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瓶颈
当天傍晚，沐浴更衣，休整一番的苏恒与青鳞，如期抵达了与琳菲约定的地点：承悦楼。
这座酒楼的饭菜在黑岩城可谓首屈一指，不少炼药师工会的学徒，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在承悦楼吃上一顿大餐。
毕竟到了斗灵以上的境界，就已经可以做到辟谷不食，以斗气为养，偶尔也就喝喝茶，对口腹之欲的兴趣会削减大半，趁着还能享受美食，良机不可错失。
世间万物，唯美女与美食不可辜负。
斗气大陆上，无论一个男人的境界是高是低，他对美女的兴趣都不会有丝毫的消退，可唯独对美食的兴趣却会随着境界的提高而逐渐消退。
到了斗皇级别，更是以天地斗气为食，根本提不起吃珍馐美味的兴趣。
虽然苏恒并不懂这是为什么，但依旧大受震撼，他好像突然理解为什么活了一千多岁的九星斗圣古元能有个和萧炎差不多大的女儿。
在承悦楼门口，琳菲早就已经等候多时，她的身后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紫袍汉子，奥托大师则是在一旁乐呵呵地朝着苏恒招手，今天苏恒的表现可是让他面子大涨，如何能不开心？
“两名大斗师护卫？”
在靠近琳菲时，苏恒明显感觉到了她背后紫袍人的斗气波动，其强度与之前对战的岩鳞响尾蛇相当，至少也是三星大斗师水准。
“师姐，你们来的真早啊，请问这两位是？”
“哦，他们两个是我的护卫，你不用管他们的。”
琳菲远没有苏恒的心机，她自幼被家族呵护长大，父亲又是黑岩城的城主一名斗王强者，因此她并不会像苏恒一样小心翼翼地在意他人的感受。
“哦，两位前辈辛苦了。”
苏恒朝着两名大斗师行礼，这反倒是让他俩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从来都是修行者对炼药师礼让三分，他们还从未见过主动向修士行礼的炼药师，哪怕是炼药师学徒，一个个也都是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
两人急忙还礼，一番客套之后，师徒四人上了三楼，进入了琳菲定好的包厢。
承悦楼包厢的装潢可谓是极尽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高贵与典雅。
包厢内的家具均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明亮的灯光下泛着浅浅的亮金色，手感温润细腻，极为舒服。
座椅的扶手和靠背上，雕刻有精美的鸟兽花纹，线条流畅，纹理细腻，轻轻坐下，椅背与身体完美贴合，让人满身的疲惫瞬间消散。
包厢内还燃烧着特制的熏香，甫进门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至于最重要的餐具，则是一种半透明的乳白色瓷器。
据琳菲所说，这种瓷器名为“骨瓷”，是在烧制陶瓷的黏土中加入一定比例的魔兽骨粉制成，其中精品可以做到“薄如纸，白如玉，明如镜，声如磬。”
除了加玛帝国皇室之外，只有少数城市可以用得起这种瓷器做的餐具，而黑岩城就是其中之一。
琳菲在如此高档的酒楼宴请苏恒，除了要庆祝今天的“巨大胜利”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她想要知道苏恒到底是如何做到进步如此神速的。
事实上不仅仅是琳菲，就连奥托大师都很好奇，为什么苏恒能够只用了短短五天时间，就进步的如此之快。
吃人嘴软，再加上苏恒也挺喜欢自己这位率真的师姐，于是他决定毫无保留的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
在饭桌上，苏恒将自己如何感知药粉内的杂质，如何通过提炼杂质来提升对火焰的掌控，如何运转木气和调控火焰等，所有的心得体会一一说出。
琳菲听得是目瞪口呆，虽然她也能感知到药材内的杂质，但是通过提炼杂质来锻炼对火候的掌控，她实在是做不到。
苏恒的天赋之高，已经远远超出了琳菲的想象，至于奥托大师，则是频频点头。
苏恒这种提炼药材杂质的手法，需要极其强大的灵魂力量作为基础，奥托直到成为三品炼药师才勉强掌握，想不到苏恒初学炼药，就已经能够做到。
