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们怀疑我?”伍庆见到来询问的罗大谦和陈旗,一脸恼火。
“不是怀疑!是请您协助调查!”罗大谦一字一句,语气和气地强调道。
“怎么协助?!”伍庆倒真的是个粗人,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丝毫不加掩饰。
“您当时和程家耀先生一起创立耀明地产,为什么您会在公司发展最快的时候,突然退出了?”
“为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呗!”伍大庆点了根雪茄,继续说道,“程家耀那个人,前怕狼后怕虎,见着谁都点头哈腰。咱们打开门做生意,又没少交一分的税,至于么?!当初南城那块地……噢,就是现在绿山地产的绿山家园,明明就能投到!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听的消息,说那边发展潜力不行,就突然不买了……你看看后来,绿山家园那片儿发展的多好!”
“所以,你们是因为绿山的地,分家了?”
“当时,我真的是气疯了!也是一气之下,就出来了!”伍庆叹了口气,似乎是有点后悔。
“那后来怎么又合作了?”
“哎!做生意嘛!哪有什么永远的敌人,他的楼盘反正都要装修,给我总比给别人放心吧!”伍庆没等罗大谦问,就突然又发飙了,“谁知道半道儿出来了什么段锋,一下拿走了我一半的生意!厨卫,那是利润最高的!”伍庆气的把紫檀手串往桌子上一摔,“啪”的一声。
“所以,你就恨上他了?”罗大谦知道凶手不是伍庆,这时候用审问方式突然发问,是想让伍庆害怕,能说出更多程家耀和段锋背后的事情。
“我可没杀他!”伍庆果然一惊,“我是气的够呛,这么多年兄弟,他这不是从我手里抢钱嘛!我的活儿可都对的起他,他凭什么把厨卫都从我手里拿走,给段锋。”
“你上程家耀办公室吵过好几次!”
“我是跟他讲道理!”伍庆叹了口气,“不过,他还也还行,承诺给我下一个商场项目……谁知道,这人还突然死了!他这一死,我麻烦了,他只是口头承诺了,可合同还没签呢!现在他死了,我生意都没着落了!你们说,我杀他有什么好处?!”
罗大谦听伍庆的意思就是他们之间已经谈妥了,但他发现其实伍庆应该是什么内情都不知道。当年,施世纶纵横官场的记忆,让罗大谦迅速判断出了程家耀对待伍庆种种做法的原因。伍庆性格鲁莽,心直口快,程家耀不会和他说太多核心的、灰色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程家耀会逼走他。伍庆这个人做点实业生意,挣点辛苦钱还行,控制不了资本,干不了通达商场和官场事。
罗大谦三年前从病床上醒来的以后,发现自己是一名警察。当时,他躺在床上,迟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露了马脚,弄的身边人一直以为他是失忆、失语了。从人们的对话中,他逐渐了解到所谓“警察”,类似于当年的捕快,要比捕快做的多,要做些府衙和父母官儿做的事;但又仅限于调查、抓人,并不负责判案;更不负责一方百姓的管理、建设和民生……后来,他看了罗大谦的办案笔记,终于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不禁暗暗庆幸了起来。
施世纶享家族世代封荫,父亲是著名将领施琅,他自小就见惯了官场浮沉。自己入朝之后,也算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官场的事他从小便耳濡目染,父亲在官场不算是个会做人的,但无奈战功赫赫,又常年在外领兵,所以在朝中声望还算平稳。自己有了父亲这座大靠山,自是表面人人恭顺、一团祥和。从泰州知州到扬州知府,施世纶自认处事周到,兢兢业业;但也是做了父母官之后,他才发现这世上太多事情,他确实看不下去。施世纶这一辈子都在与各路人周旋,为了保一方百姓的平安,为了让这世间多点公道,他也算是绞尽脑汁,步步为营,既要保家族声威,又要保自身清正;还要广交朋友,更不能太过得罪官场诸公,因为他很清楚,有时候借力打力,远比独自抗争效果更好。
施世纶一辈子过的很累,最后也是殚精竭虑,一病不起;现在自己做了罗大谦,再不用去操心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只要调查办案,这也是他做施世纶时最喜欢的事情——一是一,二是二,只看证据,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