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星火中的摊牌
天旋地转。
周言眼前一花。
睁开眼，面色苍白的西装少女正扶着他。
——是【闪烁】。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并且赶在关键时刻连续发动能力。
此刻他和【闪烁】正站在之前李思思站着的过道门口。
刚才那轮金属风暴此刻已经席卷了他刚在的位置，还剩下的最后一批观众还在拥挤着，逃向出口。
金属风暴如同龙卷风一样不断地扩大。
“走，我们快跑。”
李思思神情紧张，小跑过来拉着他和【闪烁】，向出口逃去。
西装少女嘴中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你们走吧。这次袭击事件是我身为安保队长的失职。”
“即便是活下来，恐怕我也无颜面对公众了。”【闪烁】虚弱地开口道。
“可这并不是你能改变的。”李思思反驳道。
“他们明显有备而来，救援也迟迟不来……”
周言感觉大脑昏昏沉沉的，所有的疲惫感在这个时候席卷了他，他的状态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目前的局势，这样下去，不光他，李思思，还有【闪烁】三人都跑不掉，这剩下的十多名观众也肯定跑不掉。
“那一百万，还算吗？”周言突然开口。
李思思一愣。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个。”
周言面具下的面庞上泛出一道苦笑。
“我……”
“不，我不是那个个意思。”
“我留下来，你们走吧。”
他的声音透出一丝决绝。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们都不该留在这。”
说着，周言一把甩开旁边的西装少女。
“你还年轻。”
“我还没有沦落到让后辈替我送死。”
【闪烁】茫然。
李思思却是一惊——
“【夜剑】，你什么意思？”
周言没有再理会她们，而是颤颤巍巍的向前一步，站在过道上。
最后一批没逃出去的观众纷纷从他身边涌过。
“你干嘛？”李思思不理解。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什么能？”
“哈哈哈哈哈哈——”
周言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笑了起来，意味不明。
他能感到，一道火苗在他的心底燃烧了起来。
火苗是漆黑的，在幽暗的世界里似乎根本觉察不出，但是周言很熟悉。
这燃烧着漆黑火焰的黑暗国度，就是他的心灵世界。
这就是他曾经的超能力【黑炎】。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在这长达半年的黑暗里，火苗重新燃烧了起来。
这大半年，他从顶峰无路可走时，跌至深渊。
这一段漫长的日子里他几乎都快忘记他曾经是拥有着【黑炎】的超级英雄。
长期的调理休养和兼职，他的超能力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无论他怎么唤醒，没有一点点回应。
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感应到了一丝黑炎的气息。
这近乎枯竭而死寂的黑暗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李思思，这次我真的摊牌了。”
“我的确患上了超能崩解症。”
“我答应的事我会做到，你，记得说话算话。”
周言沾满血污的倒三角面具在这一刻闪烁着寒光，破破烂烂的大衣此刻在风中飘荡起来。
明明夹层里空空无物，再无武器，
“混蛋，你想找死吗？”李思思骂道。
【夜剑】没有回应她的话。
或许是生死激战带来的刺激，本该无比虚弱的身体却清楚地感应到了它的存在。
周言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幻觉，但是超能崩解症不会消失，很可能他只是回到了半年前的状态。
不过，这次使用超能力的代价他不在乎了。
“半年了，好久不见。”
【夜剑】把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地交叉在胸前，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积聚着全身的力量。
他的右手闪电般抬起，直直地指向了上空，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
“李思思，你不是要让我证明吗？”
“虽然，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变身了。”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感伤。
“看好了，这就是我的意志。”
【夜剑】面具下的眼神里似乎爆射出星光，指向天空的那只手臂猛的下落，双拳攥紧，交叉在胸前。
“这……”【闪烁】不解。
李思思瞳孔一缩，嘴巴微张，失声道：“难道，难道是真的？”
在周言面前的金属风暴仍然在不停扩大，怪人化的杰特露出了疑惑的情绪。
“这个人类疯了吗？”
周言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手中似乎抓着希望。脖子上青筋尽显，他忍不住吼叫起来。
“来吧——”
什么该死的超能崩解症!
沉睡已久的——
【黑炎】！
刹那间，漆黑的火星在他紧握的拳缝之间迸发。
那丝火星幽暗深邃，仿佛不属于这片空间，宛如黑暗中的恶魔之眼，带着无法言喻的神秘而恐怖的气息。令人心悸。
看见周言举止怪异的动作，李思思心中一股莫名的既视感涌上心头。
这一秒【夜剑】的身影和逐渐和另一个她心底的背影重合了起来。
像，非常像。
“这个动作，这个动作……”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彷佛下一秒，漆黑的火焰就会缠绕满全身。
古怪而又中二的姿势，却带着一股神秘的仪式感，或许是情绪的酝酿，或许是战斗的准备。
李思思神色复杂，双眼在这一刻湿润起来。
“是你吗？”
周言的上半身依旧紧绷，他眼神坚定，瞳孔之中似乎有火星闪烁。
杰特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那火星……”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突然一颤，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周言开口道——
“杰特，虽然从头到尾你的行为都充满了疑点。”
“但现在也不重要了。”
“准备迎接这一切的后果吧。”
他的拳头在这一刻猛地挥出。
下一秒，零零碎碎的漆黑的火星扭曲起来，彷佛凭空颤抖，然后越来越小，火星直接消失了。
无事发生。
周言面色一滞。
李思思的面部表情在这一刻石化。
她的视角在周言背后，在场人也几乎看不到那点火星的细节，只知道——
无事发生。
感觉都来了，你给我整这个？
周言的嘴角一抽，真的假的。
所以激怒我的后果——
是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