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湖里救人
古岸柳枝婆娑，微风吹动，摇曳舞姿，彷如那依依伊人，伫立河岸，凝望着百里荷塘成痴。
亭单檐六角，四面通透，风向随处可穿，春来送草香，夏来聚荷美。
梧竹幽居是一座方亭，构思巧妙独特，意趣别致，为中部池东的观赏主景。
此亭外围为廊，与天泉亭颇有相似，却又是各分秋色。红柱白墙，相映成辉，色彩鲜明，万丛荷叶中，托出这么一朵莲花，犹为赞叹。
飞檐翘角，粗细分明，色泽光明，游刃有余。
背靠长廊，面对广池。
水边伫立，云栽手捧鱼食站在身边，墨兰偶时向水里投些鱼食，看鲤鱼成群游动，水中大片的鲤鱼争相抢食，鱼尾拍打着水面哗哗做响，不时摇曳着水中莲花，姗姗动人。
“姑娘，这英国公府太大了吧？这湖里的鱼也好看，这么多呀。”
今日墨兰应英国公独女张家大小姐邀请，来到国公府参加宴会。
只因前段时间，墨兰在马球场上出尽风采，张家大小姐从小生在将门之家，性格活泼，平时不爱红妆爱武装，骑马射箭样样精通，马球更是精通。
两人后来在马球会相遇，不打不相识，双方球技了得，惺惺相惜，不经意间就成为好朋友。
后来但凡有马球会、聚会，二人都相约一同参加。
国公府中的湖泊很大，四周有多座观赏凉亭，陆陆续续有贵妇、小姐过来观赏湖中锦鲤。
“墨兰，你怎么还在这呢？赶紧的，跟我去湖里划船。”
张大小姐领着侍女急匆匆的找过来，旁边的宾客不时的与她打着招呼。
张家大小姐这么尊贵的身份，有一个特接地气的名字，张翠芬。
“我说，翠芬啊，这么热的天，你就不能安静的赏景、观鱼，为什么非要划船呢？”
时值盛夏，古代穿的又多，也就湖中的亭子微风阵阵，凉快许多。
墨兰是真的不想活动，抹了一把香汗。
张翠芬用力拉着墨兰的手，将她拽了起来。
“你呀你，我说你什么好呢，太娴静了，这样不好，我们还是去玩吧。”
张翠芬今年也才及笄，也还是个孩子，有一个合得来的朋友，哪能闲着。
墨兰一双星眸似蕴着晨露，似笑非笑的看了张翠芬一眼，“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一丝稳重的样子，让今日来到府上的各家当家大娘子看了，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到时候如何与你议亲啊！”
“呸”
张翠芬啐了一口，面色潮红，“看到又何妨，我还巴不得不用议亲呢。”
因为她已经及笄，今日国公府请了多家勋贵门户的当家大娘子来参加游园会，就是为了给独生女儿相看相看。
“你这金尊玉贵的，哪能不议亲，你看看今天来的这许多人家，可都巴巴的想把你娶回去呢。”
张翠芬娇笑着锤了墨兰两下，“你个小蹄子，整天把议亲放在嘴里，也不害臊。难不成，你想成亲了？”
墨兰微笑道：“我可不想，成亲有什么意思，被婆母管，还得伺候夫君，不结婚又如何？”
看墨兰说的很郑重，张翠芬问道：“墨兰，你真的不想成亲？”
墨兰指着自己的脸，“我这表情，这还不明显吗？我肯定不想啊，当姑娘不舒服嘛。”
这番话有些离经叛道，但张翠芬并不感到突兀，自从认识墨兰以来，她就觉得墨兰非常奇特，有些想法与众不同。
“好了，不说了，我们去湖上泛舟。”
二人迈步来到湖边的小码头，码头停着两艘小船，还有一个画舫。
湖中间已经有一艘画舫正在慢慢回来。
突然，画舫上一阵骚乱，一个白色身影掉落湖中。
“救命啊，救人啊，小姐。”
湖水中一女子起起伏伏，奋力挣扎，随时有沉下去的危险。
湖边亭子里的人齐齐看向湖里的人，焦急的喊人来救。
张翠芬呼喊着让几个会水的婆子下水，但落水的地方离岸边有些远。
如果等婆子们游过去，那女子支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墨兰几个健步，纵上码头上的小船，拿起竹竿用力一撑。
墨兰如今神功大成，双臂至少有千斤之力，只一撑小船像离弦之箭飞射出去，划出十来米。
继续左一撑、右撑一下，小船片刻直接已划到湖中央，来到女子落水的地点。
那女子裙摆张开在水面，脑袋不时的没入水中，起起伏伏。
墨兰瞅准机会，单手抓住女子发髻，一发力，将女子从水里薅了出来，放在船上。
那女子眉目如画、娇俏可爱，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裙，浑身水淋淋的，一脸惊恐，趴在船帮上不住的吐着水。
墨兰弯下腰，轻声问道：“你怎么样？”
女子惊魂未定，脸上不知是湖水还是泪水，“我....我还好。”
“我先送你上岸。”
“谢谢姐姐。”
墨兰将船撑回码头，张翠芬领着几个嬷嬷上前将女子接上，让嬷嬷陪同去房里梳洗。
墨兰下了船，张翠芬扶住墨兰，心有余悸。
“多谢墨兰相助，要不然出大事了。”
墨兰问道：“落水的女子是....?”
