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认知即伟力
“看来这些人都没有直接与吞灵接触过。”
张济摇头，直接飞天离去。
不过他也已经在梦中，通过这些人的记忆知晓，在附近的县城有一名魔武者，在很早之前就显露出魔武的力量，疑似第一批修练之人。
一刻钟后，张济来到县城，依然是一个大范围入梦术，直接沉睡全城之人。
瞬间控制全城两万余人，如果换普通的一重筑基修士，估计够呛，但对于现在的张济来说，完全是轻轻松松。
“嗯……在这里，扛过了我的大范围入梦术吗？”
县衙内，一片血红。
一名眉头紫黑的大汉，正十分潇洒地吃肉喝酒。
至于他吃的是什么肉，用来装酒的碗是用什么做的，那便不宜多言了。
“嗯？”大汉见到门外突然进来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眼前一亮，不禁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你这小生长得倒是十分俊俏，在这找你爷爷做甚？”大汉笑嘻嘻地看着张济，却丝毫不掩饰眼中的食欲。
“当然是来杀你的啊。”张济冷笑。
三个呼吸后……
“哼哼，真美味啊，这小哥太嫩了。”大汉趴在地上，地上鲜血直流，是转瞬即逝的青年。
“哼哼……”
张济看着安详入梦的大汉，蹲下来，仔细观察他身上的‘线’。
时不时伸手探出法力拨弄。
终于，他找到了他想要的那根‘线’。
“找到了。”张济法力化为镊子，夹住这根线。
如果不是成功筑基，炼气期的他想要做到这种事情，必须先攀个几年的科技，然后才能借助实验室仪器做到。
但筑基修士拥有道基，算是另一个层面的生命体，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被张济法力夹住的这根线，一直延伸向远方。
张济看了眼脚下的大汉，也没有杀他，反而提着他飞了出来。
“带着个人，略感艰难啊。”张济感觉自己速度慢了点，但也还好。
只是朝着‘线’延伸的方向飞行了百里之后，这线突然就断开了。
张济提着的大汉，也突然暴毙而亡。
“嗯？发现了吗？”
“感知还真是敏锐啊。”
张济冷笑，丝毫不慌，再度寻找到新的‘指路明灯’。
这次‘线’就一直没有断开了，不过张济可不认为这次瞒过了对方。
他知道，或许前方已经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了。
于是张济伸手一招，前方有一名修行了魔武的用户突然就眼神迷茫起来，开始向着张济飞行的路径靠近。
张济在路过的时候，便顺手一捞，将这名用户提了起来。
“这段时间你修行魔武，犯罪记录都够判死刑七八回了。而且，做我工具人，让你痛快死，你应该不介意吧？”
张济微笑一抹，便将此人意识抹去，换上了自己编织的人格。
“你梦我，我梦他，他梦你，究竟是谁梦谁？谁梦我，我又梦了谁？我是我梦我，你是他梦他，众生皆我梦，唯你独自醒！”
手指点在此人眉心，其便睁开眼来。
张济将大量法力贯注在一块法器上，交给对方。
“去吧，我在后面为你指路。”
对面眼神坚定，视死如归，点点头，便披上白袍，借助法器的力量飞行起来。
而张济，则在后面跟着，为前方的探路石导航。
果然，继续飞行百余里之后，突然地面上就有一道黑光升起，以极快速度击中前方的探路石。
“桀桀桀桀……云梦，你以为筑基就能奈何得了我吗？我……诶？这是什么？”
轰！
巨大的爆炸，伴随着至阳至刚的力量横扫。
这是新版本的灵石炸弹。
张济以前制作的版本，虽然威力巨大，但也仅仅相当于最弱筑基的全力一击。
跟他设想的，相当于筑基自爆的威力，差得还远。
毕竟那时的认知还太浅薄，哪里知道天地之力的强大？
现在不同了，张济以道基视角改进的灵石炸弹，能最大程度转化释放灵石中的力量。
如他如今的全力一击也相差无几。
当然，他的大梦法力在物质攻击上是偏弱的。
“啊啊啊啊！”
“可恶！可恶的家伙！”
魔灵咆哮着，愤怒无比。
它感应到老熟人在追踪自己，似乎还有了巨大突破，却并不怎么害怕。
筑基又如何？
之前那十个筑基，依然拿他没有办法。
但没想到，他还是被摆了一道。
