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次回到城中村后，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然失衡，她对他不再有强烈的感情冲动，而他因为感受到这一点而加剧了内心的挣扎，于是一种日益激烈的爱情之火在心里燃烧。

在一天早晨醒来，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离开了他身边，于是他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喜欢，在微信上对她表明了心意，他渴望知道她的心里是否有着同样的喜欢，他们有没有可能在一起。白天一天他都在焦急地等待结果，却始终没有等到答案，他因为害怕而浑身无力，怎样也提不起兴致。直到夜里，她回了一个电话。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他感到正在接受一场审判。她委婉地表明没有考虑过感情方面的问题，语气和言语十分坚定，令他感到几乎快要窒息了，他明明已经知道了结果，仍有一种想要令她改变这个决定的冲动，然而已是徒劳。

一连三天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回想着和她相关的一切。此时的他像一只被伤害的刺猬般紧紧地蜷起身子，沉浸在对回忆的琢磨中。每当他觉得能够感受到她的好感，从而对这段感情继续存有希望时，怀疑就使他驻足不前，并且逐渐推翻了他的幻想。他逐渐明白就目前的一切看来，他无法为她展示一段更长久的未来，她因此不接受他也是情有可原。

他辞去了工作，觉得生活在此后仿佛失去了意义。为什么他总是做不成任何事情？高考失败了，感情上他也不被人喜欢，假如这是生活对他的历练和折磨，那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还能够等得到新希望出现吗？

当他从城中村的道路上走过，无意间发现两间一直在装修中的铺面忽然开张了。在明亮的灯光下，店里陈设着五颜六色的裙子，恍若一只只蝴蝶翩翩飞舞。经营店铺的是两名皮肤白皙的中年女子，她们的眼里充满了喜悦和希望的光芒，在这条阴暗的街道上，她们两人和她们经营的店铺是如此的耀眼，连平时喜欢在门口张望的女人现在也时常站在巷子口，好奇地打量着这两家店铺。一天他路过时，看到爱张望的女人正站在巷子口，和一旁的人说着什么，她的表情下仿佛隐藏着饕餮一样贪婪的欲念，使他觉得有些害怕，但他还是贴近过去尝试听清楚她的话，“开这两家店铺的女人以前都是卖的！进去买东西的也都不是好人。”他忽然感到心中那片圣洁的美丽的地方，被这丑恶的女人破坏和污染了，他不由地感到愤怒，“她们是多么美啊，她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她们！”现在他自觉无法通过揍她一顿来宣泄这股情绪，于是便决定用行动将她击败。他迈步走进了店里。经营店铺的女人发现一位男子带着怒气走了进来，看上去有些吃惊，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买裙子吗？”他忽然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恢复了清醒，他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它们很漂亮，我想进来看看！”女人于是温柔地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那你自己看看吧！”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位位妙龄女子，她们穿着彩色的裙子千姿百态地站在路边，纤细的身体若柳条般柔软，雪白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她们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吸引了四下观看着的人们的目光。在做洗头工时差点令他流鼻血的女子再次出现了，她骑着电动车和他迎面而来，双马尾因为路面的颠簸在身后调皮地跳跃着，白玉般的胸脯被胸衣紧紧包裹住，也在轻轻地颤动。他们用渴求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的眼睛，却任凭对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巷口。

没过几日，他应聘到了楼下这家网吧里网管的工作。老板不常出现在店里，他和另一位男孩负责擦桌子和清理卫生，两位女孩里一位负责前台，一位负责算账和清点货物。相比先前的工作，这份工作轻松了许多，既不需要风吹日晒的劳动，也不需要和周围的人打交道。令他难受的是仅仅工作了一周后，他就觉得自己像机器一样，等待着喇叭中播放顾客下机的声音，然后便重复千篇一律的操作，先将顾客留在桌子上的零食袋和食物残渣清理干净，接着用抹布擦拭键鼠和桌面，最后四处闲逛一番装成是在仔细审视这片领地，随时等待着下一次声音响起。

在工作的闲暇时他有充足的时间看别人玩游戏，其中以李潇和王今朝最为出众，每晚七点钟左右他们就会一起来到网吧里玩游戏，有时是穿越火线，有时是英雄联盟，在这两个游戏里他们都有着相当不错的技术。一次偶然的机会，刘泽伟了解到他们是在做陪玩挣钱，于是犹豫再三后，他鼓起勇气询问是否能够加入他们，李潇显得有些意外，随后十分热情地起身，让刘泽伟代替他玩游戏，以此作为一次考验。凭借着多年玩游戏的经验，刘泽伟以出色的战绩和队伍一起赢下了比赛。李潇显然十分满意他的表现，于是每天下班后，他们三人便一起在网吧里打排位。

在一周后，刘泽伟才算是加入了这个小团队，为了庆祝新人的到来，他们在周六这天相约一起吃喝玩乐。聚会的地点定在一家铁锅炖的店里，李潇开车载他们过去，所以约好先在网吧门前碰头。刘泽伟最先赶到网吧门前，王今朝随后也出现了，一起等着李潇。

刘泽伟开口道：“李哥看上去也很年轻，竟然都买车了，很厉害啊！”

王今朝说道：“其实还不是家里给出了钱，要不然他怎么会买得起车。”

刘泽伟好奇地问道：“李哥不会是这个村里的拆二代吧！”

王今朝神色怪异地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刘泽伟摸了摸头，说道：“瞎说的，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王今朝神色暗暗地说道：“生的好而已，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刘泽伟说道：“王哥，你的工作有五险一金吧，也很厉害啊！”

王今朝说道：“打工人罢了，不仅挣得少，每天还忙的要死，真想辞职不干了，可是奖金还被拖欠着。”

两人说话间，李潇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女子。

两人的目光远远便打量起她，她身材娇小，留着学生妹似的短发，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胸部微微隆起，上面印着一只卡通动物，下身穿着浅棕色和白色相间的条纹短裙，裸露出青葱似的小腿，脚上穿着一双阿迪达斯牌的白底色点缀些淡绿的网状鞋。走近时，他们发现她如同一位可爱的萝莉般惹人怜爱，尤其是她的眼神非常富有神采，与她初次交往的人通过目光往往会觉得她是一位乖巧的小白兔，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就像是有某种魔力般会让人越陷越深。

李潇打断了他们的遐想，说道：“别发呆了，这是我女朋友思思，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