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回衮城对峙
石佛寺，近千年历史的古刹此时已成一片废墟，甚至整个翠微山头都近乎被夷为平地。
“燃心，你杀不死我，还不如放贫僧走！我发誓绝不与你寻仇，权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
天魔无悲企图用自己的言语蛊惑燃心，这是天魔们最拿手的功夫，看似平常的声音中蕴含着让人丧失杀意消磨斗志的魔音。
“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妖言！”
燃心冷喝一声，挥袖之间杀生业已经再次切割而下。
无悲虽然痛苦，却还是出言放肆，“你何苦与我六欲天结仇，魔王弟子千千万，你如何杀的完！你连我都杀不死！”‘
“如果你指望那把修罗法相幻化的菩提弓能射死心魔，那就是痴心妄想！”
然而他话音刚落的下一刻，胸口一阵剧痛，旋即一口精血喷涌而出。
啊啊！
痛苦的尖叫声中，无悲惊恐无比的双眼诉说着绝望，“为何会如此！？你的佛箭怎么可能杀死心魔？”
“是那个镇妖司校尉，不对？不可能！”
这校尉虽然看着有些古怪力量，但不过是筑基修为不值一提，难道是那只猫？
无悲突然想到什么，他看向燃心想要确认，回应他的，却只有耀目如大日的切割刀刃。
强大的佛力催动下，杀生业斩从无悲头颅斩下，这一次天魔不再复生，而是如同一滩被劈成两半的死肉倒在地面之上，再无一丝不可一世的姿态。
“击杀舍利圆满境界天魔无悲奖励灵韵值30000、击杀七十二名固法境界波旬众，奖励灵韵值80000。目前灵韵值：110000。”
听着系统播报，燃心确认这天魔已经死亡。
“本来想用天魔神魂在百相烘炉中炼制，看看能炼制出什么东西，如今看来计划实现不了了。”
不过有些许遗憾的是，他没有捕捉到天魔的神魂，甚至天魔可能根本就没有神魂，因为他天眼之下，没见到天魔死后有任何魂体从肉体中跑出。
“天魔分化天、人、心三者，击杀极为困难，所以才给三倍的灵韵值奖励么，这点倒是比较合理。这三魔都是与我通境界舍利圆满，难怪能屏蔽我的他心通，还有那人魔静禅，竟然将自己气息隐藏成固法期，藏得还真深啊……”
不过，刚才这人魔好像我随手一招就秒杀了！
我杀同境界的修士，竟然如杀鸡一般……
燃心也在分析过后，对从地狱归来的自己实力，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那便是元婴和法相之下，贫僧单挑无敌。
正当燃心思索之际，天空中飞来五色光影，落在佛寺废墟之上，来者正是知秋一叶，其双肩上一猫一纸扎，瞬间跃回燃心肩上。
知秋一叶环视四周惨状，顿时生起一副悲然之色。
“知秋施主莫用担心，你的那些下属贫僧已经安置好……”
燃心知晓其内心忧虑，将方才寺内发生之事简述。
知秋一叶面色舒展，深呼一口气拱手敬道：“知秋一叶此番又蒙受大师天大恩情！必然铭记于心！”
燃心摇了摇头，笑道：“为佛门清理一些败类，也是贫僧本分之事，施主无需挂记在心。”
知秋一叶拱手许久，方才抬起头来缓缓问道：“知秋仍有诸多疑惑，大师您是如何看穿这天魔诡计的？”
燃心笑道：“因为贫僧不信，一个堂堂古寺戒律会自毁戒规，以身犯戒，哪怕后面天魔假扮的主持给了解释，这也极不合理。”
“还有那洞中所遇的黑和尚，施主不觉得他的破绽漏洞太多了吗？”
知秋一叶略微思索，沉吟道：“确实如此，那黑和尚一开始被我们抓住，还想装傻充楞蒙混过关，最后还是惧怕大师佛威才开口，但我能感觉其还是有不少隐瞒。”
燃心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巧合越多，越是让我觉得这石佛寺全寺上下都古怪。”
“既然黑和尚是心魔与那天魔还有人魔是一伙的，为何这心魔要诬陷天魔。”
燃心微微一笑，“其实很好理解，心魔故意给天魔泼脏水，实际目的就是想向我们表明他与天魔势如水火，然后自己再故意露出破绽，从而坐实天魔真主持的身份。”
知秋一叶恍然道，“原来如此，您是如何发现如今的老主持是天魔所化？”
燃心点头，“你仔细回想，那天魔无悲和我们说洞窟内封印的是其师弟，可为何我们去看到的人却是黑和尚？”
知秋一叶思索回道：“我方才其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心魔是天魔早就安排好的，他应该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破绽，难道是因为……”
“这心魔是我们无意撞见，其实他口中所说的那入魔师弟另有其人！”
“正是。”