这一炸，虽然炸掉他半条命，可半条命并不算什么。
但侮辱性极强！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获得传承的，但你似乎没有继承‘魔’的狡诈，反而是狂妄、傲慢这些，学了个明白。”
张济现身，却看不清面容与身形，连神魂波动、法力气机都是一片混乱。
无可名状，不可描述！
完美隐藏了自身。
他以【百倍奉还】反射所有打在他身上的‘线’，结果连‘光’都不例外，全部挤成一团返还出来。
在他周身形成异象，气流扭曲，光线错乱，再加上张济有意使用法力干扰，他的形象就变成一副不可名状的样子。
吞灵见了，也是一愣。
怎么这家伙比我还诡异？到底谁才是代表混乱扭曲的魔啊？
张济却是眯着眼睛，不管吞灵那张黑雾人脸的表情，在一刻不停地观察分析。
“至阳的力量对它伤害挺大，很多‘线’都断了。”
“但是它还有一部分基于另外结构的线。”
“阴属性只占一小部分。”
“是浊气吗？不像……说起来浊气与灵气差别还真不大，但仔细观察却能看出区别。”
“支持它不断重生的，究竟是什么？”
张济观察着，思考着。
不过更多的结论，还是需要收集更多的数据来推导。
“大梦驭气，斩！”
张济法力涌动，凝聚一道锋利无比的刀芒，直直向着吞灵斩去。
“哼，慢悠悠地，怎么可能斩得中……我？！”
吞灵一开始还不屑地躲闪，但那刀芒却如长了眼睛一样，拐弯斩来！
吞灵数次变向，竟然无法摆脱，只能硬扛，结果被张济强度超标，又用《大梦驭气》极化后的法术攻击无比顺滑地切成了两半。
大量的黑雾都被泯灭了。
“啊啊啊啊！该死！该死！”
吞灵怪叫着，却嘴硬道：“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的手段……下次，下次你就没法锁定我了！”
张济却是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色：“这家伙显然连‘线’都看不到，它又怎么破解我的制导法术呢？”
张济的制导法术，只是对‘线’的一种最基本运用而已，甚至都算不上精妙。
被破解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吞灵这家伙没有筑基，看不到‘线’，又怎么破解？
如果能破解，那么这些知识是从哪里来的？
张济再斩出一击。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制导法术在准备粘上目标的时候，组成吞灵的‘线’突然极速变化起来，使得张济的法术失效，无法粘上去，攻击也就失去了准头。
“哈哈哈哈……看吧！”
“你的小伎俩没用了，与我融为一体吧！”
吞灵狂笑着，就是猛地扑上来。
它知道，眼前这‘云梦’就算刻意掩盖气息，也只是初入筑基而已。
那些筑基后期的高手打得它抱头鼠窜也就算了，难道这个弱了百倍的筑基初期还能是它的对手吗？
但张济，却是突然露出笑容：
“你知道吗？”
“对我来说，认知即伟力。”
“只要我的认知到了，那么不需要发展生产力，不需要发展技术，只要认知提升，就能成百倍地爆发力量！”
张济突然一把抓住了虚空。
他抓住了什么。
“呃？”吞灵一愣，然后露出惊恐又愤怒的眼神：“你干了什么？”
此时的吞灵，只觉得自己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仿佛命脉都被人把持。
“哦？”
“我付出的功德不够了吗？你的祸福预感竟然恢复了？”
张济微微有些惊讶，却一脸淡定：“可惜，太迟，我已经抓住了。”
他法力微动，将什么纠缠了，然后轻轻一扯。
嘣！
线断了。
什么线断了？
【获得『源初魔道造成的断天机效果』一份，是否百倍奉还？- 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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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还！立即奉还！”
张济眼前一亮。
