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苏仆延之怒
为了能尽早且安全地将公孙妩送回右北平,仅过了一个时辰,赵云便果断派遣了驻守坞堡的都伯率领五十名骑兵沿途护送。
不仅如此,赵云还特意派出快骑提前出发赶往右北平,好将此消息提前传递给公孙瓒。
然而,在出发前,在赵云所驻扎营寨的辕门之前,公孙妩有些不舍的凝视着王煊。
片刻之后,只见公孙妩突然掉转马头,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呵斥。
“驾!”
枣红马一骑绝尘,踏着满地的积雪,向西疾驰而去,身后的都伯带领五十汉骑急忙拍马追赶,一路小心护送。
望着公孙妩那渐行渐远、英姿飒爽的背影,王煊心中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失落感,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此时,赵云却突然转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元德!看你这副模样,似乎对公孙小姐有些依依不舍啊?难不成你心里真的有什么想法......”
“咳咳咳!”
王煊立刻感到一阵尴尬,轻轻咳嗽了几声,然后急忙转移话题。
“子龙!根据你对白马将军的了解,他会对苏仆延采取军事行动?”
听到这话,赵云的表情微微一怔,沉思片刻后,才冷笑一声。
“哼!以白马将军的脾气,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但是否亲自前来,云不敢确定!”
紧接着,赵云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容。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次不再需要云为元德引荐了。有公孙小姐在,想必白马将军一定会有所表示!再加上还有哈勒曼的首级,在此,我要先向元德道贺了,说不定以后云还要听从元德的号令呢!”
然而,当说到这里时,赵云的脸上又流露出一丝落寞,但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而王煊听后,只能继续有些尴尬的不再言语。
辽东属国,乌桓峭王苏仆延的王帐内,苏仆延正满脸怒容地大声呵斥着一名乌桓权贵。
只见那名权贵撅着屁股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苏仆延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心烦气躁。
自从哈勒曼带领五百乌桓精骑出营,已经过去三天了,不知为什么,苏仆延心中总有一些不安,而且右眼皮也一直时不时的微跳。
向来迷信的苏仆延担心这是不祥之兆,于是请来了营中的萨满大巫师占卜吉凶。
萨满大巫师在跳完一段不知名的舞蹈后,对苏仆延说这是大吉之兆,预示着大王将会统领汉地,成为乌桓数百年来最伟大的英雄。
虽然如此,可苏仆延还是心中不安,又派出快骑出辽东属国深入辽西打探消息,可至今还未有消息传来。
苏仆延轻哼一声,挥手让跪地的乌桓权贵退下,然后准备叫人传唤乌桓少女进来跳舞解闷,以缓解自己的焦虑情绪。
然而,就在此时,王帐的帐帘突然被猛地掀开。
须臾之间,一阵刺骨的寒风呼啸而入,如利刃般穿透肌肤,让苏仆延不禁浑身一颤。
苏仆延猛地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名头顶编织着众多麻花辫的乌桓大汉神色慌张地狂奔而来。
那张脸庞上弥漫着无法掩饰的悲伤,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而在他身后紧跟着一名浑身染满鲜血的乌桓骑士,其身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进入营帐后,那名乌桓骑士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双膝跪地,头部紧紧贴着地面,沉默不语。
整个王帐之内,顷刻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苏仆延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为首的乌桓大汉满脸泪痕,带着哭腔走上前来,泣不成声地说道:“父王!兄长哈勒曼不幸遇难了!”
“什么!”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苏仆延耳边炸响,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次子达也,声音微微颤抖。
“你说什么?哈勒曼不是去追杀王煊和阎柔了吗?怎么会……难道……”
达也用力揉了揉眼睛,试图让更多的泪水涌出来,只是怎么揉也是毫无效果,只得微微低头。
尽管他表面上表现出极度的悲痛,然而那无毕法抑制的喜色却在眼底若隐若现。
毕竟若哈勒曼身死,那么作为苏仆延次子的达也,将来就可以继承苏仆延的一切,成为大乌桓的王者之一。
这可是达也梦寐以求的事情!想到这里,达也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父王说的对!兄长哈勒曼一路追击至卢龙塞前,却被汉军偷袭不幸阵亡了!”
闻听此言,苏仆延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颤,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一旁的达也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他,满脸担忧地咬牙切齿道:“父王!眼下兄长哈勒曼已经被汉军杀死,我们应该兴兵西进,打破卢龙塞,替兄长哈勒曼报仇雪恨!”
苏仆延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心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过了一会儿,苏仆延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苏仆延一把推开了达也,然后步履坚定地走向跪伏在地上的乌桓骑士。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敌人的心脏上,让人不寒而栗。
走到乌桓骑士身边时,苏仆延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拔出腰间的佩刀,猛地挥向乌桓骑士的脖颈。
只见寒光一闪,乌桓骑士顿时尸首分离,鲜血溅洒一地。
这血腥的一幕让达也都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不由得后退一步。
苏仆延深吸一口气,眼神都未在尸首分离的乌桓骑士身上停留,猛地转头看向达也,脸色阴沉得可怕。
“去!将冀州来的袁绍使者请到我的王帐来!”
“是!父王!”
达也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回过神来,匆匆行了一礼后,也顾不得地上的死尸,掀开帐帘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