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死伤
义体可粗略分为四个等级:民用级义体、警用级义体、军用级义体、机动级义体。
其中民用级主要为私人武力团体所用，有新旧之分。警用级主要为城市安全维护公司所用，有巡警、刑警之分。
军用级和机动级义体则是火星中央才拥有制式义体。其中军用级作为中央在各州的屯驻武装力量的制式武器。而机动级义体则独属于火星元首艾洛达的中央机动队以确保其在对其他组织军事实力的压制性地位。
——《火星百科》
司翌勉强立起身子，呼吸伴随着撕裂的痛楚，像是刀子在一片一片割着喉咙和气管。
轰！
蛛手帮的帮众发射的大口径炮弹在司翌头顶炸响。
司翌的耳朵没有传来声音，只传来了一阵阵的抽痛。
哒、哒。
蛛手帮的帮众踩着地上一滩滩的血液，溅起斑驳的死寂。
尽管司翌的双耳几乎失聪，但他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绝望与杀戮的气息，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心跳如鼓。
还没重伤濒死的蛛手帮帮众发出凄厉而绝望的哀嚎。“啊、啊、啊。“
心脏泵出的痛苦顶开了司翌的喉咙，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直到那人的枪管顶在司翌的脑门，司翌总算是抬起了低垂的头。
这一次连东沙城都能没搅动。
就要死了吗？
真不甘心啊。
砰！
温热的液体和滚烫的金属洒落。
只是那属于蛛手帮的帮众
而不是司翌。
斯沃将那挺冒烟的机炮抗在肩上，调侃道：“一个人打十四个精锐护卫，可算让你过瘾了。”
刘安则是快步走到司翌身边，往司翌体内注入了一管镇定剂，帮助他缓解痛苦。
司翌在刘安的搀扶下勉强立起身子，张开发紫的嘴唇。“你们那、怎么样？”
“精锐都被你给打完了，我们那能有什么意思。”斯沃耸了耸肩。
“那群跟着蛛手帮老大混的虫豸都是一群草包，都没能让我俩尽兴。”斯沃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
正说着，斯沃便对那几个只剩一口气的蛛手帮精锐帮众补了几枪，让他们死的不能再死。
刘安看向双眼紧闭的司翌。
他从警校里学过许多医学知识，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内出血。
虽然脏器内出血对于他们这种浑身没有几块好肉的改造人来说确实比较少见。
但这种伤症，打一针粒子能细胞修复液也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这里是蛛手帮的大本营，医疗器械自然不缺。
给司翌打好一针后，刘安和斯沃抗起司翌的两只手臂，将他放到自动化医疗担架上。
设定目标地点。
那自动化医疗担架便平稳的飞了起来。
斯沃问道：“话说为什么老大只是要蛛手帮的老大召回他的帮众，不让我们把他杀了？”
和司翌接触了这些天，刘安越来越觉得无论是武力还是智力皆是深不可测，对于司翌的安排刘安直接选择了相信。
刘安耸肩道：“不知道，但是司翌怎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快走吧，待会蛛手帮的人就要来了。”
幽深昏暗、狭窄曲折的弄堂之中，底火帮的战线左翼显得格外脆弱而孤立。
高楼之下，暗淡的太阳光亮仅能勉强穿透密集的屋檐缝隙。每一阵风吹过，都带着方才战斗的余烬与未散的硝烟。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底火帮帮众的尸体。
肢体的豁口处，猩红的液体、短路的电线、几块肉包铁。
斯蒂夫没想到底火帮这样一个黑帮组织居然有这么强大的作战意志。
阻挡他的底火帮九人小队没有一个撤退。
可惜，
都死在这里。
“长官，我们蛛手帮帮主说指挥部遇袭，要我们回援。”
说话的蛛手帮成员名叫霍克，他看向斯蒂夫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他们全力进攻半个小时都没啃下来的底火帮，斯蒂夫带着三人只用了五分钟就从侧翼突破了。
斯蒂夫看到指挥部遇袭的消息，脸上若有所思。
现在继续进攻固然可以一举剿灭底火帮，但如果自己回去呢？
蛛手帮帮主蛛勇指挥部遇袭，他身边的护卫数量必然大减，此刻可是一举夺取蛛手帮控制权的好机会。
念及至此，斯蒂夫摆摆手。
“撤退吧。”
斯蒂夫手中的榴弹枪上青烟丝丝缕缕。
弄堂右翼。
随着撤退指令在加密通讯频道中迅速传播，蛛手帮的火力如同电子脉冲般逐渐减弱，最终消失在密集的数据流中。
一名底火帮帮众笑着说道:“多亏帮主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们左翼的防线也要崩溃了。”
底火帮的医疗人员埃莉萨，正用精密的工具为底火帮帮众的受损义体进行修复，她的手指经过了义体改造如同织针般纤细。灵活地在复杂的机械结构中穿梭，如同在编织电子织锦。
她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对蛛手帮撤退的不解。“真是奇怪，蛛手帮的火力明明足以突破我们的防线，为何会突然失去节奏，选择撤退？难道……”
听到帮众的话，【钢刀】突然想到司翌好像一直跟在自己后面。
蛛手帮的突然撤退难不成也他的手笔？
埃莉萨往底火帮的帮众的义体里加了一些机油。
“试试，能不能动。”
那名黑发男子活动了一下自己刚刚修复好的臂膀。
“诶，真好了，埃大夫神医啊。”
比起蛛手帮撤退的原因，现在的底火帮还有许多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埃莉萨，蛛手帮的这次进攻我们的弟兄有多少人……”【钢刀】默然一顿。
埃莉萨一边给伤员绑着凝血绷带一边问道：“多少人什么？”
【钢刀】的声调逐渐变的低垂，他对每个在底火帮生活的成员都看的很重。“多少人死了。”
埃莉萨撩起从帽子里漏出的发丝。“夏绿蒂·里维恩、陆启中、伊万卡·德里昂，哦多的我都数不过来。阵亡的有二十三人，几乎占了帮派的三分之一，重伤的也有十六人。”
【钢刀】一拳砸向墙面。“贝瑞塔·戈拉斯，不是三天前才来的吗？”
埃莉萨漫不经心的说道。“别那么慈悲心肠了我的帮主，但凡在街道上看一看就知道东沙城哪有一天不死人的。斯宾塞区、黑森区、洛林区死的人太多太多了，你收留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给了一条活路，他们来到底火帮好歹也算多活了几天。”
【钢刀】问道：“副帮主华雷斯呢？”
“死了，他的尸体还烙在墙上。”埃莉萨低着头治疗伤员。“底火帮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撤退，打在他们身上的子弹都是从前面射进去的。”
【钢刀】沉默着转身走出房门。
搬到医疗室内的伤员越来越多，惨叫声不绝于耳。
【钢刀】走了，埃莉萨看着那些逝者，积蓄已久的泪默默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