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勤修苦练
一天之内，连续炸鼎三次，自黑岩城炼药师工会创立以来，苏恒是唯一一个完成此项“壮举”之人。
“你个蠢材，笨蛋！你怎么又炸鼎了，你这个废物，给我滚出去！”
充斥着整个炼药堂的“欢快”笑声在琳菲的耳边炸开，这笑声仿佛是一把把刺向她心口的钢刀，自己这位师弟可算是把自己的脸丢尽了。
琳菲气不打一处来，冲进还在翻腾的黑烟中，朝着躺在地上苏恒就是狠狠一脚，踢完之后，还不解气，破口便骂。
可怜的苏恒斗气耗尽，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琳菲这一脚踢上来，苏恒只觉得一把钢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
弗兰克大师见琳菲已经发泄过了，适时站了出来阻止了这场闹剧。
悠扬的钟声恰到好处的响起，今天的炼药实践正式结束，八名学徒之中，有且只有一人交了白卷。
离开炼药堂，苏恒并未有什么沮丧的情绪，若是自己想要提交药材，那么他会是八人之中的头名，今天三次的失败价值远高于其他人五次的成功。
“站住！”
苏恒特意等众人离开，自己最后一个走出炼药堂，没想到才走过一条回廊，就被人堵在了路口。
“琳菲师姐，你还没回去呢......”
看着脸色铁青，周身杀意升腾的琳菲，苏恒有些不好意思，他故意垂下头，装作惊讶的样子，想要快步从琳菲身边走过。
自己和琳菲都是奥托大师的徒弟，如今自己一天之内炸鼎三次，可谓是丢尽了奥托大师的脸。
作为奥托大师的掌上明珠，琳菲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更何况自己还害得她也炸鼎了一次，现在还是躲着点她为好。
苏恒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和小姑娘翻脸动手吧。
“你今天把我和老师的脸都给丢尽了，我有什么脸面回去见老师！”
琳菲俏脸一扬，气鼓鼓的腮帮子意外的有些可爱，只不过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就一点都不可爱。
“师姐，我是第一次实践课程，有点小意外也是正常，而且我也尽力了。”
苏恒憨笑着打了个哈哈，以目前的情况，他暂时没法给琳菲详细解释，只能先想办法应付过去，反正谁没当过新手？有点意外很正常。
“拿着！”
琳菲玉手轻扬，纳戒中突然飞出一物，重重砸向苏恒。
眼见这大家伙朝着自己胸口飞来，苏恒快步后退，同时运起稍稍恢复的斗气，全力将它接住。
重物飞行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苏恒震得连退数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定睛一看，苏恒发现自己怀中已然多了一尊硕大的红色药鼎。
“这是我之前用过的药鼎，现在开始我把它借给你，你给我回去加倍练习，如果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在练习课上炸鼎，我就把你填到这药鼎里炼成药渣！”
琳菲咬着牙跑到苏恒面前，气鼓鼓的说道。
“还有这些你也拿着！”
话音未落，十几株止血草就已经被琳菲塞到了苏恒怀中，它们的品质相比今天炼药时所用的止血草还要更好，显然是琳菲本人的珍藏。
“这是我平日里练习用的药材，先借给你！你回去好好钻研，别再像今天这么丢人，听明白了没！”
看着眼前这个严厉的小师姐，苏恒突然觉得有些欣慰，琳菲虽然喜欢使小性子，刀子嘴不饶人，但心肠还是很好的。
原本苏恒还以为琳菲要堵着自己要狠狠揍一顿，可没想到她居然是在等自己，而且还把她的药鼎和药材“借”给了自己。
看着琳菲那稍稍有点不舍的眼神，她似乎已经认定苏恒会把她的药鼎炸飞，药材炼没，但为了自己和老师的名誉，琳菲还是做出了她所能做出的最大牺牲。
“琳菲师姐放心，师弟我一定勤修苦练，绝不让你失望。”
此话发自真心，这一声师姐，也不再是礼节性的客套，而是苏恒真正认可了这个小姑娘。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两人萍水相逢，她愿意如此相助，已足够证明她的人品，值得深交。
