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妃太爱财了
秦含蕴垂着的脑袋松动些许,转动双眸,目光在余贵妃和余滢滢的身上来回游走。
最后,她竟然不自觉地将视线投向萧铭泽,眼角微动,投去询问之色。
见萧铭泽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秦含蕴翕动鼻尖,闷哼两声:“只要青阳郡主告诉别云楼内的文武百官,这件事和我无关就行。”
说完,秦含蕴嘴角撇动,悻悻然收回视线,就连秦含蕴自己也不大明白,她为什么要询问萧铭泽的意见。
余贵妃忙望向余滢滢:“滢滢,还不快谢过雍王妃。”
余滢滢强打着精神,挺直原本已经有些发软的身子,对秦含蕴叩首行礼:“多谢雍王妃。”
别云楼前殿众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一个个蠢蠢欲动。
雍王妃当着众人的面给余贵妃下毒,此事无论怎么看都有些匪夷所思。
这些文武百官也想看看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
“来了,皇上来了。”
不知是谁捏着嗓子高喊一声,原本三三两两站在殿中的众人终于回到自己的位置,各自坐定。
秦微雨随着秦氏夫妇一同坐在红毯右边第三列。
按照身份,她本坐在最后一排,此刻却伸长脖子往前瞧,脑袋硬生生地挤到秦夫人肩膀旁,睁着一双眼睛,巴巴地望着前方。
“你做什么?”秦夫人推住秦微雨的额头,四下环视一圈,没好气地冷声呵斥,“这是在宫里,你规矩些。”
秦微雨揉着脑袋,却不肯退后,依旧往前挤:“娘,秦含蕴来了吗?是不是被禁军押着来的?”
话音才落,秦微雨的目光瞬间停住。
她瞧到余贵妃就跟在皇上身旁,萧铭泽夫妻二人紧随两人之后。
秦含蕴挽着萧铭泽的胳膊,唇角微扬,脸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看她的样子哪里像是要被皇上惩罚,反倒像个功臣一般。
“皇上。”前排有官员惊讶询问,“贵妃娘娘没事了?”
皇上轻拍余贵妃手背,双眼弯动,看似在笑,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声音也例行公事,冷冷冰冰:“贵妃只是突发急症忽然晕倒,并非中毒,是太医院误判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那官员接着问:“这么说雍王妃并没有给贵妃娘娘下毒?”
余贵妃神色局促,嘴角抽动两下,尴尬地别过头,瞧向跟在秦含蕴和萧铭泽身后的余滢滢:“滢滢,你来说。”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余滢滢身上。
她抿着粉唇,耷拉脑袋,从后探出步伐,小心地迎上前。
余滢滢环顾一圈,视线与秦微雨撞在一处,惊得秦微雨一缩脖子,立即退到秦夫人身后,躲开余滢滢的目光。
见状,余滢滢冷哼两声,呼吸略显局促,胸口起伏片刻,才不情不愿,瓮声瓮气地回答:“今日早些时候,我在宫外得了些点心和姑母一同用了,哪知道姑母对那些点心里的榛果有些过敏,所以方才才会晕倒。都是我一时不察,有劳各位大人担心了。”
言毕,余滢滢屈膝福身,长久不起,算是冲着众人请罪。
虽然这说辞听上去实在有些古怪。
可这毕竟是深宫内苑,皇上的家事,只要不牵涉到朝堂文武百官也不好过多干涉。
众人十分客气地请余滢滢起身,又各自献宝一般说了自家都有什么东西可以送进宫给余贵妃调养身子,此事才算平息。
落座后,秦含蕴摩挲着手腕上那对碧玉镯子,镯子触手生凉,摸起来像绸缎一般,十分光滑,实在是上好的玉。
若不是方才余贵妃拿出这镯子为余滢滢打点,秦含蕴才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栽赃陷害自己的人。
“这镯子价值不菲。”一道淡然的声音从秦含蕴耳后传来。
她立即抬头,双手背在身后,手腕往衣袖里一缩,拽住袍角,盖好镯子。
秦含蕴别过脑袋,迎上萧铭泽微弯的双眼,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秦含蕴咳嗽两声:“王爷不去接受百官祝贺,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萧铭泽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秦含蕴,意味深长幽幽道:“你虽然是秦家刚刚认回来的小姐,可秦家给你的陪嫁也不少,进了我雍王府的大门银子自然也不会缺了你。为何你还是对这些金银玉石这么感兴趣?”
秦含蕴面色微红,砸吧粉唇,背在身后的手攒得更紧,生怕一个不小心,那镯子会从手腕上滑落。
她嘟嘟囔囔,随意应付萧铭泽:“王爷一看就是母胎单身多年,哪有女子会不喜欢金银玉石的?”
“母胎什么?”萧铭泽怔愣,这女人的嘴里怎么总是能冒出些奇奇怪怪,他压根听不懂的名词?
秦含蕴紧抿嘴唇,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王爷听不懂就算了。”
忽然,她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子凑到萧铭泽面前。
女人那张粉嫩还泛着些许通红的脸一下子贴在萧铭泽脸前。
她眨巴双眼,睫毛一闪一闪,贴在萧铭泽的鼻梁上上下晃动。
一股从心底升腾而起的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萧铭泽喉咙滚动,心中微紧,衣袖里的双手不由自主捏紧了几分。
他强定心神,轻垂眼皮,目光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秦含蕴扑闪的双眸上,低声询问:“怎么了?”
“王爷刚才答应我的事情还记得吗?”
“什么?”
秦含蕴紧张地瞪大双眼,也顾不得捂着镯子,竟伸手捧住萧铭泽的脸:“银子,一百两银子啊。”
她声音不低,顿时惹得殿内众人都回首瞧来。
秦含蕴和萧铭泽一时之间成了视线焦点。
两人一同侧过脑袋,同时勾唇尴尬浅笑,又同时点点头,示意众人他们没事。
所有动作整齐划一,格外默契,俨然就是一对打情骂俏中的小情侣。
众人这才挪开视线,继续饮酒。
秦含蕴捧着萧铭泽面颊的手一点点缩了回去,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你可是答应我,只要敬了茶就给我一百两银子,不能抵赖。”
萧铭泽怔愣,他怎么记得原话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