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既定的阴谋
在东沙底城。没有节制的暴力、无良帮派的压榨，中央、MCPD、东沙政府，各方势力犬牙交错。其中的任何一个落在底城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蛛手帮虽然不是其中最大的，但却是最让人恶心的。
毫无底线的处事风格，连许多无良帮派都羞于与他们为伍。
司翌登上电梯。
一节节暗黄色的灯光划过头顶。
链条带着锈色的齿轮，在狭小的铁箱里回荡呜咽的声响。
原本有更先进的材料，但是不知何为，东沙城还在使用这种廉价而落后的材质。
但是广告屏却是无比先进。
5、6个3D影像七嘴八舌的说着广告词。
“不要被现实所限制，让我们一起开启身体进化的新篇章！联系我们，预约您的改造之旅！——里昂义体改造。”
“只需轻轻一点，你的手指就能点亮别人的躯体，我们引领着生物科技的革命，为您提供全新的杀戮体验。”
尽管已经听到很多次，但司翌还是被这广告扰的不厌其烦。
东沙底城。司翌摘下了脸上的面罩。腐败和铁锈味一丝一丝的传来。
荧灰色的街道，装有义眼的屠夫将鱼身一刀两断。
铁匠铺里，机械臂在磨砂轮上火星四溅。
火星的上城治安、环境、教育、医疗都比底城都好，但好的缺点总是有一个共通点——贵。
要想在上城生活，要么改造自己，成为每天工作18个小时的社畜。
或者连社畜都做不了就只能和那些广场的人一样把自己改装成机器人安装上太阳能板假装成雕像，吸收太阳的光能。
毕竟在火星的城市，每块经过改造后的地皮都价值千金，要是不装成雕塑站在广场很快就被市政当成流浪者清理了。
若是在暗巷那种贫民窟，房子小不说，还有条子时不时上门打扰。
再加上底层人之间那刻入骨髓的相互歧视，使得他们弱小的力量更无法团结。
底城的每一天竞猜店门口都是人声鼎沸。
“这次东沙城的竞选庞烨铁定会输。”
“老哥何出此言啊。”
“他甚至不愿意和他的人造人支持者握手。”
癞子头说道：“我可花了5块电晶赌他赢。”
“你那五块电晶怎么来的？又给你捡尸捡到了是吧。”
“庞烨不和人造人握手难道有什么问题？难道你不知道不买就别乱摸的道理吗。”
“你TM什么意思？”
“你说NM呢。”
“就是，我也觉得庞烨赢不了，你不摸人造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作为工具质量的好坏。”
“******。”
竞猜店门口本就嘈乱的人群很快打作一团。
虽然每次复活后都会看到，但还是难以绷住。
在火星，生物改造人瞧不起机械改造人，机械改造人瞧不起人造人。
人造人处于社会的底层，但是他们更瞧不起改造人造人。
果然事物的发展是螺旋上升的。连歧视都是如此。
“各位好!各位底城的老鼠蛆虫们!昨天的死人大乐透最后的结果是可怜的1个，来自赛斯洛区。看来昨天是一个和平的日子!但对于咱们来说，这可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或许很多人连底裤都会赔个干净!”
虚拟主持人的呼喊十分豪迈。
竞猜的广告屏下，打的血肉横流的人群中一部分人面如死灰。
在火星的法定货币就是电，而来电最快的毫无疑问就是竞猜。
什么都可以在网上竞猜。竞选结果、是否会爆发冲突、乃至每天的死亡人数。
如果没有安装连接网络义体的穷人，就只能在底城的实体竞猜店了。
搏一搏铆钉能换飞行车。
毕竟哪有赌徒一直输。
按照往常的剧本现在的司翌已经找几个有钱人来快钱了。
但经历过很多次的死亡之后，他终归发现单纯靠武力一个人要杀穿火星还是有一些难度。
有机会的话谁愿意以我残躯化烈火。
这条命得稳健一些，不能老是用写在刑法里的赚钱办法。
司翌挤进了混乱的人群，唤醒了竞猜店门口的机器。
司翌急需电晶，置办一身行头。
而想要招纳那名佣兵，恰当的时机、充裕的资金、巧妙的方法，三者缺一不可。
竞选结果太慢他等不了那么久，而来钱最快的办法就只剩下死亡大乐透了。
“43块电晶，压明天死432个。人造人256、改造人135、未改造人41。”
嘈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他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吗？”
“他不知道这几周东沙上下双城的治安都好的出奇吗？”
“想钱想疯了呗。”
癞子头嘿嘿一笑：“可能明天又能在天台看到他的身影了。”
“捡尸的你天天去是吧。”
司翌并没有理会旁边的风言风语。
暴风雨前的海面总是最为平静。
海啸来临前，总是千帆落尽。
“赔率1：1614，请问您要下注吗？”
“是。”
明天的死亡人数司翌记的很熟。
那是一场真正的地震，整个东沙城都将为之撼动。
死亡人数是432，不是因为只死了432个人。
是因为死亡人数再多就会惊扰到火星中央。
所以东沙城死亡人数只往上报了432人。
东沙底城脱胎于一座天然的火星洞穴，只是经过些微改造，就有了如今的规模。
50平方公里的大小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
一栋栋绿灰色的建筑如同柱子一般矗立，支撑着这块地下的城市。
但明白人都清楚，底城的中心不在耸立的大厦间。
城市边缘的一块高地，起起伏伏的院墙将此处和外界隔开。
走廊、假山和亭台楼阁。
石头被摆放成山水画中的景象，流水和景色相互交融。
在火星，木头比高科技的材料更加金贵。
只有权力，才能拼凑出东沙底城真正的中心。
“我相信里斯莱，相信MCPD能够帮到我。”
昏暗的灯光，凹陷的眼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悲怆。
身上再也没有身为东沙城高级法官的傲气。
那名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那群小混混看上了我的女儿，骗她戴上植入芯片想要占她便宜。”
“她反抗了，保住了她的贞操。”
“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鼻梁折断，下巴骨折。甚至连哭泣都做不到。”
说到动情处那名中年男子不禁落泪。
黄花梨的椅子上，面前之人抬了抬手。
一盅黄酒落在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那么你想要我做些什么。侯赛因法官。”
庞烨眼中的冷光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东沙城，要变天了。”
司翌看着熙攘的人群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