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揭开帷幕
一大早，梁京就一如平常的热闹了起来。
很快，通玄院天降雷、火之事就传遍了半个梁京。
有人说这是太玄门的对头报仇来了，有人却说太玄门有高人渡劫成仙，这才波及了自家弟子。
而就在这时，宝相寺希昼和尚圆寂的消息传来，一片悲伤之中，有些人才感觉到有些不对。
有人不由面露惊色道：“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只依稀记得有佛光普照，难道希昼长老与某位太玄门高人一同登天了？”
对于佛门来说，死亡并不是结束，有些人会经历六道轮回，有些人则是能进入琉璃净土等天境之中。
百姓们猜测了半天，却也只有这些消息。
而在皇宫之中，真圣天子也在与丞相王槐、工部尚书李愕等人商讨此事。
“昨晚卫王为了守护通玄院，竟然险些死去！”
听着真圣天子的惊疑，丞相王槐不由一叹：“卫王乃是通玄院副院长，为了保护弟子，确实做到了尽职尽责。”
卫王赵元昨晚吐出一口黑血之后，整个人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就算尤院长及时回去帮其拔除天雷影响，至少也要躺几个月才能恢复。
翰林学士兼工部尚书的李愕也是叹道：“通玄院的尤院长为了守护皇宫，这才让妖女有机可乘，卫王如此拼命，也能称得上无愧于心……”
真圣天子不由感慨道：“卫王如此功劳，即使不为天下人所知，朕也要进行封赏，待卫王痊愈，朕便封他为天策上将军！”
天策上将军，官居正一品。
若是旁人受封，丞相王槐还要提防一二，毕竟王爷的声势一旦过于强盛，就有可能威胁真圣天子的皇位。
然而卫王赵元却不一样，他曾为了洞玄一道而放弃了太子乃至天子之位，又是真圣天子赵昌的亲哥哥，如此赏赐便不为过了。
几人商议了一些细则之后，太常寺少卿忽然请求觐见。
殿内几人相视一眼，便都猜到了太常寺少卿的来意。
“恭喜圣上，《天地之书》已经安然落在太玄门天坛峰之上……”
虽说，几人已经知道北胡主力来到梁京之后，太玄门第一代天师就更容易守住《天地之书》，但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谁都不敢保证。
此时消息真正传来，殿内几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听到太玄门仙神借助聚光神镜击杀妖魔之事，真圣天子忽然想起了名显天书的陈缘。
之前，陈缘还曾因为“学韵书一朝顿悟，念道德经五千言”而再次名显天书，他有了前车之鉴，就打算《天地之书》降临之后再公布此事。
但昨晚的事情提醒了他，地袛、鬼神或许会被《天地之书》制约，但天神、天妖、天魔、天仙一类，却不一定不能出手。
“如此一来，以后最好不再提起名显天书之人的姓名，能名显天书，也能以实力获得封赏……”
真圣天子将自己的想法对着心腹一说，丞相王槐却不由一笑：“天子，不说出名显天书的事迹，反而会让人以为我大德没有多少天才。”
“不如每一个事迹都选择性的公布，待名显天书的人多了，真正的天才就会隐藏在一众天才之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若是一整片树林都非常高大，就很难发现里面哪一颗是灵木，哪一颗神木，哪一颗是天木……
工部尚书李愕也不由点头道：“丞相所言甚是，但有些东西可以不提，赏赐却不能不给，只要有一个由头，陛下就可以随意赏赐了！”
……
梁京十余里的大营之中，即使到了白天，陈缘依旧靠着聚光神镜，保持着元神第五层的力量。
直到辰时二刻许张不语元神归来，陈缘、青萝和青竹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张不语见三位弟子守在他的肉身旁边，不由心中一暖：“昨晚辛苦你们三人了，你们快去休息，等你们醒来，为师再将昨晚的事情简单讲给你们听。”
听着张不语的关心，青竹不由一笑：“师父，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晚大营里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随着青竹的述说，张不语不由逐渐瞪大了眼睛：“陈缘，你竟然借助阴阳……聚光神镜之能，以太岁灵君法象分身斩了那只元神六重天层次的水鬼邪祟！”
仔细一想，张不语不由心中越发高兴。
陈缘是能在各种条件的加持之下达到元神五层，可能够击杀那只狡猾的水鬼邪祟，还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普通人可能还可以通过弱点一击必杀，性灵、鬼物、阴神和邪祟却非常难杀。
有些玄门修士，甚至在做足准备的情况下，都斩杀不了同一层次的邪祟，陈缘能击杀邪祟为他收回了利息，足以让他这位师父为之自豪。
陈缘不由一笑：“太岁灵君的神通本就克制邪祟，能击杀邪祟，还有三成运气在里面……”
他倒不是在谦虚，而是实话实说，对方不在湖河等水域主场，又非常大意走入了他的埋伏，不然结果肯定没有那般快意。
青萝却挽住了陈缘的胳膊，露出了一抹衷心的笑意：“太岁灵君的三门神通虽然克制邪祟，但也要有足够缜密的心思和临场判断能力，除了师父麾下阴灵发现邪祟的头功，剩下功劳可都是师弟你的！”
就连聚光神镜的原理，都是陈缘提出，不论陈缘有多少运气的成分，大半功劳终归都属于陈缘。
只可惜，陈缘此时只有借助洞神之能，才有如此实力，“通宝道人”的身份也只能暂时藏在众人心里。
至于太玄门争夺《天地之书》一战，因为涉及太多仙神，张不语没有说出太多，只是将战斗的过程说了一通。
“引动雾气害死数十人的存在，竟然是一位来自南海的神君级高阶妖仙？”
青竹不由无奈一笑，并非所有仙神都在洞天和天庭之中，东海、西海、南海和北海皆有仙神传说。
这只高阶妖仙来头不小，见北胡无人来袭，竟在开战之前便毫不犹豫的退出了战场。
“造成万山湖涨水的竟然是偷偷下凡的水部妖族天兵？如此行为，实在该杀！”青萝不由恨恨出声。
水部妖族天兵本来伪装成散仙，想要暗中为妖族出力，却因淹死了太多人，而被太玄门惦记。
正好北胡一方没有派人前来，太玄门第一时间针对的便是此妖。
此妖为了活命，不惜调动了天兵符令，可是战场神通法术“无眼”，等杀了此妖，才“发现”此妖天兵的身份。
陈缘不由赞道：“天师果真快意恩仇，若是真放走了这只妖族天兵，数千被淹死之人可就白死了！”
谁成想，张不语却是一叹：“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人族的性命非常重要，而在妖族眼里，人族的生命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往往一场瘟疫可能就要死数万人，一场洪水就有数十万人死亡，一场连续几年的大旱可能就有上百万人死亡，一场战争更有可能死去上千万人……”
“实际上，妖族天兵归妖族天君管辖，‘只是’几千普通人的性命，还不足以对它治罪，这次我们太玄门也是趁机装作没有及时发现，这才能灭杀妖族天兵。”
“这——”
青竹与青萝本就受到过太玄门教导，还稍有些了解，陈缘就感到非常难以接受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然只是说说而已，但天子也要受到百官监督，就算要杀人，也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天庭竟然拥有了凌驾人道法律的特权，在他们眼中，人的性命似乎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张不语看向三位弟子，满是感慨道：“以后你们都要行走江湖，肯定会遇到许多的事情，律法之内可以用律法解决，律法之外，就需你们遵循内心。”
“只要你们有足够的理由，就算有本事杀了昨晚那个梁河水府灵君，也有我太玄门为你们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