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内外兼修，青山袁氏
“他就这点要求？”明正武馆内，一位壮硕男子饮着茶水，诧异问道。
这壮硕男子便是明正武馆馆主，炼体境巅峰武夫，熊正。
“什么都不要，只想练武么？”熊正摩挲着络腮胡，脸色冷漠，“不过此人命不久矣，能这么老实最好了。”
他沉思一阵，开口道：“但我明正武馆的武学也不是大白菜，你带他去藏武库挑选两门武学吧，壮体汤照例……不，翻倍发放，银子就给个十两意思意思，省得让人说我明正武馆买条命都不厚道。”
熊正大手一挥，韩明松领命从议事厅中告退。
门外，许炼早已等候多时。
“馆主同意了，我待会儿就带你去藏武库中挑选两门武学，接下来半个月内，你每天都能领到两份壮体汤。”
许炼闻言脸色一喜，这壮体汤对自己身体的补益可比光吃饭强多了。
韩明松见状提醒道：“没有什么武学能在半个月内练成，那些壮体的药材也不是吃得越多越好。”
“弟子明白。”
听见许炼竟以弟子自称，眼前这位老拳师一时无言，只是默默为这古怪少年带路。
韩明松心想这将死之人有什么要求都不奇怪，就算只练一门武学，没有个两三年能练出什么名堂？
难不成他还真觉得自己能活着回来？
......
今日天晴，二人途径演武校场，一位教习师傅正指导着场上寥寥几位弟子练功，嘴上有意无意地教训着“床上太勤，练功不行”之类的荤话，偶尔咳嗽几声。
几位弟子练功之余瞧见又是前日那位瘦弱少年，眼中暗有戏谑嘲笑之意。
不过他们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这位自愿入巡安队的傻子若是因此跑路了，那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许炼侧头环视众人，步伐平稳，默默跟随韩明松的脚步。
明正武馆的藏武库只是一间偏僻小屋，看着有些破落。
“这种地方没人看守的吗？”许炼停步问道。
“看守？这里存的只是没有品阶的普通武学，只对凡俗武夫有用。”说话之间，韩明松带着许炼拐入小屋，在隐蔽处一按，一道石墙缓缓拉开，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显现眼前。
明正武馆显然并不在意一名命不久矣的弱者知道这种小秘密。
“凡俗武夫偷不走，炼体境武夫看不上，藏得又隐蔽，还不安全么？”
密室中灯火摇曳，一个个贴着纸条的方箱被摆在四层长架之上，许炼粗略数了数，约莫有三四十门武学被藏置于此。
“虽说这箱子里装着的都是些普通武学，但最便宜的在市面上也要卖十几两银子。”
许炼暗自点头，看来韩明松将《明气劲》作价十两银子卖出，的确是自己占了不少便宜。
韩明松脸不红心不跳，让许炼自己上前挑选。
许炼毫不客气，每个箱子都打开看看，时不时让韩明松为自己做些介绍。
“武学大致可分为内功与外功，内功养内气生息，外功炼杀伐悍体。”
“这两类武学又可分凡，灵，地，天四阶，若是练有所成，其中的超凡效用丝毫不亚于炼气士的术法！”
“我明正武馆镇馆武学便是一门凡阶内功，市价五百两银子，非馆主亲传弟子不得修习。”
韩明松谈及此事之时语气显然变得有些不耐烦，随即话锋一转。
“《明气劲》这种普通内功无法助你内力淬体，所以我建议你再选一门普通外功，以外力炼体破境。”
许炼认真点头，若有所思。
“若是我内外兼修而破境，实力必定远超寻常炼体境武夫！”
许炼如今需要炼体攻伐的外功武学，至于内功的话，他未必不能多练一门，用数量上的优势来帮助自己突破。
“所以我还要选一门与《明气劲》属性相合的内功......”
以内功破境者，躯体能得到更多淬炼，且与其他武学兼容性强，潜力更大。
而以外功破境者虽强极一时，却往往会因为急于求成导致根基不稳，日后甚至可能会无法学习其他武学。
韩明松当年练了整整五年外功才成功突破炼体境，留下不少暗伤，直到今天仍然无法突破下一个境界，其中辛酸苦涩可想而知。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许炼能在短短半个月内突破炼体境。
......