燃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心魔之所以在洞窟之中应当是在搜寻着什么，在我们进入后被发现所以顺势做出这一出戏。”
“即便心魔暴露被我们处决，有天魔活着便会再次复生，对他们并无影响，反倒是可以让镇妖司结案，结束这场无首佛风波。”
知秋一叶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可那入魔的师弟又是何人？！”
燃心笑道：“这天人心三魔，因谁而起，又是谁所化？”
知秋一叶寒毛耸立，猛地想到什么，“圆慧，真正的主持！”
他旋即头脑之中将一切人物关键线索盘点，俄顷得出结论缓缓道：
“所以我们赶到后山之所以会发现心魔，是因为他也在找真正的圆慧。心魔所说自己斩去佛首是为了引起朝廷注意，从而查处铁佛寺，这句话应该也是真的，不过真正斩去佛首的必然是真圆慧！”
燃心赞道，“知秋施主逻辑缜密，短短时间就将事情真相盘出大半。”
知秋一叶脸一红，摆手道：“我不过是顺着大师的步步引导，才推出这些，而且本案还有个最大的疑问，真圆慧还有那尊如来佛首又在哪里？”
“知秋施主，可还记得心魔在洞中所说的石佛寺往事。”
说着，燃心身形微动，一掌轻拍地面，顿时，一股浑厚的佛力自掌心涌出，如同细流汇入江河，迅速渗透进废墟之下，引得地底一阵轰鸣，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唤醒。
随着地面的剧烈震颤，一幕奇异的景象展：一尊尊佛首自地底缓缓升起，被燃心的法力牵引，缓缓排列成行，庄严而肃穆地立于知秋一叶面前。
知秋一叶疑惑道：“心魔狡诈，其言可当真？”
燃心微微点头，“假话中掺杂真话，才是最为容易迷惑人的。石佛寺的历史在州史中必然可查，这点心魔篡改不了。”
知秋一叶望着这一尊尊近乎人高的佛首，细品燃心华中意。
大师这是提醒我圆慧主持的下落和铁佛寺历史有关。
知秋一叶脑海快速闪过方才洞窟内的对话，抽丝剥茧企图找到蛛丝马迹。
“天人心三魔是圆慧主持所生必然不会错，生出魔念的原因则是因为寺内氛围变得污浊，污浊的原因是因为香客变多，钱财乱了寺庙僧人心，而香客和捐赠之所以这么多，则是因为刺史礼佛，送金佛如来上山成就佳话广为流传……”
“如来、金佛、刺史！？”
知秋一叶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
“一个人在最落魄最需要帮助之时，必然会去寻找最能帮其解除困境的故交，圆慧主持，必然是去见刺史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也有几分迫切，自我反问道：“可是，为何圆慧主持要斩下刺史送的金佛，而且此事发生在三日前，他应该早就与刺史见面，为何我今日才接到此案任务，这一切说不通啊……”
燃心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道：“知秋施主，你分析得并没有错。还记得我们在金佛如来脖颈处找到的邪物么？”
燃心伸手，一只蠕动的黑色眼睛。
知秋一叶点头，“此物不是天魔搞鬼么。”
燃心摇头，“贫僧原先也如此认为，但是方才与天人心三魔交手后发现这邪物与他们并非出自一脉，这东西比六欲天那般魔物还要诡异，就连佛经之上也从未记载。”
知秋一叶紧紧盯着这只大眼黑虫，忽地升起一个可怕的推断：
“如果不是天魔作祟，那这邪物是原先就存在于金佛如来之中！？”
燃心点头，印证了知秋一叶的说法。
“只怕是圆慧斩佛首不单单是为了引起轰动，还有一层便是发现了大雄宝殿之中某座佛首有诡异之物藏匿，主持之所以入魔，只怕与此脱不了干系。”
“圆慧在从洞窟逃离后便来殿中求证，他一一劈开佛首想要找到邪物，直到最后才站在了故交所赠的如来面前，确信了邪物便在其中。”
知秋一叶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僧人站在如来前，失魂落魄的身形背影。
“所以，这佛首是被圆慧拿着，前去与刺史对峙……”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如同翻涌的云海，“这事发生已经三日，既然刘刺史装作不知情派镇妖司前来，那这圆慧主持多半已经……”
燃心点了点头，目光如炬，“你们这刘刺史，所谋深远，不简单。”
知秋一叶背脊发凉，如芒在刺，向着燃心拱手道：
“大师，我这就赶回衮城，将此事回禀千户！”
燃心摇头，“你又怎知此事你们镇妖司千户与刘刺史是否结党？”
知秋一叶面色凝重，“我该如何做，还请大师教我！”
燃心双手合十，轻声道：
“回衮城，但是贫僧与你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