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比武
由明州出，往大苍东境而去，一条宽约十数丈的长路横压大地。
路平道宽，沿路驿站、馆舍、遍布，中转处有无数城池，这里是东境沿海地区商品输入大苍全国各地的大动脉。
至于为什么修筑得如此宽广，除却工家炼气士巧夺天工的技艺之外，也是因为此路不仅供马车通行，还有各种异兽所拉动的巨车穿梭其中。
李玄搭上了这条大路上一辆拉柴的牛车，正悠闲地枕在柴禾上睡觉。
朦胧之间，他的腿被人推得一阵晃动。
李玄腾出右手不客气地揉了揉慧安的小光头，没好气道：“睡觉呢，别胡闹！”
慧安委屈问道：“怎么还没到啊？”
李玄气笑了，索性坐直身子，背对着车夫，骂道：“嘿，是我回宗门，我赶着救命呢！真是道士不急和尚急！”
慧安扒拉着一根木柴，狠狠道：“我不是怕你死半路上了吗？还有，我不是和尚！”
李玄忍不住嘬了个牙花子，这小子自从不当和尚后是越来越野了。
“咱们才走了几天啊？这么个急性子，经书白读......”
他话说一半便吞了回去，怕这小子听了难受。
慧安将木柴放回原处，忧愁地望着大路前方，喃喃道：“不知道慧平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心中无佛，心中有义。
光头小子正初识愁滋味时，忽然手指前方，兴奋喊了起来：“快看快看，那么大一只熊在拉车！”
李玄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继续躺下睡觉。
“我当年走南闯北的时候见得多啦！”
小小牛车路过拉车巨熊，以及紧跟其后的数头异兽。
那几辆大车上偶尔有几位少年少女探出头来，有人默默看着风景，有人跟慧安挥手打招呼。
四大书院之一，位于东境的灵泽书院，一众学子今日到达明州。
......
青山县衙，李福林脸色一如既往的难看。
段岩拱手堂下，说道：“除昌衡武馆外，城中有八成的小武馆都跟袁家有过一些交易。”
“其中，明正武馆一众人等于袁家反叛当日欲杀守城士兵不成，被当场格杀。”
李福林头疼地看着这份报告，真有人蠢到跟着袁家一块儿造反的地步？
段岩稍有犹豫，继续说道：“大人，昌衡武馆那边的意思是要严惩城中与袁家有勾结者，那些武馆最好也别开下去了！”
李福林闻言冷哼道：“若不是严洪这些年来一直打压其他武馆，将大多数凡阶内功藏私，又怎会有那么多不得志的炼体境武夫替袁家卖命？！”
“我们还要借助这些小武馆的力量守住县城，不仅不能让他们关门，还得让给出几本凡阶内功笼络人心才行。”
说到此处，李福林又不禁一阵头疼。
朝廷官方的凡阶内功是决计不可外借的。
而那严洪却收集了不少内功武学，专门派人整日研究如何将其融合改进，以寻求对凡阶武学的突破。
要想让他交出几门凡阶内功，那可真是难为人咯！
“若不是缉捕司与城卫军损失惨重......”
李福林不禁长叹一口气。
在将士合击的战阵面前，气血境武夫也讨不了好！
可惜袁家人联合天莲教突然发动袭击，广兴镖局也是元气大伤，巡安队更是几近覆灭。
唯有这昌衡武馆出城巡安的人最少，实力得以最大程度地保存，如今已是青山县第一大势力。
事到如今，难不成还要自己堂堂一个朝廷命官去求那严洪不成？
就在县令大人难为之际，段岩心头一动，献上一计：“昌衡武馆众人向来瞧不起城中其他武馆的武夫，如果直接命令他们交出凡阶内功，咱们双方都不好做。”
“依卑职所看，不如举办一次比武，把凡阶内功当作彩头，让那些小武馆合力出人组队比试。”
李福林默默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昌衡武馆小觑其他武夫，又好面子，没理由不同意。”
“不过就算设置一些小规则限制昌衡武馆，恐怕那些小武馆的人还是赢不了他们啊！”
若是硬实力足够，这些小武馆又怎会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更何况昌衡武馆内部精锐重大，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合力能够打败的。
段岩继续笑道：“大人，您忘了强闯城东私塾鬼域的那位武夫了吗？”
“虽说最终是林平夜使解决的那只鬼物，但她闯入鬼域之时那武夫仍有一战之力，说明他的实力绝对远超普通外气境武夫。”
“不如让他代表那些小武馆出战，打昌衡武馆一个出其不意......”
李福林仍有疑虑道：“他不是小武馆的弟子，这可不合规矩，就算他斗赢了昌衡武馆，他们也不会认账的。”
段岩摇摇头，指着眼前的报告，笑道：“此人是巡安队中幸存下来的人，而他正是以明正武馆弟子的身份参加的巡安队！”
李福林大喜：“那你快去筹办，虽说反贼最近在东庙镇蛰伏，但我猜这种平静维持不了多久，此事必须尽快办完！”
段岩领命告退，李福林继续安心地处理公务，心里狠狠的感谢了一波明正武馆的馆主。
“这熊正还挺有眼光！”
......
安林巷，许炼家中，段岩亲自登门拜访。
他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并没有倨傲，反而是降低自己的姿态，委婉地将他的计划与许炼全盘托出。
“许少侠，事成之后，我们缉捕司必有重谢！”
许炼一脸平静，问道：“此事若是成功，我也可以练习自昌衡武馆方面赢来的凡阶内功吧？”
段岩闻言便知有戏，急忙道：“若是成功，许少侠可以先行任选一门凡阶内功！”
许炼点点头：“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敢保证我能打赢！”
在不杀人的情况下。
段岩欢喜道：“只要许少侠肯承诺全力出手，届时无论是成是败，您都能提前进入缉捕司挑选一门普通武学！”
许炼闻言一喜，缉捕司毕竟是朝廷的暴力机构，其中武学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都足以与昌衡武馆比肩。
这种事先付定金的交易再妙不过了。
“好，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