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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机关枪的猎人

据说,第30任美国总统卡尔文·柯立芝(Calvin Coolidge)曾与夫人一同前往一家家禽农场参观。到达之后,两人分头参观。柯立芝夫人疑惑:鸡舍的公鸡屈指可数,是如何产出如此多能孵育的鸡蛋的?于是便向农场主询问。农场主自豪地解释道,这里的公鸡每天都要执行交配职责几十次。

“这可真有意思,”第一夫人强调道,“请将这个告诉柯立芝先生。”

农场主将夫人的话转告总统,柯立芝听到后,问农场主:“每次公鸡都是为同一只母鸡服务吗?”

“当然不是,”农场主回答道,“有许多只不同的母鸡。”

“那么,也请把这个转告柯立芝夫人。”总统回答道。

美国动物学行为学家弗兰克·A.比奇(Frank Ambrose Beach,Jr.)于1955年引用这个故事并提出了“柯立芝效应”(Coolidge Effect)这一概念,[4]用来形容雄性动物对于新出现的异性有较高的交配意愿,反而会对周遭已有过交配经验的异性进入“性不应期”,在这段时间内会短暂地失去与之交配的兴趣。[5]

“柯立芝效应”首先在大鼠的行为实验中得以体现。实验人员将一只雄性大鼠与四五只处于发情周期的雌性大鼠放入同一个盒中,雄鼠会出于本能立即与不同的雌鼠进行交配,直到精疲力竭。在雄鼠养精蓄锐的阶段,无论雌鼠如何“取悦”或“勾引”雄鼠,雄鼠始终不为所动。但当一只新的雌性大鼠被放入盒中时,雄鼠会马上与新来的雌鼠进行交配。[6]雄性大鼠这种“喜新厌旧”的行为,此后在许多其他哺乳动物和鸟类中都得到了证实。

那男人这种动物呢?

一项关于一夜情的调查结果显示,80%的男人对一夜情有积极的感受;然而女人却只有54%。[7]在另一项实验中,在大学校园里,有学生被好看的异性搭讪,还被问到想不想与对方发生关系。结果呢?75%的男学生同意了,你猜猜有百分之多少的女学生同意了——答案是0%![8]

实验结果显示,无论国籍、人种和文化背景有何不同,一部分男人总会表达出想要与更多女人发生关系的愿望。与男人相比,在发生关系后,女人会表现出更多的担忧,也比男人更能感到情感上的脆弱。[9]为什么男女之间有这些看起来“不太平等”的区别呢?研究两性关系的人,经常会在进化心理学中找到答案。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来看,这种差异的目的是使女人对参与性关系持谨慎态度,尤其是与不愿对其投入时间、感情和资源的男性发生关系。[10]数万年以来,男人和女人都采取了不同的性策略。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性关系,在心理和生理方面,对男女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

女人的性策略可以用一个词来描述:挑剔。性行为可以导致女人怀孕,所以,性关系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更大的投入。因此,女人不得不谨慎地来选择与她发生性关系的男人。如果她随便选择,或者选择不好,比如与一个带有“不良基因”的男人发生关系,她的后代也会相对的“弱”;再或者,如果选择一个不靠谱的男人,女人要承担被抛弃的风险,独自一人抚养后代。对女人来说,如今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非常困窘,更不用说几千年前。反而,因为挑剔而选择到一个“基因优良”又靠谱的男人,她的后代也会大概率地遗传到更良好的基因,男人也因为靠谱负责而留在她的身边,为后代提供安稳的成长环境,从而也会大大提高后代成功的可能性。

一直以来,女人如果作出错误的伴侣选择,往往会付出比男人相对高的代价。所以,女人的性策略是筛选,尽自己所能地选择最好的男人。可以认为,女人会采用狙击枪策略。

那男人呢?性关系对于男人来讲,在生理方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后果。男人当然不能怀孕,因此,男人不像女人那么挑剔。如果说女人寻找的是质量,那么男人寻找的就是数量。所以,男人的性策略就是机关枪策略。我们来看一下男人的性策略是怎样演化而来的。

女人通常产生的配子(卵子)数量要比男人少得多,并且每一个配子的投入都很大。男人会产生更多的配子(精子),而对每个配子的投入很少。由于女人配子投入成本高昂,因此女人比男人更愿意认真地筛选性伴侣。

男女之间性策略的不同,也致使在两性关系中,男人往往扮演追求者、女人往往扮演筛选者的角色。男人像机关枪一样“开火”,尽可能多地追求不同的女生,直到“打中”一个。女人则像狙击手,在一堆追求者中瞄准好再“开火”,筛选出最佳人选。

了解了男女之间的这一差异,就更容易看清现代两性关系中的很多现象。

那么,狙击手能与手持机关枪的猎人拥有一段专一且稳定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