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怀疑
“九哥，这是怎么回事？”陈砚脸色铁青的看着阿善师的尸首，对着白九沉声问道。
前几日阿善师还说过，他以丹劲锁住浑身气血，在和武田惣角交手前，他起码还有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足够他找到武田惣角，拼着性命将他留在龙门。
这才过去了几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有人下毒？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除了下毒，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无声无息的杀死一位抱丹境武者。
听到陈砚的声音，白九身躯微震，终于回过神来。
他自幼就是孤儿，被阿善师收养，名为师徒，感情实胜父子。虽然之前阿善师已经告诉过他，自己命不久矣，但突然出现的一幕，还是彻底让他慌了神。
“有霓虹人下落的线索了，所以我来找师傅，谁知道敲门却没有回应。”
说到一半，白九语气就哽咽了，有些说不下去。
平叔抢上前去，开始检查起阿善师的尸身，半晌后面色凝重的转头说道：“没有下毒的痕迹。”
作为跟了阿善师几十年的老人，他比白九更了解阿善师的实力，也清楚的知道，在这金楼内，没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杀死阿善师而不让他们三个察觉。
也正是如此，他对那暗中的敌人，才更加感到毛骨悚然。
若阿善师不是正常死亡，那岂不是意味着，暗中出手之人，只要愿意，可以取走金楼任何人的性命。
陈砚环顾四周一眼，走到白九身边，沉声说道：“九哥，敌我不明，可不能自乱阵脚。当务之急，还是要封锁消息，并且查清楚善师的死因。”
经由陈砚提醒，白九这才如梦初醒，稳了稳心神，重新恢复精明，匆匆走出房门，开始安排。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平叔看着阿善师的尸身，手臂有些颤抖的拿出常年不离身的烟杆，哆嗦了几下都没有点着火，索性叹息一声放下手臂，神情有些哀伤和迷离看向窗外。
陈砚重新靠近阿善师的尸体，看着眼前恍如生人的面容，眼中也闪过一丝惘然。
“平叔，您老见多识广，这件事怎么看？”半晌，陈砚回头看向平叔。
平叔转过头来，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没有伤痕，也有没有下毒的痕迹，我却不相信老爷是正常死亡的。我医术不精，或许判断错了。”
金楼也有专属的郎中，刚才白九离开时，平叔已经提醒过让他将医者叫来。
陈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想到武田惣角手中的两卷司命帛书，有些怀疑武田惣角是不是在两卷帛书上获得了什么邪术。
不过阿善师虽然气血衰败，但毕竟是抱丹境，又曾得司命帛书眷顾，想要暗算他的难度，应该不小才对。
想到这里，他想到死在他手中的潘承禄和无功而返的伍琉璃。若是十三行和霓虹人联手，是否能够做到这一切呢？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白九吩咐金楼戒严之后，重新带着医者进来。
看到阿善师的尸体时，医者惊骇的几乎站不住脚，还是在白九的安抚下才镇定下心神。
“赵医师，师傅死的蹊跷，还烦请你检查下他的死因。”
听到白九的话，姓赵的医师这才定了定心神，上前仔细检查起来。
一炷香之后，赵医师才起身，说道：“善师身上没有伤口，头顶耳根无创口，血液颜色红润，皮肤无异常，眼底、指甲、嘴唇、舌下均无异常，应该是天命已至，寿终正寝。”
赵医师惴惴不安的说完，整个房间寂静无声，白九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疑惑。
“赵医师，你可检查清楚了？”平叔率先开口问道。
赵医师点了点头：“小老儿从医三十载，是不是中毒还是分得清的。”
他看着皱眉的白九，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提议道：“若是九爷不信，或许可以去衙门请一位仵作...”
他的话未说完，已被白九挥手打断。
仵作的判断未必有赵医师的准，而且会对阿善师的遗体造成损伤，这是白九不能允许的。
“赵医师，你先下去吧。记住，这件事暂时不要说出去。”白九吩咐道。
待赵医师离开，三人相顾无言。
白九看着阿善师栩栩如生的面容，眼眶一热，已是微微泛红。
赵医师说阿善师是寿终正寝，白九心中虽还隐隐有着疑惑，但已经基本相信了他的说辞。
毕竟，在这金楼中，有着一位抱丹三位化劲，他实在不信会有人在他们眼皮下杀死阿善师。
“九哥，这件事瞒不住多久的。”陈砚收回视线，看着白九，提醒道。
白九自然知晓，现在霓虹人暗中虎视眈眈，全龙门县大半的视线都盯在金楼，就算他想瞒，估计也满不了多久。
最主要的是，阿善师一去，面对武田惣角这位抱丹，金楼将再无抵抗之力。
白九沉思许久，突然开口道：“师傅一生光明磊落，就算死了，也不能默默无闻。”
他看着陈砚和平叔，“我决定为师傅守灵，待师傅下葬后，我亲自找霓虹人了却这桩恩怨。师傅一辈子不弱于人，不能在我手中丢了名声。”
平叔欣慰的拍了拍白九的肩膀，说道：“不错，这才是男人的担当。我老骨头一把了，到时候陪你一起走上一遭。”
说罢，他转头看向陈砚，“小砚，你加入金楼没有几日，和我二人不同，没必要留下。”
阿善师一死，金楼中再无人对抗武田惣角，留下来与等死无异。
白九也说道：“没错，砚仔，师傅生前也嘱咐过我，让我在他老人家离去后解散金楼。九哥没法带你发财了，好在你身手不错，去了哪都能有口饭吃。”
陈砚此刻正看着阿善师的尸身发愣，听到白九和平叔的话，愣了片刻才说道：“善师和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如今金楼遭难，岂有一走了之的道理。武田惣角是抱丹不假，但集金楼之力，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白九张了张嘴，还想要再劝，却被平叔打断：“好，小砚，讲义气，平叔没看错你。”
见陈砚心意已决，白九也就不再多劝。一旦阿善师故去的消息传出，龙门只怕立马风云变幻，牛鬼蛇神都会跳出来。
这时候有陈砚坐镇金楼，白九的压力确实会小不少。
在白九和平叔商议阿善师后事时，陈砚却在房间内再次仔细的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