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拾荒者
艾洛达领导的火星中央拥有立法和检察权。
除了每年需要缴纳一部分的资源和在大方针上听令与中央之外，其他权力都归地方所有。
例如地方的行政、司法权和人事。
让地方听令于中央只有一个原因——恐惧。
在200年前火星与地球的战争，艾洛达的中央机动队以寡敌众，将来犯火星的地球部队尽数歼灭。
MCPD？那只是治安部队。
只要艾洛达的中央机动队还悬在火星的上空，那中央统辖的城市便绝无自治的可能。
侯赛因走出庞烨的房间。惴惴不安的问向庞烨的秘书。
“虎爪帮有林副市长的支持，庞烨他？”
“如果您得到了庞市长的允诺那就不必忧心。”那名东方面孔的男子说道。
没有秘书会称呼自己的副市长上司副市长。
除非自己真不想干了。
送走东沙城高级法官，秘书拢上木门。
庞烨手指点着黄花梨的扶椅。
“您真的要与林副市长为敌？”
秘书提着茶壶，细细的茶水潺潺泻出。
木桌前，半杯香茗热气氤氲。
副市长和市长。
看似半步可越，实则天堑之隔。
“林副市长失去了司法口的支持，力量的天平已经倾斜。”
说到火星中央，按照线报，新来的二级调查员只是个花天酒地的二代罢了。
等到时局明朗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庞烨端起清茶，茶杯涟漪点点。
“只要斩断林的触手，就算人民将他选了上去，那个位置他也坐不住。”
选举？
所谓的民主选举不过是一个笑谈。
谁拥有对基层绝对掌控。
谁才能拥有真正的权力。
“庞市长，你说的二级调查员有了线索，不过他好像在斯宾塞区调查黑帮。”秘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庞烨看了看窗外的景物。
溪流的水波在庞烨眼里回旋。
上面的消息不是说那个调查员只知玩乐吗？
难道那只是他的伪装？
他发出一道轻叹，终究是下定了决心。
“谋定之事不可轻改。”
“东沙城，风雨欲来。”
竞猜店门口。
前面被别人调侃的捡尸者走到司翌身边问道。
“小伙子，那23块电晶，可攒了不久吧。”
“差不多。”司翌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如果算上之前多次重生的话。
23块电晶，自己攒了28辈子
“很缺钱？”
司翌不置可否。
“今天晚上有去处吗？”捡尸哥问道。
司翌警惕的看向面前这人。
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对陌生人得留个心眼。
更何况他无事献殷勤。
捡尸哥看见司翌不说话连忙解释道。
“没别的意思，如果您中奖，这就算我提前结识到明日的富豪。”
但假如司翌明天没有中奖，像司翌这种人赌徒大概率自杀。
自己和司翌住在一起也能第一个捡到他的尸体。
怎么看都是赢。
那身衣物也值些电晶。
司翌看出来了但也没有点破。
虽然自己以前也睡过桥洞。
但有个去处总毕竟对自己没有坏处。
“你有名字吗？”司翌问道。
他浑身衣物破破烂烂，脑袋上顶着几块癞斑。
“无名无姓，大家都叫我捡尸哥。”
捡尸哥嘿嘿一笑。
“今天时间还早，我们帮派还有活动你要参加吗？”
“你不是等着捡我的尸吗？”
司翌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带着一个自己看定要死的人去参加活动。
“我刚刚是这么考虑，但是现在我感觉你不会死。”
捡尸哥佝偻着身子，两眼微眯。
“而且我猜，拾荒者会欢迎你的。”
如果说东沙城是一个生态系统。
那么拾荒者这个帮派，就是这个生态系统的分解者。
已逝之人的身体、城市吐出的废品、城市的污渍。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夜幕下的城市显得格外昏暗，废弃的电子设备、被抛弃的机械部件和锈蚀的金属残骸堆积成山，杂乱无章地散落在拾荒者的场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适的化学气味和金属的氧化气息，偶尔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辨认的腐臭。
高楼投下的灰绿色灯光只是在这里留下了一串斑驳的虚影。
身上挂着几片铁皮的乞丐哭着跑了过来。
“二哥，你可算回来了，大哥带人和清道夫打起来了。”
“不是说不要和清道夫起冲突吗？他怎么不听？”
捡尸哥脸上满脸焦急。
那名乞丐愤愤说道：“这次是清道夫主动抢我们地盘，而且凭什么清道夫一直站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
“他们在哪打起来的，走，带我去。”
捡尸哥转身对司翌说道：“对不起，看来拾荒者今天不能接待贵客了。”
“我一向不爱欠他人人情，一起去吧，解决了他们正好回来睡觉。”
“就凭你？”
铁皮乞丐并不相信眼前这个矮矮瘦瘦的东方人有什么战斗的能力。
“就凭我。”
司翌微微一笑。
清道夫和拾荒者都是捡垃圾的帮派。
但这二者之间还是有着鲜明的区别。
就像捡尸体，拾荒者只捡已死之人，而清道夫会把没有反抗能力的死者直接肢解。
铁皮乞丐走到捡尸哥身边，小声说道。
“清道夫的帮众十分残忍，看他那细皮嫩肉的模样，让他上能行吗？”
“你以为我真打算让他上？就是让他站后面撑撑场子。”
“那叫他来干什么？”铁皮乞丐满脸不解。
捡尸哥瞪了乞丐一眼。“你说干什么，别人就是来我们这住一宿。难不成你还要人家帮你拼命不成？”
捡尸哥对司翌笑盈盈的说道。
“司翌老弟，我们和清道夫的帮派战斗烈度很大，两边都是几千人的大帮派，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些小打小闹。”
“所以到时候打起来了你躲后面就行，假如打的惨烈，你害怕逃走了我们也不会怪你，你的这份心意我们拾荒者记下了。”
司翌不答话只是往前走着。
又是一处垃圾场，稀疏的光源和稀薄的雾气交织在一起。
金属光滑的反射面闪着微弱的灯光。几千个人分列在那座垃圾山的两侧。
“你是说这叫惨烈的战斗吗？”
司翌指着那片垃圾山对峙人群，向捡尸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