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关键问题
孙曜站在池子边缘，身上的液态金属缓缓流淌，却并非毫无章法地滑落，而是按照某种奇特的轨迹流动，最终在他身上凝聚成一套普通的研究员制服。
这种变化极为精妙，从质地到褶皱的细节都堪称完美，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整个过程，恐怕谁都难以相信这竟是由液态金属模拟而成。
“好久不见。”秦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却难掩关切：
“最近怎么样？”
“还行。”孙曜的回答依旧简单，目光缓缓扫过走廊上的众人，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出现了细微的波澜。
古依依、袁婷、林森……这些平日里被严格隔离的超凡者，此刻竟然全都站在这里，甚至连洪旅长也来了，这让孙曜心中警惕顿起。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王烛身上，这个年轻人的存在让他感到困惑。
在这种场合下出现的陌生面孔，往往意味着某种重大变故。
“秦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孙曜沉声问道。
秦崇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轻声道：
“孙曜，这位是王烛。我请来的超凡专家，他想和你聊聊。”
“超凡专家？”孙曜的目光落在王烛身上。
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最多二十岁出头，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一丝专家该有的气质，倒是那份从容让人觉得有些特别。
王烛没有在意孙曜审视的目光，开门见山地问道：
“孙博士，这些液态金属，是你凭空制造的，还是把原本的金属分子进行了重构？”
孙曜眉头微皱，似乎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么专业的问题。
沉默片刻，他缓缓道：
“重构。我只能改变已有金属的分子结构，不能凭空创造物质。”
王烛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能凭空制造物质，那就已经超出了能量与物质守恒的范畴，反而不太合理。
金属分子重构虽然也很惊人，但至少还在微观物理的框架内。
“为什么要把金属改造成液态？”王烛继续问道：
“从能量利用的角度来说，维持这么高的温度需要消耗大量能量。而且液态形态的可控性要比固态差得多，不是更麻烦吗？”
孙曜没想到对方竟然一眼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略微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液态状态下，金属分子的活性更强，更容易被我的意识场影响。我发现自己能在这种状态下，更精确地控制每一个分子的运动轨迹。”
“所以这是为了提高控制精度？”
“差不多。”孙曜轻轻点头：
“就像雕塑家需要把泥土揉软才能塑形一样，液态金属更容易被我的意识塑造。”
王烛若有所思地看着池中翻滚的液态金属：
“那温度呢？为什么要保持在这么高的温度？”
“这倒不是刻意为之。”孙曜解释道：
“是意识场自然形成的温度。我也试过降低温度，但发现低温状态下，金属分子的活性会降低，反而不利于控制。”
“意识场会自发产生热量？”王烛若有所思。
孙曜点点头：
“对，而且这种热量很特殊，不会向外扩散。我的意识场似乎能在微观层面上控制热量的传导方向。”
“所以你现在完全不怕高温？”
“嗯。”孙曜看了看自己的手：
“在获得这种能力后，我的身体似乎产生了某种适应性变化。不仅不怕高温，还能直接感知金属的分子状态。”
王烛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他走到池边，注视着那些流动的液态金属，突然问道：
“孙博士，你的意识中是不是也有一个小小的你？”
孙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其他人那里也看到了类似的现象。”王烛平静地说道：
“那个小小的自己，就是你们能力的源头。它不仅给予了你们超凡力量，还赋予了每个人独特的追求。”
孙曜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袁婷和林森也不约而同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们都有同样的疑惑——为什么每个人的意识中都会出现那个“小小的自己”？
王烛看着孙曜，继续说道：
“从你们觉醒能力的那一刻起，意识深处始终有一个‘你’在注视着你，它甚至能在某些时候主动引导你的行为，尤其是在你使用能力的时候，那种感觉最强烈。”
孙曜沉默了。
他确实感知过这种现象，那是一种近乎诡异的体验。
每当尝试用意识控制金属时，就会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在脑海中出现，甚至连具体的操作都像是“自然而然”完成的，而不是自己主动去做的。还一直以为这是自己潜意识的作用，或者是能力带来的错觉，从未深究过。
“那个小小的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森突然插了一句。
王烛目光扫过林森：
“它是你们能力的根本，也是你们与高维空间之间联系的桥梁。”
林森皱起眉头，低声喃喃：
“桥梁……高维空间……这是什么意思？”
袁婷靠在墙边，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缓缓开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能力并不是来源于我们自身，而是来自某个……更高层次的存在？”
“没错。”王烛点头。
“可我们感知到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会是自己的模样？”袁婷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如果它真是某种高维存在，为什么要以我们的形象出现？为什么会有这种共鸣？”
王烛轻轻笑了一下，目光微敛，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得先弄明白几个关键点——‘壁障’、‘投射机制’以及‘密钥’的作用是什么。这是理解高维空间的前提，如果连这都搞不清楚，去讨论高维空间的本质是没有意义的。”
“那我们该从哪里开始？”秦崇忍不住问道。
“从最基础的开始。”王烛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首先要理清楚壁障和投射机制的原理，搞明白那个密钥究竟是什么。只有建立起完整的认知体系，才能逐步探索高维空间的本质。”
古依依微微点头：
“就像爬楼梯一样，需要一步一步来。”
“对，而且顺序很重要。”王烛继续说道：
“认知的提升必须遵循某种规律。一旦顺序出错，后面就容易进入死胡同。这就像输入密码，前面只要有一个错误，整个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可问题是，”关鹏皱着眉头：
“我们连最基本的理论基础都没有，如何找到正确的切入点？”
王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依次扫过古依依、林森、袁婷和孙曜：
“到目前为止，你们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都能和高维空间里的意识建立某种程度的连接。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