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捉红娘子（下）
跟小叔子解释了一句之后，红娘子直接在马背上站立了起来：
“老营弟兄们！官军的火炮需要装填，而且转向需要重新挖掘布置炮位，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对方根本来不及转向。
狗朝廷的太子就在眼前！
所以，弟兄们！给我冲呀！活捉明太子者！赏银万两，官升九级！杀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老营骑兵不再压着马速来保存战马的体力，而是开始全速冲刺。
两万匹战马，迈开步伐狂奔向“抚军太子”大旗。
正如红娘子所说，明朝的红夷大炮需要先挖出一个炮位，再把动不动就几千斤的红夷大炮布置上去，才能开炮，毫无机动能力不说，连转向都十分困难。
据说满清一方有个汉奸发明了利用巨型石磨帮助红夷大炮转向的方法，也是因为此方法，让满清的红夷大炮在松山之战的时候，力压明军的红夷大炮，但显然近距离见识过这种巨型石磨的明军，要么投降当了汉奸，要么已经英魂升天。
所以，官军不知道这种方法，红娘子等人更是没听说过，可当红娘子的先头部队冲到离线列步兵只有五百步的时候。
“轰隆隆～”
“啾啾啾～”
两侧土坡上的红夷大炮再次发出齐射，又170枚18磅、6磅、3磅的炮弹，向红娘子的骑兵军阵砸来，无比近的距离、人加马更大目标、又是最能提高精准度的火炮直射、加上经验丰富的郑家沈家老炮手的操炮，近160个血肉胡同迎面产生。
加之是横切进去的，运气好的一枚18磅炮弹，甚至能从两万老营骑兵的左侧一路穿糖葫芦穿到右侧飞出，或者右侧从左侧贯穿过去，妥妥的交叉火力。
160个以上的，交叉的血肉胡同，直接让超过三千的老营骑兵，血洒当场。
“啊！！！”
这可都是红娘子一手拉起来的老营骑兵呀，气疯了的红娘子当场大叫了起来，虽然没搞懂对方为啥能这么快的完成大炮转向，但还差最后五百步，已经是射出去的箭，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怒气冲天的红娘子，马槊直指明军薄弱处，大声呼喊：
“杀！”
“四百步！”
周镜的线列步兵后退几步，露出了身后，被他们用紧密的线列人墙遮挡住了的中小型佛朗机炮，足足五百门的中小型佛朗机炮。
面对突如其来的密密麻麻的佛朗机炮，红娘子的美目圆睁，连眼角都快睁的快裂开了，可这个时候早已进入佛朗机炮实心弹的射程，再撤退也已经来不及，只能咬牙拼上又两三千人的伤亡，也要生擒了明太子，并扒皮抽筋，以解心头之恨。
可佛朗机炮并没有急着开火。
“三百五十步！”
“三百步！”
“两百步！”
“开炮！”
“轰隆隆～”
“唰唰唰～”
好似下暴雨的声音被放大了几十倍，密密麻麻如同瀑布一样的霰弹，泼向了老营骑兵，从未接触过霰弹的他们，根本毫无防备，其实这跟瀑布跟洪水一样泼过来的霰弹洪流，有防备也没有用。
“噗通噗通～”
密密麻麻的中霰弹的声音，好似台风天的雨滴声，老营骑兵的前方，直接起了红色迷雾，而火炮发射出的霰弹，有着火铳所无法匹敌的威力，加上铅弹被换成了更坚硬的小铁珠，达到了贯穿的效果，五百门中小型佛朗机炮，数十万枚如洪水一般密集的霰弹小铁珠，贯穿而过。
让老营骑兵被一排排的连人带马打成了筛子。
红色的迷雾，久久不能消散，炮兵们直接丢下火炮，从线列步兵的各个连队之间的空隙退下。
“轰隆隆～”
侧面土坡上的170门红夷大炮再次发难，让前方满是红色迷雾的老营骑兵队伍中间，再次开起了交叉的血肉胡同，连李岩麾下第一悍将李牟，都成了构成这血肉胡同的一员。
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老营骑兵活着的红娘子，第一次哭红了双眼，挥舞着马槊大喊：
“杀！”
“一百步！”
“九十步！”
“为了太子殿下！”
站在队伍最前列、拿出佩刀打横在线列步兵面前、帮助线列步兵列成一条直线的周镜，走到了所在连队的左侧，并呐喊一声。
“六十步！”
“五十步！”
“让我们看到敌人的眼珠子！”
先后经历过170门红夷炮三轮清洗，又被500门佛朗机炮的霰弹冲刷，跟随红娘子冲出红色迷雾的老营骑兵已经是稀稀拉拉，还都是红娘子亲信中的亲信，从红娘子占山为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追求的存在。
“三十步！已经看到闯贼的眼珠子了！”
“开火！”
前排蹲姿射击，第二排站着并用棉花堵住耳朵，第三排透过第二排的肩膀，把枪口探出，三排早已列好的线列步兵阵型，同时扣动扳机，六成的击发成功率，让一千八百枚铅弹一同射出，侧面两个西班牙方阵军团也交叉射来了两三百枚铅弹。
而一次没有击发成功的线列步兵，一个呼吸就把扳机复位。
“开火！”
周镜一声令下，又有七八百枚铅弹被补了上去。
紧密的线列步兵阵型，让其发射而出的铅弹，也跟梳子一样的密集，稀稀拉拉还在冲锋的老营骑兵，除了红娘子因为有死忠拼死挡在身前，明军军阵前，已经没有第二个还站着的流寇。
“啊！”
红娘子崩溃的大声哭喊，可回应她的是两侧土坡的170门红夷大炮，冲在前面的老营骑兵都铺了路肥了土，但冲在后面的老营骑兵还没死绝，可前面红彤彤修罗地狱，让他们不敢踏足，可明军的红夷炮又毫不客气。
就在后面的老营骑兵立在那里发呆的时候，佛朗机炮的炮兵们，又回到了炮位，只需更换子炮，就能在呼吸间完成装填的500门佛朗机炮，吓得剩下的老营骑兵魂飞魄散。
“天神下凡了！逃呀！”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幸存的老营骑兵打马掉头就跑，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明军。
“轰隆隆～”
明军也没有客气，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跑的佛郎机炮炮手们，发射出了射程更远的实心弹。
错开孤零零的红娘子后，五百条血肉胡同，就从身后犁田一样的犁了过来，再也受不了的老营骑兵，开始丢下武器大喊：
“天兵天将别开炮！小的降了！小的降了！”
两万精锐的老营骑兵，死了上万，降了两千，剩下的不到三千骑，已经肝胆俱裂的带着对抚军太子军巨大的心理阴影，四散而逃了，根本不给后方的李岩，再聚拢他们的机会。
在几个线列步兵连队的枪口包围下，红娘子被拉下了马，捆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