却是忘了安抚自家弟子。

却不成注意到圆通和尚那弟子炼废宝药，内心亦是十分自责。

整个人浑浑噩噩，也无心思虑周全，便去寻那穆元修磕头认错去了。

穆元修听了那弟子的说词，心中暗忖道：

“药师寺以炼药闻名左近，偏偏在炼制如此宝药的时候出了意外。”

“这药师寺莫不是在诓骗与我！”

“我且趁夜探上一探，再作计较。”

心中有了计较，穆元修便将人打发回去。

待到深夜他便夜探药阁，一番搜寻之后，还真让他找到一粒化瘀丹！

如此他心中更是笃定药师寺是在框骗于他。

于是怒从心底起，也不去与药师寺众人对质。

便不告而取，盗了丹药走人。

次日，药师寺上下争论不下，圆通和尚便去寻穆元修。

却发现穆元修早已失踪，药阁那粒化瘀丹也是失踪。

此事顿时闹得满寺上下鸡飞狗跳。

药师寺发生如此大事，正好被那上门求药之人听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