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惩恶尊者
深夜。
月朗星稀，薄雾飘摇。
生机悄然弥漫，绽放山林深处。
峨眉山脉，如同沉睡数载的巨龙，匍匐在苍茫天地间。
这里，充斥着奇花异草、青松翠柏，连绵不绝仿佛潮水般不息。
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清新的植物笼罩里，遍布疮痍的废墟残渣，隐约残留着天劫的味道。
此时，有道微弱的光辉，于山巅位置绽放。
光辉摇曳，明媚青翠，像是灼灼燃烧的青日，内部酝酿着无边的灵韵。
前方，普贤神色悠然，盘膝而坐。
他手里，拿着条淡雅长裙，正是菡芝仙的贴身衣物。
普贤微微皱眉，看着手中长裙，目光闪烁，呢喃道：“这，就是菡芝仙母亲的遗物，玉暖清水长裙！”
紧接着，他屈指轻弹，从福地里抽出两条青石鲤鱼。
青石鲤鱼膘肥体壮，被骤然间抽调出来，摔落在地，不由得惊慌失措起来，用尾巴不断拍击着地面。
普贤伸出手，将鱼眼剜掉，放在长裙表面。
霎时间，鱼眼变得干枯起来，仿佛是被裙摆吸吮蚕食。
几个呼吸后，海量精致的符文，陆续出现，如同调皮的萤火虫，围绕在普贤身边，持续跳动。
看着眼前的景致，普贤笑的愈发灿烂。
果然！
“菡芝仙的姥姥，是准圣级别的木道大能，当年在龙凤量劫里，主动加入东海阵营，辅助春绘数万载光阴，她生性不爱杀戮战争，喜欢修补道袍裙摆，向来不参加任何战役，所以名声不显。”
“她在龙族修行的那段光阴，和春绘惺惺相惜、亦师亦友，得到对方的倾囊相授，除了大量木道的法术传承，还包括春绘的招牌杀伐手段·草木皆兵！可惜的是，菡芝仙的姥姥不喜战斗，并未将其放在心里，她把法决和窍门，以点翠的方式缝于长裙，当做礼物送给了女儿，但还未来得及交代，就被拉去加入最终战役。”
“后来，龙族于量劫里折损无数，就连菡芝仙的姥姥都不幸陨落，关于这道长裙的秘密，从此销声匿迹，再后来，长裙则到了菡芝仙手里，深受菡芝仙的喜爱，日日都穿着，机缘巧合里，将鱼眼落在长裙表面，激活了这道传承。”
“当时，菡芝仙凭借这道杀伐手段，在大规模战斗中屡立奇功，就连声名鹊起的金吒、杨戬，都无法与其比肩，不过五百年光阴过去，便顺利成就太乙境界，威震洪荒。”
“可惜了……”
普贤轻轻抖手，吞吐诸多利刃，把长裙直接碾碎。
飘摇而出的符文，像是百鸟投林，陆续跳进普贤怀中，将承载的传承，陆续吐出。
普贤眯起双眼，神色淡然，陶醉在传承里，对于木道的感悟持续提升。
此时，有道青色身影，出现在脑海深处。
对方信手拈来，催动海量绿潮，对着前方蜂拥而出，随着宝印变化，绿潮形成无数草木傀儡，横冲直撞。
灵韵的潮汐持续变化，形成豺狼虎豹、雀鸟凤凰，围绕在附近嘶吼鸣叫，对着草木傀儡扑杀而去。
轰隆隆！
青色身影素手轻挥，草木傀儡立刻列阵对抗，形成坚不可摧的防御阵线。
前方，许多绿色的身影，直接跳了出去，钻进飞禽走兽体内，化作野草疯狂弥漫，将其转化成新的傀儡。
草木清新的味道，疯狂蔓延。
围拢而来的敌军，陆续被蚕食，成为海量傀儡的成员。
等到半柱香后，战场万籁俱寂，无数绿色的傀儡，静静悬浮在空中。
除了最初的草木精兵以外，还有诸多被控制的飞禽走兽。
普贤瞳孔微缩，不由得感慨：好毒辣的手段！
蚕食思想、控制尸骸，这种歹毒无情的方式，向来被正道所不齿。
可是，在上古时代的杀戮浪潮里，却是最常见，同样是最有效的方式。
“纵观整个洪荒的文明变化，就能看出法术的发展路线，在鸿钧坐镇紫霄宫以前，洪荒由龙凤麒麟统帅，它们都是天地孕育而出的猛兽，战斗时讲究的是酣畅淋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施展的法术自然血腥无比，毫无道德可言。”
“龙凤量劫过于以后，就是道魔之争，作为激进分子的罗睺，掌管魔教，钟爱血腥杀戮，做事雷厉风行，却被鸿钧道祖斩杀于贺州，数个元会的积累从此烟消云散。”
“鸿钧成就道祖后，开辟玄门，立派创法，为芸芸众生设立规矩，又以身入天道，控制洪荒的变化，这就导致，后面的名门大派，做起事来反而要循规蹈矩，不像最初那般随心所欲。”
“这种变化，同样反馈在法术传承里，就好比我在玉梨湖施展的树大招风、叶落惊山，就出自春绘老祖，施展时搅弄风云，流血漂橹，显露出上古时代的杀伐血腥，可琅嬛仙君改良后的第二个版本，却直接摒弃了杀伐，加深控制，反而以光辉灿烂、日月星辰为主。”
“这就能体现，风气对道蕴的影响！”
普贤缓缓睁开双眼，面露笑意。
如今，他所掌握的春绘传承，共有三道，树大招风来自前世，叶落惊山和草木皆兵，来自天劫与菡芝仙。
凭借这三道传承，他能安然渡过封神量劫。
当然，想要在木道继续钻研，还要掠夺其它传承填充。
普贤想到这里，眉头轻皱，思索着后续的发展。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歌谣。
曲调悠扬，美妙动听。
有辆精致的香车，顺着山野，缓缓行驶过来。
普贤循着声音，朝着远处望去，神色颇有些惊讶。
香车华贵非凡、珠光宝气，镶嵌着诸多珍贵玉石，其中，以玛瑙、碧玺、琉璃、金银为主，边角点缀金灯、璎珞，车轮点缀佩环，行驶起来，佩环叮当作响。
前方，由八头玄仙龙马拉着，可谓是威风凛凛。
香车珠帘摇晃，看不清内部景象，不过，却朝着普贤快速行驶而来。
眨眼间，就来到峨眉山脚。
普贤站了起来，驾起祥云，朝着香车的位置飘去。
等他来到香车之前，珠帘刚好卷起，有位穿着金色战甲的少年，从里面跳了出来。
少年容颜俊朗，眉眼冷漠，看向普贤的眼神里，充斥着不屑。
浩瀚的太乙威压，扑面而来。
普贤瞳孔微缩。
这位少年，他非常熟悉。
正是西方教的护法，惩恶尊者·金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