按照这种速度，苏恒到他这个年纪，至少能够成为六品炼药师，甚至七品也不无可能，未来加玛帝国的炼药师工会会长，恐怕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整个饭局上，奥托大师开怀畅饮，很快就不胜酒力，他实在太高兴了，能够成为未来的加玛帝国炼药师工会会长的老师，他做梦都能笑醒好几次。
至于苏恒和青鳞，两人这段时间虽然伙食也算不错，但相比承悦楼的档次也确实低了一大截。
再加上这几天苏恒不分昼夜的炼丹，青鳞无微不至的照顾苏恒，两人都急需补补身子，这一顿吃下去也算是把这五天的亏欠补了回来。
酒足饭饱，琳菲安排护卫送奥托大师回炼药师工会，自己则是和苏恒，青鳞在黑岩城的夜市闲逛，饭后散步，权当消食。
黑岩城的夜市与受墨家打压的盐城夜市不同，在暮色降临之后，反而会愈发的热闹。
由于城内并没有像墨家那样横行无忌的家族，黑岩城城主以斗王强者之姿，镇压着这里的一切为非作歹之徒。
也正是因此，黑岩城的百姓，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和善。
自承悦楼窗前向下俯瞰，黑岩城的夜市宛如一条流光溢彩的河流穿梭在城市的脉络中。
街道上灯火辉煌，各式摊位鳞次栉比，小贩们热情招呼来往客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漫游其中，别有一番滋味，苏恒仿佛回到了前世那宁静与祥和的世界，在那里可没有这般的弱肉强食，杀伐不断。
青鳞还是第一次踏入繁华的夜市，眼前的璀璨景象让她兴奋得双眼闪闪发亮。
苏恒只是一个不留神，牵着青鳞的右手手心就只剩下空气，这还没撒手，孩子就跑没了。
青鳞如同一只欢快的小蝴蝶，在人群之中恣意地穿梭，对于街道两旁的各种精美饰品和可爱玩物，她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很快就在怀中捧了一大堆。
她舍不得让苏恒将它们收入纳戒，而是买了几个青丝挎包背在身上，时不时将里面的小东西拿出来把玩。
至于苏恒，他对于买东西并没什么兴致，他只是紧紧跟着青鳞，生怕她在人群中走散。
而望着满眼都是青鳞的苏恒，琳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萦绕心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青鳞一直逛到夜市散场，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对于逛街的兴趣仿佛都是刻在基因里一般。
此刻苏恒的身上挂着四个装满小玩意的青丝挎包，青鳞的身上也挂了两个，青金卡里的五万金币，也被花掉了大半。
琳菲看着苏恒的搞笑样子，笑的直不起腰。
整整一夜，苏恒都和琳菲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而从青鳞那略显吃醋的小表情里，琳菲也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她与苏恒终究只能是同门师姐弟。
放下多余的想法，琳菲又变回了那个爽朗爱笑的女孩，而看到她放下了这份感情，苏恒也是满心的欣慰，他不愿意去伤害这个女孩。
之后的几天，苏恒陆陆续续拿到了属于他的“战利品”。
雪魅红着眼睛送来了二十份止血丹的药材，其余的学徒也没有赖账，比较可怜的是那位“祖师级”赌徒，他在将止血草交给苏恒时，精神状态看着有些不太稳定。
不过愿赌服输，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掌握了提炼药材的手法，苏恒决定尝试炼制一品丹药。
他先是花费了三天时间将部分药材提炼至较高纯度，而后休息两天，完成实践课程之后，再回家继续提炼药材。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苏恒成功提炼了五份止血丹的药材，它们都已经被苏恒提炼至最高纯度，只要成丹，必定是一品丹药中的顶级丹药。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苏恒也明白了为什么炼药师们大多不善于战斗。
