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掂量
梁京东西十五里、南北十四里许，常驻人口一百二十万左右，再加上流动人口，便有近一百五十万之多。
城中店铺五六千家，名声在外的大型酒楼有七十二所，中小型客栈更是不计其数。
只不过，青萝并没有真的找一个客栈或是酒楼暂住，而是带着陈缘来到了金水门瓮城侧后方的一所别苑之中。
金水门是梁京内城六大水门之一，因为这里相对薄弱，就修建了驻扎重兵的瓮城，瓮城后方自然就是内城所在了。
更让陈缘吃惊的是，这处别苑看似低调内敛，位置却十分优渥，前有瓮城，后是皇城，右边更是帝、后的游乐之所延祜宫。
大德共有王、公、侯、伯、子、男六等爵位，其中皇族宗室多为王公。
皇帝兄弟、皇子为王、郡王，宗室近亲多为国公、郡公。
本来，陈缘以为青萝最多是国公之女。
众人皆知，皇帝赵昌生有五子四女，最幸运的都未能活到十岁。
如此一来，青萝大概率是皇帝兄弟的女儿了。
“陈师弟，你先暂住此处，有什么需要就唤下人去做。”青萝吩咐侍女守在门外后，便继续道：“我打算现在就性灵离体，告知师父我们今晚不回去了……”
炼化养气丹中的元气并无危险，元气交炼元精为真气也是必修课，青萝便对陈缘十分放心。
“好的师姐。”
陈缘目送青萝离去，便对着侍女微微一点头：“等会除非我呼喊，不然莫要进来。”
这位侍女能以绢布、锦缎为衣裳，至少也是青萝的亲信。
“是，公子！”侍女俯首行礼，眼中却多了许多好奇。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主子带人来此，这位少年姓陈，应该便是张法师新收的弟子，又能被主子带来此处，她必然不敢怠慢。
青萝给陈缘安排的虽是客房，却也有偏房、居室和客厅之分，侍女并非真的在外面等候传唤，而是在客厅烤火。
陈缘则是将被褥等物掀开，脱下鞋袜盘坐在居室的床上之后，竟是再次倒出了一颗蜡丸。
“昨天傍晚我就达到了筑基圆满，只是不好连夜进入梁京，这才拖到了今天……”
为了不影响今天上午青萝的助教课程，他就多等了半天，在总教头江北那里请了半天假之后，这才赶至了梁京。
这也就意味着，他体内已经储存了一天一夜的元精。
别人过量服用养气丹，就如同在燃烧时，主动去增加氧气的浓度。
他拥有操控元精之能，元精一样的“燃料”很足，缺的就是类似于“氧气”的元气，刚才只是走一路，一颗养气丹就被炼化干净了。
再次捏碎一颗养气丹，陈缘毫不迟疑的将其吞入了口中：“最迟明天早上，我必然能做到真气运转小周天离体！”
他从初入炼精九层至炼精九层圆满，只用了八天时间，王海、南宫素皆是用了一个月左右。
然而，陈缘体内产生元精的速度并非王海、南宫素的四倍之多，而是因为其他人的元精还未至周身漏洞处，就损失了四五成之多。
元精与元气交炼，比修补周身漏洞还多一步，这一步恐怕还要损失五六成之多。
因此，他体内积攒一天一夜的元精，看似只有王海等人的两倍左右，所产生的真气却是他们的八倍之多！
这还是针对王海、南宫素等修真天才，若是对比普通修真者，可能还要再加几倍。
以至于，别人为了运转小周天需要积攒十五天的真气，他可能只需要一天半时间。
这就是掌控元精的魅力所在，主打的就是一点也不浪费。
方才体内元精充足时，他只用了一刻钟时间，就轻易炼化了一颗养气丹。
此时他体内元精少了大半，第二颗养气丹就用了近一个时辰。
第三颗养气丹他却没有着急吃，他还是希望积攒一夜元精，到明早再修炼，这样也省的浪费养气丹药力。
陈缘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心中却是有些感想：“服用养气丹，终归不可能长久……”
这些养气丹就算是上品，也具有丹毒，必然不可能当做饭吃。
他一边穿鞋子，一边做出了打算：“今后想要在化气境界突飞猛进，还是需要在体内产生气感。”
方才他为了不浪费时间，养气丹一经炼化成元气，就与元精交炼成真气，自然不可能产生气感。
事实上，人体元气也许从天地而来，要么炼化天地元气，要么通过吃喝产生元气。
元气分布在身体各处，要么需要精纯的元精才能交炼成真气，要么就需要汇聚成股产生气感，才能与驳杂的元精交炼成真气。
产生气感，就是化气境界修炼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公子你修炼了那么久，是否饿了？”
侍女见陈缘出门，连忙询问道：“最近处有三座大型酒楼，公子你是去酒楼吃喝，还是列出菜品名目，让酒楼小厮将食物送来？”
大德梁京热闹无比，有人愿意到店里吃，也有人倾向于叫外卖。
陈缘不由稍一沉吟，便道：“今晚还是不去酒楼了……若是有妖将血肉给我来一斤，其它的都由赵师姐吩咐吧！”
这些天，陈缘每天都要吃三斤妖将血肉，从青萝处借来的一百两银子，此时还剩三十多两。
他索性取了五两出来，给侍女拿去索唤酒楼小厮。
“公子无需如此！”侍女不由一笑：“三座酒楼里都有存银，便是吃上十天半个月也吃不完呢！”
很显然，青萝之前回梁京时，也喜欢在附近大型酒楼点外卖，这才留有这么些存银。
侍女带着陈缘行至青萝所在，便吩咐手下去索唤酒楼小厮，此时不过一更天，梁京要三更天才宵禁，倒是不怕点不到外卖。
青萝见陈缘进门，便带着关心道：“陈师弟，你修炼的如何了？”
陈缘自是没有隐瞒：“我已炼化两颗养气丹，明天一早必然能真气运转小周天。”
青萝不由松了一口气，她之前确实信任陈缘，但也怕有什么差错，得到了陈缘的肯定，她才算放下了心。
“既然如此，我也无需瞒着你了——”
青萝抬起头，稍微有些无奈道：“方才我以性灵离体返回大营，却在路上见到了一个熟人——吴仲仆。”
“不久前他刚被罚没财产、贬为庶人，此时却身处官船之中，我略一探查，便知吴仲仆此时已然是度支员外郎的侍卫。”
青萝知道陈缘和前都班吴仲仆的恩怨，说出来也是在提醒陈缘。
“果然如我所料！”
吴仲仆好歹也是炼精五层乃至六层的武者，就算被贬为庶人，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度支员外郎负责漕运、桥梁、折斛、三税等事务，吴仲仆跟梁河水府关系密切，可能不出几年就能再混出一个名堂来。”
梁京漕运走的就是梁河，吴仲仆勾结梁河水府，又成为了度支员外郎手下，还真有些相得益彰。
“吴仲仆若是躲在暗处，我还得时刻提防着他，他此时来到了明面上，反而会为了上进而不敢乱来。”
陈缘若有所思道：“而我成为化气第一人之后，名气也会远扬，他若是想要找我报复，也得多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