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与林森见面
离开第六层的过程很顺利。
在秦崇的安排下，观察室的工作人员不敢多问，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离去的一行人。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袁婷也跟着一起离开时，眼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那种难以理解的困惑。
但没人敢开口询问，他们只是默默地执行着秦崇的指令，开始整理数据，清空系统。
电梯缓缓上升，金属轿厢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袁婷站在角落，低着头不说话。
古依依则靠在另一侧，目光时不时瞥向王烛。
很快，电梯停在了第四层。
穿过观察室时，又是同样的场景。
工作人员先是震惊，继而畏惧，最后在秦崇的示意下默默低头做好自己的工作。没人敢问为什么两位超凡者会同时出现，也没人敢问他们要去哪里。
一行人沿着狭长的通道前行，空气中渐渐多了几分湿润的气息。
拐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王烛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片人工打造的水域空间，清澈的河水静静流淌，两岸是细腻的白沙，偶尔能看到几簇水草在水中轻轻摇曳。河水并不深，最深处大约也就一米左右，但水质异常清澈，能清晰地看到河底游动的小鱼。
在河水中央，一个身影正静静地躺在水面上。
那是林森。
他整个人都漂浮在水面上，双手自然地摊开，就像躺在一张无形的床上。更奇特的是，周围的小鱼小虾并不害怕他，反而亲昵地围绕在他身边游动，偶尔还会轻轻碰触他的手指。
“他能和水融为一体。”古依依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就像我能感知大地一样。”
王烛点了点头，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林森身上。
林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放松的身体突然绷紧。下一秒，他在水的托举下缓缓坐起，目光依次扫过岸边的每个人。
当他看到秦崇和关鹏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看到王烛时，疑惑更深；
当目光最终落在古依依和袁婷身上时，表情彻底变了。
“你们……”
林森的话还没说完，身体随之沉入水中，但很快又重新浮了上来。
他站起身，缓缓朝岸边走来，水流自动在他脚下聚拢，形成了一条平稳的“路”，林森一步步走上岸，目光始终盯着古依依和袁婷，表情复杂。
“秦主任，这是怎么回事？”林森看向秦崇。
秦崇正要开口，王烛却先一步走到了水边。
他蹲下身，伸手轻轻触碰水面，激起一圈涟漪。那涟漪很快扩散开来，但在即将触及林森时，却突然停住了，仿佛撞上了某种无形的屏障。
“有意思。”王烛轻声道：
“你能控制水的流动。”
林森皱起眉头：“你是谁？”
“他叫王烛。”古依依在后面开口：
“是来帮我们的。”
“帮我们？”林森的表情微微松动，但眼神里依然带着一丝戒备：
“又是实验吗？”
王烛站起身，语气平和：
“不是实验，是交流。想和你聊聊，你对水的感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森没有立即回答王烛的问题，目光在眼前这几个人身上逐一扫过，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秦崇是31所的最高负责人，古依依更是他们中实力最强大的存在，就连袁婷那种能轻易影响他人意识的精神系超凡者也在场。
这些人要么位高权重，要么实力强大，
可眼前的情形……这几个平日里难以接近的大人物和超凡者，此刻却都在默默站在那个年轻人的身后，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更让林森困惑的是眼前这个叫王烛的年轻人。
他看上去普普通通，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奇特感觉。面对自己这种非人般的存在，竟然连一丝惊慌都没有，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
林森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
任何多余的猜测都没有意义，眼前这些人无论背景如何，眼下他们的目标显然是自己，至于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能成为主导者，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弄明白。
林森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道：
“我的能力是从接触迷雾后才觉醒的……具体的起因，和大家差不多。”
他顿了一下，像是回忆了一下细节：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水对我有种说不清的吸引力，后来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不仅能感知到水的存在，还能控制它。”
“控制到什么程度？”王烛不疾不徐地问。
林森沉吟了一会儿，抬起手，向旁边的水面轻轻一挥。
原本静谧的河水突然像是被无形的手托起，缓缓升起一股细长的水柱，水柱在半空中扭曲、旋转，最后化作一片薄薄的水幕，漂浮在空中。
林森的手指轻轻划过，那片水幕竟像镜子一样，反射出他们几个人的影像，清晰得就像真实的镜子一般。
“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水的形态。”林森缓缓道：
“液体、固体，甚至是气体，只要是水分子，我都能控制。”
王烛微微点头：
“你能在水里呼吸吗？”
林森目光与王烛对视了一瞬，点了点头：
“可以。”
“能在水里待多久？”王烛又问了一句。
“多久都可以。”林森解释说道：
“我在水里没有时间限制，不会感到窒息，也不会感到不适。”
王烛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
“你对水有环境依赖性吗？比如说，必须定期接触水源才能维持身体机能？”
林森摇了摇头：
“没有这种限制。我可以在陆地上待很久，也可以一直待在水里。对我来说，这两种环境都很自然。”
“水陆两栖生物的特性么……”王烛低声自语，随即又抬起头：
“但你还能控制水流，超出了普通两栖生物的范畴。你在水里是怎么呼吸的？用呼吸道吗？”
听到这个问题，林森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斟酌该如何措辞，最终，他缓缓开口：
“不是用呼吸道。”
“那是用什么？”王烛追问。
“是用……皮肤。”林森的声音很低，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皮肤？”王烛微微挑眉。
林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的皮肤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当我泡在水里时，皮肤会自动过滤水分子，从中吸收溶解的氧气，就像……就像鱼的鳃一样。”
“自动过滤？”王烛重复了一遍。
“是的。”林森略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就像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一样，我的皮肤在水里也会自动完成这个过程。我不需要刻意去想，只要浸入水中，它就会自然地进行……吸氧、排水。”
“那你的皮肤在陆地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王烛紧接着问。
“没有。”林森摇了摇头：
“在陆地上，我的皮肤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不会出现异常排水现象，也不会有其他异样。”
王烛低头整理思路。
片刻后，他抬起头：
“这不是单纯的水感知能力。林博士，你的能力更像是一种特殊的生物适应性。”
“生物适应性？”林森愣了一下。
“是的。”王烛微微颔首：
“你的能力不仅仅是控制水流，而是从你的身体开始，逐渐让你拥有了接近‘水生生物’的某些特性，比如在水中呼吸，比如对水流的掌控。这是一种全新的适应形态，但和一般的超凡能力比起来，它更偏向于……进化。”
林森默默听着，没有否认。
王烛蹲下身，再次将手伸入水中。
这一次，水流主动环绕着他的手指流动，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
“林博士，你的意识中，是不是也有一个‘小小的你’？”
林森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