日上三竿，密室石墙慢慢合上，二人来到藏武库外，许炼手上也多了两本誊抄过后的武学。
《养血功》，普通内功，以内气养淬血液，练成者气血之力勃发旺盛，气力大增。
《横甲身》，普通外功，横炼四肢百干，练成者躯体刚猛如甲胄，一身肌肤如同坚韧牛皮，可避锐器，气力大增。
显然许炼对“气力大增”四字情有独钟。
韩明松看着一脸兴奋的许炼，脸色难看地摇摇头：“虽然你在修行内功方面颇有天赋，但练得太杂反而会拖累原本武学的练习进度。”
“这《横甲身》更是外功之中最难练的横炼武学，动辄便需要数年磨练才可入门，纵使练成了也极易留下暗伤。”
“你当真选定这两门武学了么？”
许炼没有回答，反而谦虚道：“韩师傅教训的是，是我好高骛远了。”
韩明松冷笑一声，这小子毕竟是个短命鬼，他也并不上心，随意敷衍道：“若是习武之时还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来找我。”
许炼连忙道谢，本想再请教对方一些关于练武的常识，但韩明松却扫兴地摆摆手，自顾自离开了。
许炼知道对方心中瞧不上自己，干脆自个儿回家去研究。
......
韩明松闲了片刻便又收到了熊正的传唤，径直前往议事厅。
议事厅内，熊正静站桌旁，为一位青年男子斟茶。
男子锦衣华服，佩玉执扇，身后站着位阴翳老翁。
韩明松敲门三声，随后推门而入，见这副情景先是一惊，待到看清来人后便恭敬一拜：“见过袁公子。”
他当然认得此人，青山袁氏嫡长子，也是袁家少家主，袁胜武。
“这就是你们明正武馆最好的拳师？”
袁胜武漫不经心，反而端起茶杯细细打量。
“正是！韩师傅年轻时一手追风刀威力超凡，同境武夫无一人是其对手！”熊正恭敬回复。
韩明松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他如今早已不复当年。
袁胜武将他的反应全部收入眼中，竟然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可以先加入我袁氏护院队，作为交换，我会助你突破当前境界。”
韩明松身躯一震，看了眼熊正的脸色，随后深深一拜：“袁公子大恩大德，韩明松愿为您当牛做马！”
袁胜武饮下一口茶，心情愉悦。
这种搏杀经验丰富却不得不停留于炼体境的武夫，实在是做那件事的最佳人选。
“等到半个月后巡安队开始行动，你们明正武馆便可彻底脱离严洪的掌控，受我袁氏庇佑。”
袁胜武看着熊正，但也有意将这些消息说给韩明松听，毕竟一位盛年之末的炼体境高手还是有资格知道一些内幕的。
明正武馆这些年来发展缓慢，正是因为被昌衡武馆常年打压。
可昌衡武馆馆主严洪却是青山县顶尖高手，熊正对其实在是无可奈何。
这次他事先调查到青山袁氏与南林府城的关系极深，所以他当即决定抓住机会投靠袁家。
熊正见韩明松入了袁胜武的法眼，心中大喜，拉走韩明松私下吩咐了一些事，随后寄予厚望地说道：“事成之后，我们便不必再受任何掣肘，青山县武馆界便是我们一家独大！”
“届时袁公子会尽力助你突破，我也会破例将馆内的凡阶内功传授于你！”
熊正诱之以利，他一想到未来的愿景，心情一阵激动。
韩明松在炼体境已停滞多年，此时心中也颇为所动，听完馆主说清楚自己要做的事后，仅仅是纠结了几秒便答应了下来。
“管他这青山县暗流涌动，只要能突破外气境，让老子干什么都行！”
那始终沉默的阴翳老翁耳朵一动，方才若是韩明松有半点不愿意，他就只能灭口了。
......
安林巷的一座小院中，许炼催动【书读百遍】研习着《横甲身》，武学感悟不断涌现脑海之中。
神通失效，他长出一口气，随后看向武鉴。
【境界：无】
【武学：《明气劲》（圆满）《横甲身》（未入门）】
【道元：1（消耗道元可演练武学）】
【寿元：3年（你的根基受损，只能勉强维生）】
【神通：书读百遍（冷却时长：1日）】
“看来【书读百遍】对于领悟外功的作用还是比较小的，不过至少能助我入门。”
许炼起身活动一下身子，开始熬煮韩明松送来的壮体汤。
练习横炼武学容易留下暗伤，虽然横炼武夫武力强极一时，但当打之年却短于寻常武夫，因此习武之人对横炼武夫的态度属于是既打不过又看不上的那种。
“不过我有武鉴在身，想必能够消除这些副作用。”
两刻钟后，屋内药香四溢，许炼赤着身子取出膏状药液，先将其涂抹在身体各个关节处，随后才是肌肉筋膜。
“这壮体汤虽然并非练习横炼武学的最佳药物，但对于突破炼体境的作用却不小。”
半刻钟后，阵阵灼浪自皮肤渗入体内，丹田中的内气有些躁动，他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是时候了！武鉴，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