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呐
除了神格面具外，也只有高远的手段能造成这种伤害了。
再加上高远并未掩饰自己的行为。
“再等一个月，他正在替我办事。一个月后，你随意。”
“现在，你还是先想办法救你的孙子吧。”
吕慈从暗处走出，淡淡地说道。
“好，老吕，我给你这个面子。”
王蔼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王并，咬牙答应了。
吕慈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然而转身后，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杀意。
这股杀意，却是针对王蔼的。
为何要等一个月？
因为一个月后，就是他兄长吕仁的忌日。
他在等待高远送出的祭品。
至于对王蔼的杀意，自从得知王蔼知晓双全手后，吕慈就已将他视为生死大敌。
同为四家之一，即便敌明我暗，也难以轻易对付。
反倒是高远，行事肆无忌惮，又广结人缘，可堪大用。
想到这里，吕慈决定加大筹码，拿出手机给高远发去了一条信息。
而高远那方，回绝了风正豪的盛邀，深夜里握着手机在山坡上独自徘徊。
没过多久，高远来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住所前，猛然推开门扉，在众人仍在梦乡之际，他一把拽住一个体态丰腴的青年的衣领，将其拖到屋外。
“哎呀，深更半夜扰人清梦，动作就不能轻柔些吗？一点都不懂得体贴。”
那胖子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掸去身上的尘土，脸上竟露出几分妩媚之色。
高远眉头一皱，差点没忍住恶心，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怎么着，你还想动手？”
胖子摇曳生姿地走到高远面前。
高远二话不说，直接一拳击向胖子的腹部，使出了九宫拳中的金刚撞钟，紧接着又一记雷公盖顶。
“呃——”
胖子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终于恢复了本来面目。
“你这混蛋，居然真打！”
夏禾抹去嘴角渗出的酸水，气急败坏地冲向高远。
“谁叫你顶着那张胖脸装娇羞的，你恶心谁呢？”
高远迅速抓住扑来的夏禾的手腕，一个利落的擒拿手就将她制服在地，“好了，别闹了，快把吕良给我叫出来。”
“怎么又换个易容脸？能不能还是前天那个眼镜宅女打扮不行吗？不停换，生怕我又找到你了？”
“诶呀你快松开我，管着嘛你！少自作多情了！”
高远松开了夏禾。
“哼，你这个人，是真的不怕死？整天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
“怕什么，今天我不关心全性或正道，我只关心你。”
“滚。”
夏禾向耳朵后面撩拨了一下那粉色修长的发丝，眼眸低垂，悠悠的吐出一口气。
“也许像你这种人不需要墓碑，狂奔到腐烂吧。”
“好啊，我也陪你玩到底就好了。”
夏禾也不站起来，就坐在那边，一手撑着下巴：“我可以帮你叫吕良过来，可是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说完夏禾眼睛上下打量着高远。
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
“额......你自己说吧，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
夏禾舒展着身子，往后撑着，伸了个懒腰。
只是，她还没开口，高远就好像会预知未来一样，打断了她的话——
“先提前说好，赵敏和张无忌那套就别来了，违不违背天地良心我是无所谓，让我放弃一切异性你是别想。更别提她们的身份也各异。”
比如emmm陈朵是他的妹妹，陆玲珑是他的徒弟......
“除非杀光她们，不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夏禾：“……”
“你这人还真是叫人生气！”
夏禾咬牙切齿，“陆玲珑，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而已，值得你这种人这么重视？简直像是个舔狗！哪有主动贴上去的？”
“你这是吃醋了？”
“还有，什么叫我这种人？”
高远微微耸肩，“而且，玲珑平平无奇？虽然没你大，那也不小了好吧？陆家的营养还是不错的。”
“什么什么叫你这种人，你我难道不是一样的人吗？
虽然你在正道，可某种程度上......你又和我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的样子，从来都不是自己决定的。”
夏禾一手撑着下巴，红唇轻启。
“那是你，我可不是你的病友，我从来都活的很明白。”
高远轻蔑一笑，也席地坐下。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把话讲清楚，这心理出问题的夏禾估计今天是不会让他办正事了。
“所以，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夏禾对高远眨了眨眼睛。
“我好像也没正式拒绝过你吧？”
“嗯？”
高远的话让夏禾愣住了。
这什么意思？
同意了？
在夏禾不解的目光下，高远继续开口：“我是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样的事情，这些我都再清楚不过。
那你呢？你清楚吗？”
夏禾没有回答。
她正是因为迷茫，认为身不由己，才会加入全性。
“人呐，面对大千世界诸多诱惑，往往会越陷越深，既想要这个，也想要那个。
但只有一样东西，为了那个东西，你可以放弃其他的一切，这才配称之为最想要。”
“所以，我可怜你，这是我接近你的目的。”
“事实上我告诉你，在我眼中，是众生平等的。你也许觉得我会假大空，像个渣男，可是我要说的是真心话。”
说着这番话，高远忽然悠悠的盯着夏禾，那一副静谧祥和的模样，在倾泻的月光之下，宛如一个怜悯众生的活佛，更是莫名的透露出一丝神性。
“像唐门外门门长的弟子，药仙会的蛊身圣童，那误入歧途的柳妍妍，珊珊，其实她们也是一样。
高远叹了口气：“哎呀，众生皆苦，我也苦，太苦了。”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呐！我也就是一个在海上风暴之中飘摇的小舟。有人在呼救，能拉一个是一个吧，哪怕最后这个小船还是会翻。苦海回头，其实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
“那就是，向前看。”
“别回头。”
他轻声低语：“我确实是没法子见死不救......这就是我为什么当陆玲珑的......额，‘舔狗’？”
“不，我是她的师父啊。”
高远的眸子，此刻透出前所未有的真诚。
夏禾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莫名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她秋水般的眸子就这样怔怔的望着高远那半晦半明的脸庞，两人就这样相视沉默，片刻后却又相视一笑。
除了慕强，这也是这个男人真正打动她的其中一个特别之处啊。
“真想戳穿你，但我真的无法说服我自己，你是在花言巧语忽悠我......你要真是装的，那也装的太像了吧。也或许是我对你有滤镜？呵呵......”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嫣然一笑，叹了口气：“我懂了，在我的世界里，你就是我的，但在客观之中，可也不是我的。行吧，我也听不懂你那些大道理，谁让我摊上事了呢？”
她轻声呢喃：“和你这个人能血泪交融过就足够了......”