“是卫国公家的庶出的七小姐卫若馨，比你我小一两岁。“
“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落水了呢？”
张翠芬道：“等画舫回来，我询问一下。”
“好了，这回不用湖上泛舟了，我继续回亭子喂鱼了。”
“嘿，你个惫懒货，就不能陪陪我？”
墨兰笑道：“你先处理刚才的事情吧，等处理完了你再来找我，好吧。”
说完，领着云栽慢悠悠的回到亭子，悠闲的坐在凳子上观鱼。
亭子里的贵妇们纷纷对墨兰的救人行为表示赞赏，并给予高度评价。
那边张翠芬有条不紊的安排画舫上的人回到陆地，并挨个询问画舫上的人。
一个小丫鬟哭啼啼的说道：“我们小姐就是让二姑娘推下去的。”
一个明艳的女子大声斥责道：“你个贱人，胡乱攀蔑我，来人给我拉下去打。”
她后面跟着的两个丫鬟上前就要抓那个丫鬟，张翠芬见状说道：“好了，卫家姐姐，不必动怒，也不是什么大事，刚刚卫家妹妹不小心跌落而已。”
明艳女子笑道：“张姐姐说的是，本来就是不小心跌落的，哪里是谁特意推的。”
小丫鬟还要上前辩解，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张翠芬道：“你家姑娘去更衣了，还不赶紧去伺候。”
小丫鬟没有继续折腾，施礼后急匆匆找她家姑娘去了。
明艳女子是卫国公嫡出二小姐卫云馨，看样子有事家族内部嫡庶纷争。
清官难断家务事，张翠芬可不想在自己家里惹上什么是非，有事还是让她们回家自己去处置。
过了半个时辰，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卫七小姐回来了。
张翠芬急忙迎了上去，“卫妹妹，你感觉有没有什么不适？需不需要请郎中看一看？”
卫若馨脸色还有些苍白，俯身一礼，“张姐姐，我已经没有事了，不必请郎中，多谢。”
张翠芬上前扶起她，拉着她的手说道：“让妹妹失足落水，是府上的下人们没有看顾好，妹妹不怪罪就好。”
“张姐姐，不知刚刚救我的是哪位姐姐，能否让我过去感谢一下。”
张翠芬微笑着指着亭子里的墨兰，“她呀，哝，那不是在那里吗？走，我领你过去。”
说完，领着卫若馨向墨兰走了。
还未走到近前，声音先到，“墨兰，你看我把谁领来了？”
墨兰回头望去，见二人走过来，连忙起身。
卫若馨紧走两步，躬身施礼，“多谢姐姐搭救之恩。”
“不必如此，快快起身，适逢其会而已，即使没有我，妹妹应该也不会有事的。那不是还有张家姐姐在吗？”
张翠芬倒是不客气，直言道：“墨兰说的对，即使她不救你不是还有我嘛。”
说罢，张翠芬和墨兰两眼一对，相视一笑。
“不知这位姐姐高姓大名？”
张翠芬恍然，“对呦，还未给二位介绍。”
指着墨兰，“这位是积英巷盛家四姑娘盛墨兰。”
又一指卫若馨，“这位是卫国公府七姑娘卫若馨。”
二人互道问候后。
卫若馨刚刚落水，气力有些不支，脸色越发苍白，墨兰见状道：“妹妹坐下休息一下，看样子你的身体有些虚弱。”
“多谢姐姐”
卫若馨缓缓的坐在石凳上，“平日里很少走动，所以虚弱了些，不碍事的。”
“妹妹刚刚怎会失足跌落湖中？”
卫若馨略一迟疑，不知如何开口。
墨兰轻声道：“不好说，妹妹可不必说，我非是要究根究底。”
卫若馨微微一笑，笑容中带些无奈，“不打紧，本不是什么不可说的。在画舫上，与我家二姐姐话语中有些争论，不小心被二姐姐撞了一下，这才失足落水。”
看来每家门户都少不了蝇营狗苟。
“好了，不说这些了。墨兰姐姐刚刚你好像单手就将我从湖里拉了上来，姐姐你的力气....”
张翠芬听到卫若馨的疑问，“呵呵”一乐，解释道：“你墨兰姐姐从小爱好练武，如今可是力拔千斤啊。”
“......”
卫若馨别看是个庶女，学识过人，同时向往墨兰和张翠芬的勇武。
几人越聊越热乎，至此二人组又增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