距离下一次的炼药堂实践还有五天，苏恒原本是打算去黑岩城的拍卖行走一趟，买些药材回来练手，如今琳菲主动帮忙，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炼药需要消耗大量的斗气，实践演练的内容越是复杂，所需要的休息时间也就越长。
未来几天苏恒并不打算休息，他有从墨冉纳戒中得到的少量回气丹药，足够支撑他不间断的练习。
小院修行室内，明亮的火焰已然跳动闪烁了足足三天，在此期间，火焰的主人从未离开过房间半步。
除了吃饭和短暂的休憩，苏恒已经对着止血草凝炼了三天。
落日西沉，随着夜幕降临，燃烧了三天的火焰终于随着落日而熄灭。
昏黄的光线中，一抹清亮的白色自漆黑的药鼎中缓缓升起，它如初雪搬洁白无瑕，细密的质感让人仿佛在抚摸着最顶级的绸缎一般。
“成功了？”
苏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早已布满血丝，酸涩不堪的眼睛，再三确认着自己的成果。
眼见为虚，唯有实践才能得真知。
苏恒一咬牙，伸出右掌在自己左臂狠狠一划，一道两寸长的伤口顿时流出殷红的鲜血，苏恒没有搭理伤口，而是将提炼出的白色粉末，轻轻洒在了自己那流淌着鲜血的伤口之上。
药粉触碰伤口，刺骨的疼痛瞬间袭来，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受到猛烈刺激，不住地抽搐起来，苏恒跌到在地，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纵是如此撕心裂肺之痛，他的目光却仍旧死死锁定在左臂的伤口之上，没有挪开半分。
剧痛过后，左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流血，片刻后伤口处凝出一块血痂，已然无碍。
“看来这一次，我是真的成功了，太好了...哈...”
无尽的黑暗自四面八方袭来，耗尽了全部的斗气与体力，仅凭精神支撑这一切的苏恒，终于在释放出所有的精神后，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闪耀的光芒刺痛着苏恒的眼皮，一股清凉液体自口中流入，身体如久旱逢甘霖，缓缓恢复知觉。
从沉睡中苏醒，苏恒缓缓睁开双眼，一张青涩而又精致的瓜子脸映入眼中，青鳞望着醒来的苏恒，神情激动，一把便将他抱住。
“苏恒哥哥，你终于醒了！”
怀中的青鳞微微颤抖着，苏恒明白她一定又是在熬夜照顾自己，没有好好休息。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而已，我睡了多久了？”
苏恒撑起身子，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也许是睡了太久，身体有些僵硬。
“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青鳞柔美的脸上露出几分忧虑，柔声回答道。
寻常人就算是再累，睡个一天也差不多就醒了，只有受伤之人，才会因昏迷而睡得更久，很显然苏恒并不是劳累，而是受伤，只是青鳞也不确定他到底伤在哪里。
苏恒并未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他起身走了两步，又将青鳞递上的热茶一饮而尽，精神立时就好了很多。
正当苏恒想要洗漱更衣时，熟悉的钟鸣声响起，苏恒习惯性地朝着墙上的时钟看去。
“18号，上午11点？！”
看清时辰，苏恒的脑子突然“嗡”的一声，今天可是新一轮炼药堂实践的日子，而且实践是早上9点开始，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迟到了足足两个小时。
原本上课迟到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第一节课上出尽洋相，第二节课直接就地失踪。
那性质可就变了，在那群学徒的眼中，苏恒会被认为是丢人丢到姥姥家，连上课都不敢来的懦夫！
倘若苏恒真的旷课一天，别说是那群学徒会嘲笑他一整年，就连送自己药材练习的琳菲，都会气的亲自上门揍苏恒一顿。
那群学徒倒是无妨，但想到琳菲，苏恒确实不想让她再度失望。
片刻之后，一道红色身影夺门而出，朝着炼药堂的方向，疾驰而去。
炼药堂内，奥托大师此刻正眉头紧锁，阴沉着脸，看着后排的空位。
“难道我真的是看错他了？”
奥托的心绪难以平静，苏恒在一天之内炸鼎三次，“威震”整个炼药师工会，过去几天工会里的其他炼药师，看向奥托的目光总是奇奇怪怪，这让奥托非常难受。