某种程度上，他就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这就是救赎她的方式。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响动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窸窸窣窣。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似乎藏着什么动静。
高远随意一瞥，“夏禾，那草丛里的全性兄弟已经窥视了半天，是时候露面了吧？难道是吕良？”
夏禾原本微闭的双眼闻声睁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高哥，你难道没向你的小徒弟打听一下，她晚上休息的是哪间房吗？”
窸窸窣窣。
两个身影缓缓从草丛中显现。
是陆玲珑和枳瑾花。
“师父，我和花花晚上起来上厕所，看到你抓了隔壁的人，以为是全性的，就跟了过来……”陆玲珑羞涩地低下头，脸颊泛起两团红晕。
虽然确实遇到了全性，但情况却与她们预想的大相径庭。
“嘿嘿，玲珑，刺激不？”枳瑾花一脸戏谑地撞了撞陆玲珑的肩膀。
高远无语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女生上厕所都要结伴而行？”
“那当然！”
枳瑾花得意地笑，“这山上可是有全性的人，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两个人才能互相照应嘛。而且，要不是我叫醒玲珑一起去，她可看不到这场好戏哦~”
“花花~”陆玲珑轻推了枳瑾花一下，嗔怪地别过头去。
“好吧好吧。”高远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转向夏禾，“问题都解决了吧？吕良呢？”
“哎，这么快就暴露真面目了，喜新忘旧，真是薄情啊。亏我刚刚还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差点真上当了。”
夏禾调侃着，从胸前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然后扔给高远，“你自己跟他说吧。”
“喂？”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这就是全性所谓的随心所欲，随意出卖同伴吗？”
“少废话，吕良。给你个坐标，赶紧过来。如果你还想回到吕家的话。”
高远冷冷地留下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吕良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他迟疑了片刻，思考这是否是吕家设下的陷阱。
但最终还是决定前往。
在全性，他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但这种自由也意味着他可能随时被其他门派所杀。
说来讽刺，在龙虎山被域画毒易容的这几天，竟是他睡得最安稳的几天。
不久后，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高远等人的视线中。
“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吕良一现身便运炁解除了易容，神色凝重地看向高远。
“你先看看这个。”高远没有急于切入正题，而是将手机递给了吕良。
吕良接过手机一看，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他的太爷吕慈发给高远的一段信息。
这段信息本身并无特别之处，但结合高远与王家的恩怨来看，却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意义。
这显然是吕慈在向高远表示，在王家与高远的争端中，他愿意支持高远。
这虽是一张空头支票，却也是一个明确的态度。
意味着吕慈允许高远借用吕家的名义，就像之前高远利用唐门、公司等的名头来威慑王蔼一样。
“你希望我怎么做？”吕良将手机还给高远，认真地问道。
他明白了高远的意图——无非是想展示自己在吕家的影响力。
“你应该了解你太爷的性格。
他虽然被人私下里称为疯狗，但并非见人就咬。
只有对吕家构成真正威胁的存在，他才会不遗余力地攻击。
那么吕良，你猜猜看，为什么吕老爷子会放弃与王家长期以来的良好关系呢？”
高远的话让吕良的瞳孔猛然收缩。
“王家威胁到了吕家的生存？”
吕良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
高远耸了耸肩，“不过嘛，王家也是我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吕老爷子就是这么想的吧。
让我打头阵，能解决王家最好；就算不能解决，也能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到时候他可以伺机而动。而我呢，确实有个既利国又利民的好计划可以顺便解决王家。
只是我这个先锋指挥官还缺点装备，需要一个军需官来帮忙解决一下。”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吕良再次追问。
显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如果他能协助高远对付王家，至少也算是为吕家做出了贡献。
到时候家人在面对吕欢那件事上或许能不再那么逼人太甚；能听他解释、等他自证清白了吧？
“这里面有一个灵魂，”
高远从口袋里掏出噬囊并拔出妖刀复制品递给吕良，“用你的明魂术帮我处理一下。”
没错，马村长已经将妖刀炼制完成。
神机百炼名不虚传——除去路上的时间，实际上可能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炼制。
吕良接过妖刀没有多问什么，手中泛起了明魂术特有的幽蓝色光芒。
而高远则在一旁详细阐述着他的要求。
吕良作为吕家明魂术的最强天赋者虽然面临一些挑战，但最终还是完成了高远的要求。
“夏禾姐，把你手机给我一下，我得联系域画毒来帮我们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