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望
乡电力所的员工开着黄色的皮卡车停在了林雄的养殖场外，车上的员工下了车，一脸疑惑的看着旁边的钢架和车前用竹子围起来的院子。
眼前的所谓养殖场太简陋了，四周是用竹子做围墙，连大门都是竹子做的。
若不是询问下水村的村民，乡电力所的员工老雷也不会找到这里。
林雄在养殖场里早就听到了车辆的声音，他从栅栏门的门缝朝外看了一眼，确认是电力所来人后，他才打开了栅栏门。
“老弟，我想问一下，这个养殖场的老板在吗？”老雷见到养殖场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人，随即开口问道。
“我就是老板。”林雄笑呵呵的给老雷递过去一根烟。
“什么？你就是老板？”老雷闻言一愣，吃惊的看着眼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很奇怪吗？”林雄淡淡的说道。
“哦，”老雷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接过林雄递过来的香烟说道，“年轻人有志气！回来支援家乡！”
“吃口饭而已，上不了那么高的高度。”林雄摇头笑道，把老雷请进养殖场里。
进了养殖场，老雷又是一愣。
眼前只有一个大棚和三间小的红色砖房，空气中没有任何异味，他猜不出这个养殖场里究竟养的是什么。
“你的养殖场以后打算养什么啊？”老雷一边抽着烟一边问道。
“养点蛇和其他动物吧。”林雄摸着鼻子说道。
“养蛇？”老雷愣了一下，这是他闻所未闻的事。
“没错。”林雄笑道。
“什么蛇能养的？”老雷好奇的问道。
“多咯。”林雄哈哈笑道，“我拉电就是为了能养蛇。”
“养蛇也耗电？它们冬天不是睡觉的吗？”老雷不解的问道。
“给蛇加温，它不就不睡觉了嘛。”林雄看到老雷还是一脸不解，眼睛眨了眨接着说道，“就像大棚，冬天不一样能种菜。”
“哦。”老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耗电大吗？”
“耗电不仅大，而且电压起伏会比较厉害。我需要稳定的电源。”林雄认真的说道。
老雷点点头，和林雄一起往下水村里的变压器走去。
林天生收到消息，电力所的人来看怎么给林雄的养殖场拉电了。
“呵呵，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林天生把手里的报纸放下冷笑道。
变压器离林雄的养殖场不是很远，林雄和老雷很快就找到了。
老雷看着变压器上的参数，询问了林雄一些用电功率的事后，点头道：“下水器人少，变压器的功率是够的。现在是问题是怎么走线。”
“行，既然功率够，走线的话我想从水田上走过去。”林雄听到变压器没问题，心里已经是定了一半。
“水田？来的路上经过的那片水田吗？”老雷看到林雄点头后，接着说道，“那起码要立起三根电线杆，你得和水田的主人说一声，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好，这个我晚上和他们沟通一下。”林雄目光闪动说道。
“嗯，你和他们沟通好了，再来电力所吧。”老雷点头道。
“对了，如果不能从水田走线，我要是装一台变压器，可以吗？多少钱？”林雄想了想又问道。
“装变压器这个问题不大，你写申请。费用嘛，蛮贵的哦。起码四万块起。”老雷拿出手机翻了翻说道。
“我明白了，谢谢。”林雄眨了眨眼睛说道。
下午吃过晚饭，林雄先给老疯子打了电话，想让他早点过来守养殖场。
然而老疯子的电话无人接听，林雄眼中露出惑色，打算先去和水田的主人说说立电线杆的事后再去老疯子家看看。
林雄先去了林杰家，若是能从他家走线，则距离最短。
林杰见到林雄的到来，很是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
然而待听到林雄想从自家的水田边立电线杆时，林杰脸色忽然变了。
“小林，不是我不想给你立电线杆。”林杰为难的说道，“是有人不给这样干。”
“是谁？”林雄惊讶的问道。
“前几天我不是找了风水先生嘛，他说我要想好运，那么自己的地就不能有直直的杆子之类的东西。”林杰指着院子一角的一捆树枝说道，“你看，我连我林地里比较直的树都砍了。”
听到林杰这样说，林雄心里便知此趟白跑了。
“哦，既然是风水先生的话，那咱们还是听吧。”林雄脸色不变，笑呵呵的点头道。
出了林杰的家，林雄直奔另一个人家里而去。
“小林啊，怎么有空来我家啊？”林俊笑呵呵的把林雄迎进院门。
林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在五叔您家的水田边立几根电线杆，您看多少钱合适？”
“这，”林俊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五叔，有什么难处吗？”林雄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的，我老大的老婆怀上了，这个时候不大适合吧？”林俊轻声说道。
“啊？恭喜恭喜！”林雄闻言脸色不变，连忙朝林俊恭喜道。
二人又闲聊几句后，林雄便告辞了。
接下来，林雄又去找了其他水田的主人家，但没有找到人。
林雄有些郁闷的蹲在路边，从口袋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算了，去看看老疯子什么情况吧。”一根烟抽完，林雄把烟头丢到路边的水沟里，起身往老疯子走去。
十几分钟后，林雄走到老疯子家门口。
“老疯子！”林雄在门外大声喊道。
然而屋里无人回应。
“难道老疯子有事出去了？”林雄心中疑惑，他再次拿出手机给老疯子打去电话，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林雄想了想，用力拍着老疯子的院门。
砰砰砰！
院门几乎被林雄拍烂了，院子里才传来细微的动静。
从院门的缝隙中，林雄看到老疯子步履蹒跚的从屋里走出来。
“怎么回事？”林雄皱起了眉头。
好容易院门开了，老疯子直直往后倒去。
林雄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老疯子。
“老疯子，你？你烧得好严重啊！”林雄瞧见老疯子脸色不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顿时吃惊的叫道。
老疯子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林雄二话不说，背起老疯子就往村里的卫生所赶去。
幸好天色尚早，要是再晚点卫生所就关门了。
林雄小心的把老疯子放到病床上，村里的医生开始给他检查。
“高烧39°！”医生看着从老疯子腋下取回的体温计也吃了一惊，赶紧给他挂上吊针。
直到夜深了，老疯子才清醒一点。
“谢谢你，小林。”老疯子努力睁开眼睛吃力的说道。
“老疯子，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这里有我看着呢。”林雄安慰道。
“今天，今天你有去找，找他们商量走线的事吗？”老疯子说话断断续续，而且声音极小。
林雄用心倾听，才听得明白。
“嗯，今天找了。”林雄在老疯子耳边说道。
“没，没用的。”老疯子吃力的说道，“他们不会同意的。”
“你怎么知道？”林雄疑惑的问道。
“昨天晚，晚上，我见他们和村长一起从，从村委会出来。”老疯子说完这话，再也没有气力，闭着眼睛沉睡过去。
“什么？”林雄闻言神色一变，然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因。
林雄脸上现出怒色，他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
“难怪了。”林雄心中恨道，“我说他们几个怎么感觉怪怪的，原来是林天宝在背后捣鬼！”
“你们会后悔的！”林雄眼中射出冰冷的目光，心中对下水村失望至极，再次坚定了离开这里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