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父母
虽然我没什么强烈的感情,但还是走过去握住他的手:“爸,是我。”
父亲望了我许久,突然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你这些年死哪去了,你看你妈现在成啥样了!”
我没感觉到疼,望向病床上的母亲。
父亲死死地攥着我的手,只是望着,也不说话。直到攥出汗,他才松手,颤声说:“翠兰翠兰,咱儿子回来了!”
母亲的双眼紧闭,听到这句话,眼皮微微动了动,费力地睁开眼睛:“儿子?”
她目光有些涣散,在望向我的那一刹那,聚到了一起,强挤着声音:“大大大儿……儿子!”
父亲见我发愣:“你发什么愣了,快叫人啊。”
我赶紧上前握住母亲的手,叫了句:“妈。”
按理说,我看见父母,应该会想起什么,可怪的是,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情感上,更一丝波澜都没有,好似他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母亲瞬间泪如泉涌,费力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寒暄了十几分钟,父亲带我去了周围的公园,他让我坐在椅子上,跟我说:“你这八年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个信都没有,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失忆了,您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失踪前的事吗?”
父亲叹了口气:“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们生的。我从不惹事,能退一步就退一步;你母亲也是本分持家的老实人,可你却像条‘狼狗’一样,只要谁看你的眼神不对,就拿起砖头拍他,从小学到高中,你转了十多个学校,不是你把人打住院,就被别人打住院,我们年轻时攒的一点钱,全赔进去了。终于熬到你进大学,结果还失踪了。我们以为你跟人打架,被人打死了,报警也没消息,找了你整整八年。昨天胖和我说警察局发现了你的尸体。说真的,我们一丁点伤感都没有,倒是提着八年的心放下来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他忽然又说:“可你怎么没死啊,你真不是鬼啊?”
父亲这话说的,我一时语塞。
我对我死没死这件事也十分疑惑,但和父亲说了也没用:“我这不好好的吗,你刚才不还打我一巴掌呢吗。”
父亲看看自己的手:“确实是活的,我这手现在还麻呢。”
我问:“母亲病重几年了?开销都是表弟拿的?”
父亲点点头:“三年了,这几年可多亏他啊,你妈才能挺到现在。他还给我们弄了一个包间,你可得好好感激感激他,要是有能力,最好把这些钱都给还了。”
我点点头,很好奇问道:“表弟是做什么的啊,他才二十五六,怎么这么有钱?”
父亲摇头:“我也不清楚,以前倒是问过,他就说是做买卖,但我觉得不像,他身上有一股土腥味,像是经常在地下干活。”
地下,莫非这小子是挖金矿的?
父亲一脸担忧:“我担心他干的不是正经买卖,有一次来这里找他的人,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得劝劝他,宁可穷,也不能干犯法的事啊。”
我点了点头:“爸,你放心吧,我会劝劝他的。”
和父亲聊完,我才感觉肚子饿,叫父亲一起去吃饭,但他说要照顾母亲,让我给他带点回来就行,他这么一说,我顿感惭愧。
我也想留下来陪母亲,父亲把我赶了出去,说母亲喜欢安静,我们在太吵。
我和表弟回到刚才那家烧烤店。
我问:“你叫我爸姨夫,你是我妈妹妹的儿子?”
他点了点头:“表哥你这失忆失的不全乎啊,什么都清楚啊。”
我又问:“那他们二老在哪呢?”
“都在老家呢,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你现在做什么,能负担得起我父母的医药费,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竭力帮助我家。”
表弟笑道:“你确实是失忆了,我妈和你妈关系老好了,而且我小时候惹祸都是你帮我平事,这么说吧,除了我,你谁都干。都是‘实在’亲戚,我有点能力就照顾照顾,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姨妈‘西游’去啊。”
我提起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谢了。我救了一个富家女,他们要给我几百万酬金,当时我没要,现在看来不要不行了。”
表弟瞪圆了眼睛:“你脑子进水了吗,你知道我整个几十万有多费劲,那叫出生入死啊!”
我眼眉一抬:“那你做什么的?”
表弟刚要说,突然停住了:“表哥你不讲究啊,套我的话。”
我叹了口气,嘀咕道:“我明天去找秦总,该怎么开口呢。”
表弟喝了一口酒:“就直接说呗,你妈看病需要钱,而且你失忆这病不也得看吗?”
第二天,我陪母亲说了一天的话,她有气无力的讲了很多我小时候的事,可我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看来失忆这毛病还真得去看。
我去秦家,表弟非要跟着,说想看看那两富家女长得怎么样。
秦娅去车站接我们,我以为她看见我会很高兴,没想到板着一张臭脸——难道她知道我是来要钱来了?
这么一想,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把我和表弟带到别墅门前,冷冷丢下一句:“你找的人在三楼最后一间屋子。”然后就走了。
我看看表弟:“我看想拿到这钱,够呛。”
表弟有些不爽:“你都救了他们家俩大小姐,不至于这么抠吧。”
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厚着脸上了三楼。
三楼有很多房间,穿过玄关我来到最后一间。
看到这间门的时候,我不禁咋舌,这门怎么是粉色的,门上还挂着一个粉红小熊的门牌……
表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这有钱的大老板,审美都挺独特啊。”
我敲了敲门,屋内传出来一个娇嫩温柔的声音:“谁啊。”
“我是陈醉,秦老板在吗。”
表弟轻声:“我知道那妮子为什么脸色不好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