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觉悟

秦川想到的办法，就是在埋设地雷的附近挖上一些土坑，由唐军士兵隐藏在里面，等到突厥大军经过的时候，由他们点燃通往地雷的引线。

这个任务十分危险，而且需要长期潜伏，十分考验人的勇气和耐力。这就需要一批英勇无畏的士兵来完成。

秦川提出这个要求之后，无论是程处墨还是秦怀玉都没有感到为难，马上就把这个任务布置了下去。

尽管秦川对这个时代的唐军已经有了较深的了解，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些唐军官兵们无畏的献身精神。也难怪，大多数的唐军普通士兵原来的生活都极其艰苦，他们的出身大部分是佃农甚至是流民。

唐朝为广大贫苦百姓分配了土地，还实行了军功奖励制度。这些都赢得了广大普通官兵的拥护，因此唐军官兵们大部分都拥有献身精神，这也是唐军战斗力强悍的最主要的动力。

看到唐军官兵们踊跃报名，秦川心中十分感动，对于接下来的跟突厥人的决战，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在马山口阿史那思摩的中军大帐里，出去侦察的斥候向他禀报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

唐军这些天来不断地派出大批民夫，携带着大批粮草以及竹竿、原木，前往唐军的前军大营，每天早晨出发，傍晚时分返回留守大营。去的时候车上装满了，回来的时候马车上都是空的。去的时候有多少民夫，回来的时候基本上还有多少。这些人同样也是徒手的，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阿史那思摩现在可以断定，对面的唐军是打定了主意，不会主动出击，而是要跟他打持久战，希望能够耗尽突厥大军粮草后，迫使突厥大军自动撤离。

阿史那思摩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了，他也不能继续等下去了。一方面携带的粮草就要耗尽，一方面突厥可汗颉利再一次派来了信使，催促他赶紧结束这边的战事，前往云中方向驰援，去夹击那里的唐军。

阿史那思摩召集军中的将领们，商议对策。

这段时间来，突厥人试图攻击唐军的前军大营，可是如今的唐军防守十分严密，整个大营如同一只刺猬一般，让突厥大军无从下嘴。突厥将领们都有些烦躁，希望能够尽快结束现在的这种对峙的局面。

阿史那思摩介绍了斥候侦察到的唐军的情况，沉声说道：“可汗不断催促咱们赶紧击破唐军的主力。我军的粮草也即将耗尽，无法长期在这里坚持下去。关于打破眼前的僵局，各位可有良策？”

葛那洪是阿史那思摩的亲信，时刻都会自觉地配合阿史那思摩。看到众位将领欲言又止，他决定自己先出头，来一个抛砖引玉。

他起身说道：“唐朝蛮子不断加强前军大营的防守，我军硬攻肯定会吃亏。”

其他突厥将领们都曾经参与过对唐军前军大营的攻击，唐军大营遍布的陷马坑、拒马以及长长的铁枪，令他们望而生畏。众人也都觉得强攻唐军的前军大营，胜算不大，因此纷纷附和。

阿史那思摩看到众人胆怯的样子，不由得怒从心起，厉声喝道：“你等居然对唐朝蛮子如此惧怕，全都是废物，丟尽了咱们阿史那部族的脸。”

众位将领虽然遭到了斥责，觉得脸上无光，可是让他们冒险去攻击唐军的前军大营，也没有人敢出来说一句硬气的话。因此大家都低着头默不作声。

见到这种情形，葛那洪心里倒是暗暗得意。这正是表现自己才能的好机会。

他再次建议道：“将军，强攻唐军的前军大营。的确不容易得手。我有个建议，咱们可以调集大军去攻击唐军的留守大营，切断他们的粮道，唐军就会不战自溃。”

阿史那思摩闻言，不满地说道：“上一次你带人去偷袭唐军的留守大营，绕道200余里，而且尽是崎岖难行的山路，这一来一去，少说要走三、四日。如今大汗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再说，你上一次选择的行军路线，唐朝蛮子早已知晓，必定会多派斥候进行监视。我大军人马众多，如何能够隐藏踪迹？唐朝人若提前防备，我军又如何得手？而且我军即便是占了唐军的留守大营，可是也等于断了返回草原的退路。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阿史那泽是阿史那斯摩手下的两名万夫长之一，他也是阿史那斯摩的堂弟，他在阿史那一族中，以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而著称。

他起身说道：“将军，卑职倒是觉得葛那洪的建议有可取之处。如果我军能够攻占唐军的留守大营，再率领大军继续南下，攻击郦州府城，唐军主力必定会回援，这样我军就有机会与唐军进行野战，从而一举击溃他们。”

阿史那思摩仍然有所疑虑，他说道：“你的想法是不错的，可是我军选择哪条道路去攻击唐军的留守大营呢？”

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地问道：“莫非你是想走玉龙川？”

阿史那泽点头说道：“将军，卑职所选择的进军路线正是玉龙川。”

阿史那古力是阿史那斯摩手下的另外一名万夫长，此人为人十分凶残，心胸狭窄，看不得阿史那泽出风头。

他冷笑着说道：“走玉龙川？如果这玉龙川能走的话，还用得着你提醒吗？”

随后他转向了阿史那思摩，说道：“将军，玉龙川是万万不能走的。玉龙川是长长的峡谷，两侧山势陡峭。我大军一旦进入了玉龙川，被唐朝蛮子封堵了前后谷口，我军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阿史那泽出的尽是馊主意，如果听他的话，我军一定会招致惨败的。”

说到这里，他还恶狠狠地瞪了阿史那泽一眼。

阿史那泽却并不理睬他，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指责一般，十分淡定地对阿史那思摩说道：“将军，玉龙川的地形，卑职曾亲自去勘察过。那里虽然是一条峡谷，但是大部分地段都十分宽阔，尤其是谷口的宽度在三里以上。就算是唐朝人堵住了入口，也挡不住我军铁骑的全力冲击。因此我军完全不惧怕唐军在那里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