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浩然气——书生意气
方叔平身后，许炼正专心感应着天地之间的浩然灵气。
遇大事而不乱，临危难而不惧。
既然那杀手暂时还奈何不了他们，他也不想白费此次机缘，索性趁机修炼。
许炼默诵着这方世界的儒学经典，法诀不断运转，牵引着在空气中不断涌动的青色光点进入体内。
在这般古怪的平静中，一刻钟悄然而过。
点点滴滴的浩然灵气积聚体内，可许炼心中却是略有烦躁，
“不够！我对这个世界的儒道感悟还是太浅！”
纵使许炼这几日每夜都在研习大苍的儒学典籍，但却压根无法与原身多年的苦读相提并论，根本不足以从书籍感悟之中养出属于自己的浩然气。
“按道理，他应该能很顺利地获得浩然气才对！”
院内，方叔平此时也无比慌乱，虽然他巴不得许炼一直顿悟下去拖延时间，但他这凝聚浩然气破境的时间也太久了些。
浩然灵气是最契合人族身体的一类灵气，凡人只要学有所通，不需要多余的修行也能成为炼气士。
这正是儒家不重修行资质，只看真才实学的原因。
“莫非这小子平时读书不多，只是个才疏学浅的莽夫，这次只是碰了大运？”
黑衣人心想自己拼死拼活才成为炼气士口中的“粗鄙武夫”，而那少年光凭运气就能成为炼气士，一时杀意更加浓厚。
他不禁开口嘲讽：“呵，读书读傻了么？大好机缘却把握不住，你真是个废物！”
方叔平闻言一恼，旋即动用教书育人二十余年的经验问候对方，效果竟然出奇地好，气得那杀手哇哇直叫，再也无心调息。
二人之后，许炼对外界的一切仿若未闻，心神专注于自身。
“感悟儒道，悟的只是书上文字，还是我心中之志？”
脑海之中，一幅幅熟悉的画面浮现而出。
那是在残烛下埋头苦读的许炼，一心只想在乱世苟全性命。
那是在台灯下麻木刷题的许炼，被这浮躁世界裹挟着向前。
他们只是一位读不懂圣贤书的少年，不过恰好比一般人多认得几个大字而已，却又不敢用自己的声音大声诵读。
但他们就是这么左顾右盼地一路跌撞到今天，从未放弃。
“我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许炼蓦地睁眼，这一刻，他心中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一双明眸不可遮，胸中坦荡天下事！”
天地之中，浩然灵气如洪潮倒灌一般席卷而来，其势浩大却润物无声，最终化为少年心胸之中缓缓吐出的一口浊气。
“善！”
朗朗书声自耳边响起，这是借天道刻印于天地之间，古往今来一些儒家炼气士的共鸣！
他眸中青光闪烁，眼前正闪过一行小字：
【觉醒神通：浩然气——书生意气】
咻！！！
下一刻，许炼暴步起身，瞬息之间已踏碎黑衣人脚尖前的石板，他一把捉住那人手腕。
不顾对方风雨欲来般的反击，许炼低头闭眼，内气猛然勃发全身，全身皮肤绷紧如牛皮，肌肉刚强如甲胄！
金铁交击之声数次骤起，这正是黑衣人拼尽全力的反扑。
但许炼丝毫不惧，两者对轰，拳拳到肉，风声猎猎。
......
日死而月生，院内文帖青光已散去，只剩淡淡月光。
方叔平调动浩然气汇于双眼，夜视着衣前滴血的少年，久久不能平静。
许炼看向已经死透的杀手，大口喘着气，而自己最多只是淤血外伤。
与内外兼修的横炼武夫对敌却不用兵器，结局就是如此悲惨！
片刻后，许炼终于冷静下来，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身体不断颤抖。
方叔平见状心情复杂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死我活而已，你只是为求自保，莫要多想......”
他明白杀戮对一个人内心的冲击，因此会出口安慰。
但印象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竟然是如此凶悍的武夫，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许炼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事，我都懂的。”
他的身躯一阵发寒，仍在颤抖着，可这并非是因为杀戮的后怕。
他看向武鉴上新添的一行小字，有些失神。
【灭绝炼体境武夫，血气已收录，道元+1】
......
“什么？你说我的人死了？”
袁胜武一失往日的冷静，厉声质问着眼前的一位黑袍僧人。
僧人身形高大，头上戒疤被两道利器留下的交叉伤痕覆盖，年轻的面容充满戏谑。
“我教秘术能截住他的一丝魂魄，制成命牌之后便能知其生死。”
说话间，黑袍僧人笑盈盈地拿出已碎成两半的符文木牌，在眼前来回晃悠，像是幼童在展示玩具一般。
“是啊，死咯！尸体还在缉捕司放着呢，被某个路过的神秘侠士一拳一拳打死的！”
袁胜武不耐烦挥手一扫，将木牌拍到地上，但他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即平复心情道：“不过是死了个普普通通的炼体境武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什么神秘侠士的境界估计也不高，不足为虑。”
黑袍僧人把玩着木牌，冷笑道：“如今缉捕司在满城缉凶，一位擅长教书的儒家炼气士遇刺......啧啧，这可是事关一县文运的大事！”
袁胜武平静道：“巡安队行动在即，城内城外又有这么多麻烦事，他们分身乏术，此时也就只敢虚张声势！”
“更何况，我那位手下来自......来历神秘，缉捕司不可能查到我们头上。”
他也没想到这件小事会引起了城内的轩然大波，导致他一时不敢妄动。
“袁公子真是绝顶聪明，足智多谋啊！”黑袍僧人打个哈欠。
袁胜武嘴角隐隐有些抽搐，若不是自己还需要与这假和尚背后的天莲教合作谋事，他早就把这个死秃驴赶出袁府了。
“东城墙的破灵符盘也没有那么重要，暂且搁置不管吧。”
“等到五日后，我便会亲自带领巡安队去治理你们的‘妖祸’。”
“巡安队行动之前，一切不宜生变。”
袁胜武斜眼看向黑袍僧人。
“是是是，我这就传令城外的教众最近要安分些！”
回莲和尚走入夜色之中，声音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