他刚才将自己身上几根特殊的，延伸出去极长的‘线’，与吞灵身上相似的几根‘线’搅在一起。
然后轻轻拨动，刺激了吞灵背后的存在。
这引起了反噬的力量。
然后，张济的线就断了。
张济与天道之间的线断了，与‘水之线’道韵之间的线断了，与功德金光之间的线断了……
张济断了天机，不再拥有祸福预感等能力。
他也几乎眼前一黑，彻底丧失‘看到’‘线’的能力。
但在这之后……
百倍奉还！
吞灵身上延伸出去，连接着天地间某种未知存在的‘线’，也瞬间断开！
而且不止是被张济纠缠的那几根，它身上其余的与天地连接的‘线’，都纷纷断开！
无论品质、无论能级、无论位格。
只论数量！百倍奉还！
吞灵黑雾中的人脸，瞬间露出惶恐神色。
“感应不到了？”
“怎么会没有！”
“源初魔道呢？我的源初魔道呢？”
“你在哪？你在哪？！”
正当他惶恐不安之际，张济却已经凭借记忆中，之前看到的‘线’的位置，用极化法力一把将吞灵周身大部分的联系斩断！
这些联系，都没有任何特殊，因此完全没有任何反噬，就被张济轻易斩断。
当然，此时他丧失了道基视野，看不见这些，但不打紧，这次攻击的参数是预先设定好的。
“结束了。”
张济大手一挥，梦境的力量疯狂涌现。
他身上也爆发出极为可怖的威压。
就算失去了与天地之间的联系，其本身的法力也强大到可怕，张济更是早有准备，刷出了大量梦境世界本源。
“进来吧！”
“进来吧！”
“进来吧……”
声音无穷无尽，疯狂灌入意识，让吞灵的黑雾都扭曲变形。
“可恶！你算什么东西？”
“天魔化道！”
吞灵也不甘示弱，开口绽放天魔道音：
“无相无形……”
“无始无终……”
“无真无全……”
“无道无名……”
张济冷笑，施展《大梦驭气》，反复将周身物质灵气都极化。
正极化，反极化，来回震荡！
就算他现在没有了道基视野，可之前的见识还在。
他已经知晓，道音是信息类攻击，想要对付信息类攻击，只要破坏它们的传播介质即可。
果然，这天魔道音的效果直接被削弱九成，对现在的张济来说，那就是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了。
“本来就是个一阶的小玩意，有了什么源初魔道的支持，才能在这里来回蹦达。”
“现在断你网，单机，你怎么跟我玩？”
张济目光凌厉，这样的敌人可不能放走。
“进来吧你！”
张济疯狂燃烧海量的梦境世界本源，超负荷运转，强行将其渡入梦中。
“哈哈哈哈！没有用的！”
没想到吞灵一进入梦境世界中，便立即大笑起来。
同时梦境中枢所化的形象，突然露出诡异笑容。
与那吞灵一齐开口说道：“没用的，没用的。”
“这里反而是我们的主场了。”
“云梦，云梦，真是好名字。”
“从此，吾便是新的云梦了……”
张济却只是冷眼看着，也不说话。
手中拿着一颗七彩斑斓的光球，正在慢慢变黑。
看了许久，他拿出又一枚光球，一层套一层，将其封锁。
“一旦收进梦境，就相当于被我降维，我就能随意拿捏。”
“你以为我是那种传统的梦境修士吗？”
张济感应了一下，自己断开的那几条线，因为自己还身处天地之间，与万物有交互，所以这几条线正在慢慢重新连接。
重新连接的进度不快，估计要恢复道基视野，让他重新看到‘线’，至少需要两天时间。
“这两天时间我就跟这家伙在梦境里耗着，等我恢复道基视野，就能好好炮制它了。”
张济环视一圈，确定四周无人，便飞天而起。
……
两天后。
某个梦境世界中。
“该死！”
“这该死的梦境，到底有多少层？！”
吞灵咆哮着，却是感到惊惧起来了：“总该有个头了吧？”
自他诞生以来，就不知恐惧是何物。
但如今与源初魔道的联系断开，它被封锁在一层又一层无穷无尽的梦境之中，甚至自身的魔气都开始失控，让他意识向着混沌痴愚靠近，渐渐丧失人格……
如何能不恐惧？
有人格的魔灵，还算魔修。
没有人格的魔灵，那就只是魔灵了，将会完全被魔道同化，成为自然现象的一部分。
如无意识的风雨雷电一般。
然而就在吞灵第不知道多少次咆哮之后，突然听到了它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你说得没错。”
“确实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