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公平
山间雾散，缉捕司众捕快也终于看清了当下的情况。
面戴黑甲的袁家护院已经死完，而他们这边也死伤惨重，只有寥寥几人还有声息。
“生前能爆发出不符合炼体境武夫的实力，死后能立刻变为怨魂境鬼物再战......”
捕头自言自语，右手拿着自己的断臂，疲惫地查探着其他同僚的状况。
“若非我缉捕司秘藏有合击之术，说不定今日就要全部栽在这里了。”
他长叹一口气，方才已经派几人出山送信了，现在只需要收拢残兵，在此地静静等着救援到来。
以及青山袁氏被疯狂报复的消息。
“袁家，袁胜武，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宏图霸业，你个缉捕司打杂的喽啰懂什么？”
捕头猛地转身，直接将断臂丢到地上，拔出已经卷刃的血刀，眼球布满血丝，怒视前方。
阴翳老者两手空空，站在一地尸体之上，不禁一叹：“没想到缉捕司也有些底牌手段，能耗死我们的精锐。”
捕头持刀的手有些颤抖，强行压下一口气。
老者步步逼前，见对方一副要以死相搏的样子，忽然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广兴镖局的人都没了，你之前派出去的报信的人也死了。”
“你就安心地去吧。”
......
黑风山西边，许炼一身气势正值巅峰。
凭他如今的内气与体魄，方才加点两门外功的副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若是许炼没有足够的道元同时演练两门武学，那么他也不可能成功斩杀虎妖。
虎妖死后，那些伥鬼也跟着消失，胡松几人身上寒意稍退，心神稍有放松之时，却看见了三位袁家护院冷冽的身影。
“你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
韩明松默默拔出长刀，摆出一个许炼从未见过的刀架。
这架势纯熟无比，犹如本能。
许炼只学过一门刀法，见识不多，但这种刀架......
对他完全没有威胁。
其余两位护院相视半秒，心中起伏不定。
眼前这人年纪轻轻，却能将那假和尚豢养了几年的蜕变期虎妖斩杀，实力定然不可小觑。
许炼冷淡的视线透过韩明松的面甲，直接杀了上去。
他不想问原因，有些话得在刀剑入鞘后才能讲得清楚，听得进去。
韩明松一刀迎上，另外一人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封死许炼右臂挥刀的空间，最后一人则直扑他的肋下，刀尖晃晃。
可惜许炼如今已是外气境，护体罡气所化护甲的坚硬程度远超那日杀死的天莲教妖人，绝非这三位炼体境武夫能破开的。
许炼直接以内气覆盖手掌，千斤巨力由大地传入臂膀，右手挥出附有罡煞之气的雁翎刀，斩断韩明松的刀刃，左手扣住肋下一人袭来的刀尖，随后一脚钻在那人心口。
一挥，一扣，一钻，三人无缝衔接的杀招就这样被许炼拆开。
“还没完！”胡松在不远处双目瞪大，气息粗烈。
韩明松倒退几步，立刻掏出一颗丹丸塞入那被许炼踢飞之人的嘴中，另外一人则独自面对许炼凶猛的刀。
“天才又如何！？”
他没来由地暴喝一声，竟主动放下兵器往许炼刀锋上靠！
噗！！！
鲜血自断头之处爆溅开来，但那人尸身胸口处一阵黑光闪烁，隐隐勾勒出一个莲花图案，丝丝黑气自其中蒸腾而起。
那人的魂魄在空中慢慢凝聚，面容狰狞可怖，手提一把阴气凝聚而成的大刀。
“你这种天才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我们苦苦追求一生的东西......”
它话还没说完，许炼直接斩出一刀。
【灭绝怨魂境鬼物，阴气已收录，道元+1】
【符阵夺魄，化而为魂，引而为鬼。此鬼不可收录，道元收益削减为正常情况下的一半】
“什么随随便便的天才，我可是靠着自己的坚持与努力才走到这一步的。”
许炼平静地看向韩明松二人，刀尖血气猩浓，煞气骇人。
被他踢中心口之人知道自己的命只是被那颗丹药吊着，当即自尽，再度化为怨魂境鬼物向许炼扑去。
【道元+1】
许炼的身影从一团逐渐消散的黑气中走出，面容仍然平淡。
此时，他低下刀刃，终于开口问道：“为什么？”
韩明松将断刀随意抛到一旁，摘下黑色面甲，露出斑白的鬓角，脸上面无表情。
“我十岁习武，十五岁拜入昌衡武馆，二十岁成为通力层次炼体境武夫，风头一时无两。”
他脱下黑色上衣，露出胸口诡异又华丽的黑色莲花图案，身上疤痕密布，极其惨烈。
“我为昌衡武馆出生入死，留下暗伤无数，终于在青山县武馆界闯出了自己的名声。”
韩明松回忆着往事，不禁低头苦笑，话锋忽然一转。
“我不过是在那一次比斗中败给了严洪，他一句泥腿子就断了我晋升的路！”
“我只需要一门凡阶内功，就能直接踏入外气境！只需要一门！”
“你知道昌衡武馆有多少门凡阶内功吗？”
许炼沉默不语，凡阶内功修炼出的内气强大无比，能跨过皮肉筋三关，直接做到气走体表，是炼体境武夫进阶的最大捷径。
“知道又如何呢？”
“我拼搏一生，最终却只能在一个弟子不到十个人的破武馆了却余生，还要靠着私自售卖武学来填补我养病疗伤的花费！”
“许炼，你读的书多，你讲讲道理......”
“你说这公平吗？！”
最后一句，韩明松嘶吼着嗓子喊出，他一掌轰断自己的心脉，胸口的莲花好像真正绽放开来，爆发出一道极为浓郁的阴气！
许炼点点头，对着正在倒伏的尸体轻声道：“不公平。”
眼前黑气飞速凝聚，威势巨大！
远处的胡松心中一沉，大喊道：“快退，这人怨念太深，怕不是要化成八品凶煞境鬼物！”
韩明松的尸体忽然站了起来，七窍冒出浓浓阴气，全身血管由红变黑，最后皮肤变成了灰色。
它双眼无神，忽地睁开，其中尽是凶戾阴狠之色！
残魂附尸，鬼身为僵。
韩明松胸口处的莲花蔓延开来，覆盖住整个上半身。
许炼深吸一口气。
“但我读的书还不多，等我想明白了道理再跟你讲吧。”
阳烈内气再度自丹田中暴涨涌动，隐隐间有一道淡青色灵气夹杂其中，二者一同化出体外，灌入寒铁雁翎刀之上！
“韩师傅，许炼斗胆讨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