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扭转局
梁霄实则也不太关心她的死活。
当年想纳她为妃，也只是觉得她有利用价值。
宫中莺莺燕燕很多，他不缺美人，只是缺一个可以逗弄，又有脑子的美人罢了。
但现在，她将死之身，令他完全没了兴趣，只是想从她的嘴里撬开当年的隐秘而已。
彼时，他忽而笑道：“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听说你有一个女儿，芳年十一，本王有九子，名宜年，年十五，正与你家小女年龄适当，可婚配，本王明日就下旨，赐婚！你说是不是天大的喜事，以后，我们可就是儿女亲家了，哈哈哈哈。”
南香只觉伤口处瞬间疼痛万分，气的面色都红润了几分。
梁霄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满朝臣子，谁不想攀上皇室的高枝？
他们这将军府一家真是一家的怪胎，那萧启也是个冥顽不灵的臭石头，总在朝堂与他唱反调，要不是它国忌惮他萧启，他早就想将他兵权收回换人了。如今这将军夫人，得知和皇室联姻，也是一副好像想要她死的样子。
梁霄这样想着，难免不会想到他们是否别有异心。
他眼睛不觉带上了几分杀气，望着床上因受伤而显得病弱的女子。
南香几乎同时感觉到了这种气息，她知道，现在还不能跟这个皇帝彻底翻脸，只得忍下一口气，“女儿年幼，并不适宜现在论及婚嫁，皇上若有心，便等她成年再论吧。”
他双手叉腰，扬眉瞪眼，“本王不这么认为，年幼才好，免得其他人惦记，现在指定婚姻，他们还可以多培养感情，青梅竹马，岂非美谈？”他眼神一转，在一旁的榻上坐下，“更何况，将来，若真有人谋反，本王还得靠萧将军呢......”
话到这里，南香便明白他真正的目的了——他还是对鑫元子的预言耿耿于怀。
“鑫元子当年的推算是对的。”
梁霄双拳在袖中紧握，神情杀气毕现，“这么说那孽子当真将来要杀父夺位了？”
南香暗思，这一切的推动，难道不是因为鑫元子当年的推断吗？
如果没有当年他将预言散播出去，这梁霄又怎么会关注到后宫一个不起眼的皇子呢？
他的子女众多，多一个少一个，他真的会在意吗？
因此谶语，梁霄要杀妻害子，将来的子要杀父为母报仇，这一切，到底是命数还是人为造成的？好像已纠缠不清。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后面的发展才更为重要，而她，寿命不足两年的人，已经干预不了这个世界太多事情，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为后人铺平一点道路。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确实是天子之命，但可惜......”
梁霄紧紧盯着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算错，他最近应该意外死亡了。”
梁霄惊疑不定，“死了？意外？怎么可能？！”
南香面容与声调皆是平静，“陛下如若不信，找现任阁主推算便知。这么多年陛下死命追杀那孩子，不正是因为阁主推算他还活着吗？得知我们母子在杨柳镇，怕也是他告诉的萧启吧？以他的能力，得知一个人是生是死，并不难。”
占星阁里养着一群占卜师，他们仰观天文以推气候、自然灾害、王朝兴替，俯查地理，以应四时之气，推算人与朝廷的吉凶祸福。
这里面的人不多，但都是历代先皇从各处收罗来的奇人异士，多少有些本事，只是真正集大成，又功力深厚的几百年来也就鑫元子这么一个。是以鑫元子的话在先皇和现任皇帝梁霄心中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自从梁霄走后，他便一直心神不宁。如今连鑫元子都称赞的南香回来，他本是大喜过望的，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收为己用，但得知她命不久矣，只得另做打算。
现在南香说那孩子已经死了，他更多的是不相信。
但南香说的对，目前的阁主是鑫元子的大弟子复阳，他虽然不及鑫元子，但这么多年追捕那孩子的事情一直是他在办理。
当年，杀手追到南方便突然没了踪迹，这么多年好像销声匿迹一样。而就在前段时间，复阳突然再次算出那孩子的位置，所以他们立刻追捕而去。
如今，南香却说他死了？
梁霄蓦地起身，朝外大步而去，边道：“传占星阁阁主来御书房见！”与此同时，南香在宫中受刑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萧启的耳中。
一匹快马朝宫门飞奔而去。
御书房中，复阳跪在一旁，想着上方喜怒无常的君主得知十三皇子已经死去的消息会有的反应，将额头抵在地板上，大气不敢喘。
梁霄虽然看着身材魁梧，情绪无常，但同时也心细如发，不然不会在当年那场夺帝之位中胜出。
南香一进金都，十三便死了，这世上的事情就这般凑巧吗？
“南香手段非比寻常，这件事情你再去慎重核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他已经去世的实证，本王才能放心。”
“臣算得他是坠崖身亡，那崖壁万丈深险，恐怕不容易找着遗骨，但臣必定会竭尽全力去找。”
梁霄不耐烦地敲击着桌案，因为已经屏退了身边侍候的人，只得自己倒了杯酒喝，“不要找借口，你知道的，本王最恨找借口的人。虽然你是鑫元子的大徒弟，但是你那些师弟们可都盯着你的位置，垂涎欲滴。”
复阳赶紧磕了一个头，“臣必不辱使命！”
便在此时，外面宫人报，萧将军来了。
梁霄将杯子朝大门上愤怒掷去，“这块臭石头，怕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南香已经没必要留在宫里了，萧启十分顺利的在宫人带领下，见到了趴在床上面色如纸白的南香，眼睛蓦然红了。
“香香......香香......”
南香听到久违的呼唤声，还以为自己又坠了梦中，她抬起头望着蹲在床沿的男子，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有些贪恋地问，“你又来了？”
萧启眼泪在脸颊淌成一条线，心中满是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们这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