在提炼药材的过程中，苏恒的境界从二星斗者升级到了三星斗者，仅凭炼药时繁复的斗气运用，就让他成功进阶。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每天二十四个小时，炼药师在药鼎前埋头炼药十个小时，其他人则是互相切磋，苦练斗技十个小时。
同境界下，抛开萧炎这种全身外挂的，绝大部分炼药师是打不过其他修行者的。
炼药师真正的斗技应该是控火之法，能够将斗气火焰凝聚为实体，再控制实体火焰去对敌，这才是标准的炼药师战斗方式。
八品炼药师，星陨阁阁主，药尊者，萧炎的师父药老，他的焰分噬浪尺运用的炉火纯青，就是属于此类打法。
将骨灵冷火附着在玄重尺上，再融合斗气远程攻击，斗气与异火形成一道数丈乃至数十丈的能量利刃，将对手斩杀于百丈之外。
也就是说，如果萧炎是按照标准炼药师的方式战斗，那么他应该是在和人约架的路上就开始搓火莲，见面了贴脸就扔，火莲炸了就三千雷动跑路，回气丹当零食吃，然后再搓个火莲，调头回去炸人。
这段时间，苏恒也跑了几趟黑岩城的米特尔拍卖行，想着打听打听有没有控火类的斗技出售，只可惜此类斗技过于稀少，实在是有价无市，苏恒也只能悻悻作罢。
至于身法斗技，他倒是见到米特尔拍卖行有出售一本黄阶中级身法斗技，标价六万金币，苏恒长叹一声，只恨财力不足！
虽然现在没钱买，但不代表接下来没钱买，一颗顶级的一品丹药可以卖到三千至五千金币，只需要炼制二十颗一品丹药，苏恒就能将这本黄阶中级身法斗技：蹑云步，收入囊中。
雪魅给苏恒的材料，刚好够炼制二十颗一品丹药，苏恒有信心将它们全部炼制成一品顶级。
况且到时候自己能够炼制一品顶级丹药，那就相当于是一名炼药师，能够享受到米特尔拍卖行特有的优惠折扣。
炼药之事宜早不宜迟，苏恒决定在自己的第一个大假期期间，闭关炼药。
炼药师工会的学徒们每隔两个月，就会有一次长达十天的大假期，在此期间学徒们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因此很多人会选择闭关苦练。
放假的第一天，苏恒在修行室内做好一切准备，他嘱咐青鳞不用再照看自己，并表示自己要闭关炼丹。
同时苏恒将房屋的钥匙交给青鳞，并告诉她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琳菲逛街游玩。
从里面反锁房门之后，苏恒正式开始炼制丹药。
炼药师炼制丹药共有三个大步骤：第一是搜集丹药所需的药材，第二是提炼药材增加药效和纯度，第三是按照丹方将提炼好的药材按比例进行融合。
在这其中，融合丹药是最为困难的步骤，不同药材对火焰温度的耐受性也各不相同。
丹药的药材在经过提炼之后，有的是药粉，有的是药液，温度太高会将药液蒸发，温度太低又会导致药粉凝结成一团，无法与药液相融。
因此苏恒必须根据需求控制药鼎中的火焰温度，需要低温的地方，他要压制火焰，需要高温的地方，他则要大幅提升火焰温度。
止血丹只需要两种药材，理论上来说融合的难度并不算高，但苏恒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尝试，都无法将两种药材融合。
自己的斗气火焰似乎是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明明只需要再稍微提升一点点火焰温度，药材就能够融合成丹，但那最后的一丝丝温度，却是无论苏恒怎么努力都无法提升。
直至苏恒的斗气耗尽，药鼎在一声闷响中腾起黑烟，苏恒都没有能够将药材完成融合。
“怎么回事？为什么无法融合？明明只差一点，可为什么我就是突破不了？”
巨大的疑问萦绕在苏恒的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休息一天，恢复斗气之后，苏恒又取出一份药材，开始炼制，这一次他更加的小心，也更加的专注。
然而四个小时后，随着又一团浓烟升起，第二次的尝试，宣告失败。
人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尤其是不能头铁。
苏恒在明确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却依旧无法融合丹药后，他起身推开房门，朝着奥托大师的住处走去。
遇上难题解决不了怎么办？当然是问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