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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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迫降

如果它们的背后有高阶的怪物掌控全局、信息网庞大复杂,那么它们对首次暴露肯定重视,必然会派出高阶怪物进行埋伏,确保一击必杀。

如果战斗机来接我时没有隐藏行踪,那么我们的战斗力估计已经被对方摸透了,对方有备而来,战斗力应该远在我们之上,而且这三个当中肯定有一个“军师”,指挥全场。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怪物的阵脚明显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扰乱,我不知道它们的计划是什么,此刻能做的就是扰乱对方计划。

如果它们足够聪明,就能看出来我们已经发现了它们,进入了戒备状态。

够聪明就够多疑,它们可能怀疑内部有奸细、怀疑我们有更高超的科技手段,甚至直接联想到我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接连两次暴露,我都在场,我的嫌疑将会变得更大,它们会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但换个角度考虑,这对舒雅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我开始在分辨人类与怪物的视线中积攒经验,人类的视线总是轻飘飘的滑过,怪物的视线总是目标明确,凝聚在一个中心上。

来自不同方位的怪物的视线,时多时少地注意着我,我稍加推算,在屏幕上写:3只,很强,降落,申请支援。

如果不降落,在如此高空打起来,敌我差距悬殊,我们必然会机毁人亡。

他面色沉沉,继续发号施令,有传承记忆在,我完全能听懂他们的暗号。

战斗机开始迅速迫降,同时申请地面武力支援,那三只怪物紧追不舍,战争,一触即发。

炮火连天中,我看见了怪物庞大的身躯和遮天蔽日的双翼。

那三只怪物专门在针对我,其他战斗机把我们护在中间,我身边的飞行员明显无法顾及我的感受,战斗机不停地旋转、躲避、开炮,时而颠簸,时而上下颠倒,我头晕得想吐。

我这是第一次坐飞机,也是第一次坐战斗机,更是第一次晕机。

这三只怪物的攻防不是一般的高,我听见利爪抓破金属的声音,尖锐刺耳。

其中有一只怪物攻防明显比其他的低,而且另外两只有意无意地护着它,这只应该就是敌方“军师”。

我指了指它,说:“支援它。”

他被我的黑色幽默逗乐了。

战斗机的炮弹威力不够大,我要用威力大的,打它个猝不及防。

眼看我们节节败退,幸好地面的支援来的很及时,导弹精准地炸掉这只怪物的一层血肉,怪物发出“唳”的一声惨叫,在疼痛中暂时失去了行动力和攻击力。

然后导弹接二连三地打中这只怪物,眼看要打死它了,其他两只怪物立即替它挡枪,帮它逃走。

我们迫降在一片空地上,我刚下战斗机,“呕”地一声就吐了。

一名年轻女生走过来扶住我,说:“你不打紧吧?”

我摇摇头,说:“就是……有点晕机,呕——”

她温和地说:“没经过训练就坐战斗机,能坚持到下来才吐,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被她安慰到了,感觉尸体暖暖的。

有人开车来接我们,一路前往科研院。

“我们刚刚收集到一份关于这些怪物的数据……”

下车后,一名科研人员带着资料将其呈现给一名飞行员,他应该是队长,飞行员需要了解这些数据,在下一次对敌时就能事半功倍。

“等等,”我打断他们,“讨论这些机密内容的时候麻烦避开我。”

我发现自己的记忆是有倾向的,其中关于普通生物,尤其人类的记忆更细致入微,关于怪物的记忆则是少之又少。

也就是说,我就连记忆都带着天然的立场,所以我更怀疑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我对人类抱有善意,但我不确定这种善意是不是暂时的。

千万别向我透露任何信息,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我们还以为,关于这些怪物的资料对你来说不是秘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他的眼里透过精明的光。

我说:“距离产生美,保持安全距离,对你对我都好。”

他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若馨说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可我看你倒是个很聪明的人。”

若馨?是之前那位女警?

我微微一笑,保持着陌生人之间的疏离客气。

“这点我能作证,”之前给我当私人机长的男飞行员说,“这次能活下来,得靠她临危不乱,帮我们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摆摆手,说:“这件事本就是因我而起,它们就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大家。”

“但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无法发现,人类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危机,甚至很多人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飞行员说。

当时我确实抱着让怪物暴露于人前的想法。

我说:“那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大地崩塌惊醒了来自深渊的怪物,这些怪物有的聪明有的愚钝,有的强大有的弱小,它们正在捕食人类,而且它们背后有组织有领导,并非一盘散沙。”

“所以我们需要你,”另一名科研人员说,“我们对那些深渊怪物一无所知,无论你是不是人类,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

我审视着他,没有说话。

我是对人类抱有善意,但不代表我蠢。

若是之前,我没有这么多情绪,或许会无所谓,但现在,代表“利己”的基因开始作祟,我很不喜欢他这种“我弱我有理”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