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敢出拳的弱者罢了
“不得了，不得了，英雄出少年啊！”
“严长明可是青山县年轻一辈的最强天才，竟然会输给这少年？！”
“......”
场下观众之中，无论是昌衡武馆的弟子还是小武馆的武师，都在感叹着这场比试。
武学修炼分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四个境界，而在此之上还有与真正的武道相关的“意”。
拳有拳意，刀有刀意。
这种意境乃是一种能将武夫精气神三者合为一体的武道感悟，能让武夫爆发出极为恐怖的战力，甚至能磨练出超出认知的神通绝学。
能将一门武学修炼至圆满境界者本就稀少，而能从圆满武学之中领悟出属于自己的武道意境的人更是万中无一。
“这许炼在这个年纪领悟了刀意......恐怖如斯啊！”
阵阵欢呼自耳边炸开，仿佛此处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集会。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的对决，观众们的欢呼也无关利益对错，而是习武之人在见证一位强者的诞生时发自内心的崇拜。
......
正厅屋内，严洪飞步跨过门槛，急忙赶到场边。
他随手打出一道劲气驱散严长明胸前残留的内气刀罡，几位教习也立即上前为少馆主止住了血。
他们本想将严长明带走疗伤，但对方却执意要留下来，眼神死盯着擂台对面的少年。
“别说话！”
严长明刚要开口，却立刻被严洪呵斥了一声。
他从袖中抖出一个玉瓶，取出一枚丹药喂给儿子，随后也看向了许炼。
许炼心无波澜，抬头平视严洪。
武馆内的欢呼声逐渐停止，并隐隐泛出一丝紧张。
“刀法不精却悟出刀意，果真是个另类的天才。”
高大老人微微点头，看似浑浊的双眼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许炼呼出一口气，手中一紧，刀鞘在腰间颤了颤。
正厅门槛上，段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严洪此时要为自己儿子出头而为难许炼，那么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严洪平淡开口：“你已经赢了我儿，也就说明我们武馆内已经无人是你对手了！”
“我严洪也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五门凡阶内功，我会亲手送到段捕头手上。”
他大手一挥，示意弟子将严长明带下疗伤，自己则默默走回了正厅。
众人心中放松，但此时昌衡武馆丢了不小的面子，双方人马都不敢在此地过多停留，更不敢再度出声议论方才的精彩一战，各自散了。
演武校场顿时空旷。
正厅大门边上，段岩挥手示意许炼前来一叙。
许炼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等到【金虎煞】的副作用稍稍缓解之后才往正厅内走去。
“许少侠......”
段岩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林言玉一把推开。
她满脸兴奋道：“许炼，你何时加入我们平夜司？”
许炼身子疲乏，一时有些恍惚，只是傻傻地笑着点头。
二人自然看出了这点，连忙将他扶着坐下。
“他的体魄和内气虽然还算不错，但神魂脆弱，动用刀意战斗自然损耗心神，只需要休息一两天就能恢复了。”
严洪忽然从侧门走出，对着二人解释道。
他浸淫武道多年，自然知道武夫打熬体魄，磨练内气是强项，但在神魂方面却脆弱无比。
可他却不知许炼拥有【书生意气】，神魂之强悍远超寻常武夫，此时的虚弱完全是因为动用妖物神通导致的。
严洪将一个木箱摆放到桌上，里面藏着的便是那五本凡阶内功的武学书籍。
“段捕头，有了这些破烂，你们可千万要带领青山县武馆界守住县城啊！”
严洪怪笑一声，看的段岩心里发毛。
林言玉眉头一皱，这严洪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假装大度，此时却直接嘲讽起段捕头来。
段岩硬着头皮笑道：“在下替全城百姓谢过严馆主了！不敢打扰，我们先告退了！”
他连忙拿起箱子，搀着许炼就往门外走，林言玉快步跟上。
“小子，韩明松可是你师傅？”
三人身后，严洪冷不丁问起一句。
许炼独自转身，摇摇头：“不是，韩师傅他......只是一位不敢向你出拳的弱者罢了。”
......
一行三人回到了缉捕司，得知此事成功的李福林亲自设宴迎接，只不过许炼以需要休息为由先行告退。
李福林自然清楚交好眼前这位天才武夫的好处，当下派自己的马车送他回家，甚至将自己私藏的一些珍贵补药一齐送到许炼家中。
林言玉此刻突然收到平夜司同僚的传讯，需要动身去处理一件要紧事，一时间宴席之上只剩下了县令和总捕头。
“大人，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却这般松懈......”
段岩看着眼前的奢侈席面，心中多有不满，但却只能委婉说道。
李福林却挥手一笑，自然地拿出一瓶上了年份的美酒斟满金杯，一副没有听懂的意思。
“莫急莫急，我已经收到了消息，那天莲教的回莲和尚已经从善光寺撤回南方的十万大山了！”
“如今袁胜武独木难支，灵泽书院的学子明天便会抵达，他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李福林将一杯酒敬到段岩身前桌案，自顾自干了自己那杯酒，一时心潮澎湃，止不住地欢喜。
段岩怔怔望着眼前晶莹剔透的酒液，觉得这一切好似一场大梦。
“那这五门凡阶内功......”
李福林脸上笑容更盛：“严洪知道以大局为重，向我们要的五百两银子也只是一个面子而已。”
“但如今危机已经解除，一位气血境武夫的便宜，咱们可没那个命去占！”
“我建议先让那许炼挑选一门带走，然后咱们自己留下两门，再把剩下的还给昌衡武馆。”
“咱们自己留下的呢，就按市上的估价把银子补给严洪。”
段岩眼中一亮，这种做法既能平息昌衡武馆的不满，还能利用留下的两门凡阶内功吸引他人为县衙做事，加强对那些小武馆的控制。
最重要的是，这两门内功是他们青山县衙私有的武学，缉捕司的捕快也不必用功劳来兑换学习的机会。
未来缉捕司的整体实力将会更上一层楼！
“大人，卑职敬您一个！”
段岩心中畅快，痛饮一杯美酒。
......
“袁兄，喝酒伤身，悠着点！”
马上一袭黑衣，回莲笑着劝道，身后是数百天莲教众。
袁胜武微眯着眼神，将手中酒壶随意丢在草地上，心中杀意滔天。
“人各有难处，虽然我也很珍惜跟你共事的这段时光......别拔剑啊！我这就走，后会有期！”
天莲教青山县分舵就此撤出大苍境内，回到了南方的十万大山之中。
再无一丝贵气的公子哥茫然立于空地之上，拔剑四顾。
没了天莲教相助，此地已经难成大事，他只能转投明州内的其他晋王势力。
“少家主，咱们接下来......”阴翳老者问道。
袁胜武咬牙切齿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