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气凛然
“哪里来的小子，也敢插手此事！”
老者目光一沉，手中蛇杖轻轻一挥。顿时四周云雾聚拢，成百上千条云霞凝灵蛇之相，将周天野团团围住。
少年不慌不忙，一边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一边分化无影剑气。
千光交错，每一道剑光都稳准狠地击穿灵蛇七寸。
孙涛面色闪过异样。
虽然无空展现的法力并不多，但其剑术造诣十分高明。
“离渊宗未来，又有一位名剑修了。”
灵蛇尽散，老者也未曾料到。
本来已欺身上前，打算趁灵蛇纠缠时把秦岩揪出来。可眼下少年轻松解决灵蛇，正好右手凝聚剑气，直指他而来。
该死的小崽子！
老者眼中闪过凶光，直接鼓动全部法力注入蛇杖。
他是即将结丹的高手，比起“离渊宗无空”的筑基层次，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银芒暴动，蛇杖一击又一击，不断对少年轰去。少年不得不以无影剑气正面对抗。
嘭——砰砰——
剑气和杖芒激荡，周边山石草木统统粉碎。
数十次交锋，少年脸色越来越苍白。
眼见少年力不及老者，汤尘、孙涛同时动手。
奔雷剑气势如虎啸。
覆海掌法携绵绵罡气。
二人合力将老者逼退。
“沈先生，还请稍安勿躁。”
“我家师弟既有言，何妨听他一说？”
汤尘虽不满“师弟”冒险，但还是选择站在周天野这一边。
周天野微微一笑，对七大派众人以及秦清、谷灵萱二人问道。
“敢问诸位，正魔之别何在？”
“我正道众人，如何做出此等下三滥之事？”
少年一脸义愤，痛斥七大派绑架孩童。
“此子固然是天魔秦清之子。但他也是灵萱仙子的儿子。灵萱仙子可曾害过人？这孩子可曾害过人？
“何况，这孩子半点魔功都没有修炼。如何能把一个无辜的孩子，视作魔道之人喊打喊杀？
“尔等行径与魔道何异？我虽是后进末辈，也羞于尔等这些厚颜无耻之人为伍！”
少年一番言论慷慨激昂，看得皮魔目瞪口呆。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你这慷慨正义的，要不要想想自己曾经干过的事？
少年手一推，两个孩子被一阵柔风送到山庄门口。
谷灵萱赶紧检查秦岩情况，然后检查书童秦雨的状态。
见二人都无恙，她暗暗舒了口气，感激地看向无空。
七大派被无空一番抢白激怒，可不等他们发话。
无空又对秦清夫妇沉声道。
“两位，我正道不同于魔道。彼等对秋水山庄喊打喊杀，但我们正道讲究一个公理。谷仙子昔年锄强扶弱，降服众魔，亦是正道女杰。如今虽因……虽因这位先生，而与正道渐行渐远。可只要谷前辈没有作恶，便不是正道敌人。
“晚辈厚颜，恳请谷前辈携子移居，以保全山庄山下众无辜者。”
谷灵萱抱紧儿子，沉默不语。
前番几位正道名宿前来，亦是这番态度。
秦清必死，也该死。
但谷灵萱无辜，秦岩也无辜，秋水山庄上下更无辜。
正道那几位名宿的态度就是让其他人离开，然后围堵秦清决一死战，报昔年之仇。
可谷灵萱不愿如此，甚至拿出后山那口尘封的“仙剑”做交易。
但诸位名宿并不松口，最终才不欢而散，大打出手。
“小子，”妖异英俊的男子看着“无空”，脸上带着微笑。
“你很不错。若是早些年，秦某人倒是不介意与你把酒言欢。”
周天野冷冷注视着天魔秦清，仗着三枚魔种在身，千幻宝卷帮忙遮掩，丝毫不惧秦清察觉自己的魔道底细。
他冷声道:“可我不愿意。若我早生一些年，定会挥剑伏魔，将你给杀了。断然没有今日之事。”
“哈哈哈——好胆！”
秦清目光骤然森寒：“你可知，就算是你们离渊宗上一代、上上一代的几位首席，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
“有何不敢？世间公理岂可唯力而决？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难道因为打不过，就不去坚持公道正义，向尔等魔道屈服吗！”
少年身上仿佛在放光。
那正义凛然的光辉，让秦清都有些震动。
轰——
就在这时，后山方向蓦然冒出一道惊天剑气。
金灿灿的剑气冲霄而起，远方正道、魔道人士纷纷大惊，急匆匆赶来。
在场众人亦是心神震动。
周天野心下哀叹，越发心疼自己在赵家花费的心思。
旁边汤尘低声道：“玄微剑要出世了？”
隆隆——
远方血海倾天，猩红的血浪自天空倒悬而下，逐步扩散至整片天空。
“看在这小子的份上，提醒你们一句。魔道的人来了，不想被波及就赶紧滚。”
秦清袖袍一挥，一股不逊色血海魔境的天魔气势爆发。
“是哪位故人远道而来，何不与秦某人坐下来喝茶叙旧？”
秦清昔年杀正道人多，杀其他魔道的人也不曾手软。
更麻烦的是，他得罪自己的老师，幽罗大君。
连本家天魔道统都要除之而后快。
秦清自己也清楚，这次身份暴露，恐怕天地之大，再无自己容身之地。
……
正道众人虽然在意山庄后山的仙剑异象。
可眼见一尊魔玄级的大魔降临，孙涛、汤尘招呼一群修士联手，众人施展“土遁”迅速回城。
城内，此时也有几位大宗师张开守护阵法，避免殃及池鱼。
“师弟，你的无影剑用的不错。”
回到客栈，汤尘对少年肩膀重重一拍。
旁边不少同道看少年眼神也大不一样。
不论修为如何，这份凛然正气就让人佩服。
而且此子年幼，剑术造诣就已不俗。若是回去好生栽培，假以时日又是正道一俊秀。
打着早早结交的念头，不少正道修士过来结交攀谈。
少年应付半个时辰后，才回到住所歇息。他刚回来，皮魔便悄默默从门缝游进来。
黑色阴影变化为一只黑猫。
“你方才在山庄说的话，倒是不错。有几分真心？”
看着猫瞳闪过异样的皮魔，周天野幽幽一叹。
这傻子啊，完全看不懂我这番操作的用意。
哎——三流魔修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幻魔帝子运作的这个正道身份，周天野打算继续经营下去。
无影剑诀，脱胎于离渊宗七正剑经之一的大化无形剑经。
幻魔帝子准备这个身份，自是早有一番思量。在大自在山的时候，其师尊便与他讲过天下诸法。其中离渊宗三大剑典之一的《太上象天剑》，七正剑诀之一的《大化无形剑经》，皆与幻魔道《无相心经》的功法契合。
所以，幻魔帝子准备“无空”这个身份，原本就是打算偷师学习，以参正魔之理，更进一步。
眼下周天野态度也是如此。
他所研究的魔道贴近幻道。
而幻道除天魔一系外，正道亦有幻术理念。
假借无空身份，将正道幻法借鉴融合，以正魔两家的幻道，让其走入更高层次。
此外，在正道混出一个身份。结交一群正道人士。等回头自己魔道身份暴露，凭借这份情意也能让自己多几分保命手段。
未思成，先思败。
周天野的性格，自是要把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
“你找个机会，设法去无间界帮我问个消息，”少年抱起黑猫，低声耳语道，“秦清晋升玄境的消息，天魔正教是否知道。”
黑猫一脸不解，但还是快速离去，悄然前往无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