前两天他去找苏恒，结果发现苏恒在埋头炼药，根本无暇分心，他见苏恒如此勤奋，也就没有再去打扰。
可是今天的实践课，苏恒却没有出现，眼看时间已近中午，苏恒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讲台下的学徒们此刻正在窃窃私语，琳菲气的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起，双目通红，边上的雪魅则是一脸坏笑，时不时就嘲讽琳菲几句。
“已经中午了，你那亲爱的师弟怎么还没来？是炸鼎炸到不敢来了吗？唉...我能理解你，要是我有一个这么没出息的师弟，我也没脸来上课呢。”
“我听人说，你把自己的药鼎借给他了，该不会是他把你的药鼎给炸了，没脸见你了吧。”
琳菲强忍着怒气，让自己尽可能的专注于眼前的药材提炼，她知道雪魅就是故意刺激自己，好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如果自己再像上一次那样因为情绪失控而炸鼎，那才是真正中了她的圈套。
纵然如此，琳菲也还是忍不住望向台上的老师，以及炼药堂的门口。
“苏恒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
就在琳菲无比焦躁，怒气填胸，行将发作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红袍身影，现身炼药堂。
“呼...师姐，我来了！我都听到了，你一定很想我吧。”
疾跑赶到的苏恒朝着琳菲歪头一笑，后者撅起小嘴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
苏恒轻轻摇头，缓步走到奥托面前，满怀歉意躬身行礼道。
“老师，对不起，我来迟了。”
“没事，来了就好，还剩下五个小时，你抓紧入座吧。”
看到脚步虚浮，因一路狂奔而满头大汗的苏恒，奥托已经大致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微微颔首，示意苏恒入座。
“想不到他居然来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没脸再来了呢！”
“你少嘴硬，五株止血草，愿赌服输啊。”
苏恒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学徒竟然拿他来下赌注？他们竟然真的以为自己会因为失败而退缩，不敢路面，还真是小孩子心性。
回到属于自己的青石台，依旧是那统一制式的青铜药鼎，以及五株熟悉的止血草。
“上一次是我想要提炼药材，所以才给了你们一点点机会，今天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只是将药材提炼到可以使用，区区一株止血草，对于苏恒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他熟练地将赤红色火属性斗气送入药鼎，再引导一缕木气注入。
“轰！”
在木气注入的瞬间，药鼎再度发生剧烈爆炸，浅黄色的火舌腾起半米多高，巨大的冲击力更是让鼎盖直接死死嵌入了头顶的青石天花板中。
“不是吧......还真是一进门就炸鼎啊......”
一名学徒呆呆地望着苏恒，两行清泪自他的眼眶中流出，他面前的药鼎也和他失控的情绪一样，在一声闷响中腾起一团黑烟。
“哈哈哈哈！！！你输了，十株止血草，愿赌服输，啊哈哈哈！”
在他的边上，另一名学徒笑的前仰后合，几乎岔气，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他药鼎内的药材全部被烧成了灰烬，他都没有丝毫在意。
“唉...这小子真是当世奇才，我说你这又是送鼎，又是送药的，我还以为人家能突飞猛进，看来你的眼光和你的技术一样的烂啊......”
雪魅故作忧伤，满脸“哀怨”，皱着眉头，幽幽望向琳菲说道。
而此刻的琳菲，已经是两眼一翻，谁都不爱，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了。
连讲台上的奥托大师，也是满头大汗，右手扶额，一脸的生无可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这下算是英名尽毁，彻底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