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龙王的反应
楼道内，路鸣泽与梦犬坐在楼梯上。
路鸣泽手里捧着一根冰淇淋，放在嘴边轻舔，而后他望向楼顶，目光似乎穿越了层层大楼，看到了天际线外的神明。
路鸣泽静静凝视着上方，许久，方才苦笑一声，慢慢说道：
“我可从来没想过，当黑王之瞳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强者，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异动。”
路鸣泽摇摇头说，“世界线在剧变，未来的命运模糊不清，我只能看到，黑龙与神明在历史的天空中遭遇了。”
“那一天，古老的黑龙将从历史中归来，为世界带来毁灭与新生。祂苏醒的那一日，天上下起火雨，大地飞出巨龙，风暴从极地酝酿，掀起席卷世界的海啸。”
“那一天，异界的神明将在人间显化神迹，向黑龙投以终结一切的神光。祂降临的那一日，十八层地狱大门层层洞开，传说中的轮回重见天日。”
路鸣泽用咏唱调的声音曼声吟道：“那一天，旧时代，终结了，那一天，新世界，开启了。”
他的声音是那么洪亮，神色是那么庄严，如同摩西在高山上领受上帝的十诫。
可忽然间，路鸣泽脸上的庄严消散了，他一口吞下嘴边的冰淇淋，笑嘻嘻地拍了拍身边梦犬的脑袋，笑问道：
“可为什么陈墨瞳看到狗哥你没有反应？是不是狗哥你太菜了？你要不要好好反省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没有好好努力？”
梦犬嗷呜了一声，不屑地看他一眼，继续蹲在楼梯上，两只前爪虚握成拳，偷偷吃着自己从诺诺那里骗过来的甜品。
现在再不吃，到晚上就要把这些好吃的上交给老大了，悲。
……
高架桥，尼伯龙根之地。
奥丁的身影于暴风雨中矗立，祂的身上燃烧着光焰，漫天的风雨在火焰中蒸腾又再度凝聚。
祂的呼吸如同巨雷滚动，带着神灵的威严，但祂的身体被裹尸布包裹，裹尸布表面写满了血色的咒符，形同厉鬼。
神明的至高至上与厉鬼的至幽至暗在祂身上融汇，祂既是神灵，也是魔鬼。
“历史已经转道，时代发生剧变，在命运的未来，黑王亦有敌，到那时，我将走向何方？”
奥丁仰头望向天际，祂是现存于世的最强龙王，但即便是祂，在未知的命运面前也觉得无力。
但很快，祂的黄金瞳闪耀起来，如同太阳升起。在短暂的低迷后，祂再度振作起来了：
“既然前路茫茫，那我就杀出一条血路，王与王的战争，唯有死亡可以终止！”
奥丁抬起手中的神枪，座下的八足天马喷吐着雷霆与闪电。祂的手臂缓缓地打开，身躯弯曲如硬弓，死亡的气息蓄势待发。
当下一次见面时，祂将要投掷出这只恐怖的神枪，向异世界的强者发出命运的审判！
……
纽约布鲁克林区，网吧。
罗伯特·唐先生正在打星际。
在他行云流水的操作下，对方被打得节节败退，只差最后一步就要把基地都给打没了。
“看我操作！”
老唐得意洋洋地操作键鼠，一张喜相脸上那条怂拉的眉头好像都沾上了一丝喜气，准备对对方的好兄弟一个良好的GG体验。
可忽然之间，老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闭上双眼仿佛沉眠，他睁开双眼时又似从漫长的长眠中苏醒，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世界。
“砰！”
黄金瞳在燃烧，老唐眼前的电脑瞬间燃烧成了焦黑的残骸。电火花在游走，爆鸣，可在火的君王面前，任何火焰都只能臣服。
“砰砰砰……”
老唐仰头上望，火的元素随着他的意志而调动，网吧里的温度迅速升高，下一秒，整个网吧的电脑都烧成了灰。
老唐漠视着眼前的一切，只是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
他是炼金术至高无上的主宰，对世界元素的运行规则了如指掌，但在这一刻，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世界的规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异世界的神明吗？”他轻声呢喃。
他想要继续探索世界的变化，但这具身体已经不能支持他意志的复苏了。
倦意涌上心头，他再度沉寂下去，黄金瞳渐渐熄灭，等他再度睁开双眼时，他又是那个一脸喜相的罗伯特·唐了。
“哦不，天哪！”
老唐看着眼前的电脑残骸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只差最后一步，他就能结束战斗，取得胜利了。
“哦不，天哪！”
网吧老板杀到老唐身边，双手死死按在老唐的肩上，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声音颤抖地说：
“罗伯特·唐！整个网吧的电脑都被你烧没了，你想赔偿多少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老唐深沉地说，在这一刻，他像是刺秦的荆轲，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凛然。
但下一刻，他猛地抱住网吧老板的大腿，迸发出哭爹喊娘的声音：
“老板，饶命啊！”
……
帝都，地铁，尼伯龙根之地。
“嗷呜！”
正在吃薯片看电视的巨龙忽然大声吼叫，它蛇一般的长颈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像是小孩发现了要抢他糖吃的坏人。
“芬里厄，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穿着素白色小吊带和短热裤的女孩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脚下穿着一双短袜和白色球鞋，头上顶着一个棒球帽，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笑容里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她的肌肤晶莹如玉，此时几分热汗从她身上渗出，像是刚刚打工归来。
“姐姐，有坏人！”
龙转过金色的瞳孔，对着女孩认真地说。
夏弥奇怪地问道：“有吗，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因为姐姐你太弱了啦。”
龙认真地说，仿佛在说着世界上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它显然不知道，有些真话是不能触碰的滑梯，于是当它将真话说出口的时候，下一秒就迎来了姐姐的毒打。
“砰砰砰……”
夏弥黑着脸在芬里厄头上捶了几下，没解气，又换了只手邦邦邦地捶了几下。
芬里厄缩着头，两只龙翼收缩起来试图保护自己的头，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实际上夏弥打它一点都不疼，但为了让姐姐快点撒气，它还是装着很疼的样子把姐姐骗过去，毕竟笨蛋姐姐最好骗了，哼哼哼。
当芬里厄完成每天惹笨蛋姐姐生气和夏弥完成每天揍笨蛋弟弟解气的日常任务后，这一人一龙又安适地坐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共处的时光。
女孩小小的身影坐在巨龙庞大的身躯上，共同看着同一部电视，在静谧的尼伯龙根中，老港片的台词间杂着信号不良的雪花声，成为漫长岁月中的唯一回声。
他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孤独地渡过了千万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