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特管局
肋骨挫伤。
对曾常年征战擂台的李牧来言，这点伤，算不上个事。
仅待了一晚，确认身体没大碍后，李牧就主动办了出院手续。
走出医院，李牧却并未第一时间去什么特管局，而是先回了趟家。
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计程车停在了江城的老城区。
顺着坑坑洼洼的柏油路，李牧走进栋老旧的六层小区楼，熟练的掏钥匙开门。
房间面积不大，仅有五十平米左右，一室一厅一卫。
单身独居，房间的布置一切从简，自然也算不上有多温馨。
整间客厅连沙发和电视都没有，除了靠近厨房的地方摆了一张餐桌跟几把椅子外，空余的地儿，除了个立式的沙袋，就只剩下个挂在墙角的梨球靶。
整间屋子，唯一称得上是是装饰品的，便只有餐桌上摆放的相框。
跑到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凉，还没等擦干净身子，丢在客厅里的手机，便响起了铃声。
简单的擦了下，裹上毛巾，李牧急匆匆的跑出了卫生间，皱着眉头接起电话。
“喂，哥，是我。”
听筒里，一个稚气的男声传了过来。
听到这声哥，李牧先是略微一怔，随即语气温和几分。
“阿仁吗？”
“恩。”电话那头的李仁，忙不迭的应了一声，随后兴冲冲的道：“哥，我高考分数已经出来了，我去查了下，绝对够进上京大学的，等九月份开学，咱哥俩就能在上京市碰头啦。”
上京市……
听李仁提起这个地方，李牧不由得沉默下来。
自己确诊躁狂症，被迫离队的事，他从未跟对方提起过。
在李仁这个亲弟弟的眼里，李牧还是那个拿到过全国大赛金牌，前途无量的散打运动员。
有些话，越是亲近的人，越讲不出口。
“哥，你怎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牧的异样，李仁好奇的问了句。
“我没事。”强打起精神，李牧故作平静的道。
“你没事就好。”
说到这，李仁停顿了下，声音也放低了些。
“对了哥，妈说她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这次就不跟我来上京了，可我这一走，老家这边就剩下妈自己，所以我想着要不趁我还没去上京前，你回来趟，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还没等李仁把话说完，李牧忽然开口打断，语气有些冰冷。
“老家我就不回了，你替我告诉妈，照顾好自己就行，九月我在上京等你，挂了。”
“哎，哥！”
不等李仁再多说，李牧已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拍在餐桌上，疲惫的起身，朝卧室走去。
餐桌上的相框，被震的晃了晃，没了刺目的反光，相框里的照片也清晰起来。
那是张在民政大厅前的合照。
照片里，一男一女，各自牵着孩子，分别站在照片的左右两侧，中间隔开了段距离。
男人手中牵着的男孩，年纪稍微大些，有个十二三岁，此时正隔着自己父亲高大的身躯，疑惑与不舍的望向另一端的母亲，而女人牵着的那个小男孩，在好奇的望向远处的哥哥。
……
“学习都学不好，老子真是白养你了！不喜欢学，以后都别给我学了！”
“没用的东西，疼？疼怎么了！没本事上学，你就得给我忍着！不许哭！”
“你就是个废物！连打人都不会，难怪人家会欺负你，看不起你！”
“老子就看不起你，怎么了！你是老子养大的，在老子眼里你就是废物！”
“废物……废物……废物……”
“腾！”
李牧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球里满是血丝。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的跳个不停，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捏紧，胳膊上青筋暴起。
又来了！
擦了把额头的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表，这才发觉，自己总共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
精神头很足，再睡也睡不下去，李牧干脆起身，换了套干净衣裳，准备出门。
他记得昨天在医院时，那个张莉说过，特管局会尽量满足超凡者的要求。
而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她口中的超凡者。
也许重返上京散打队的事，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些办法。
他是弟弟李仁心目中的金牌运动员，他不想丢面子，不想被人看不起。
尤其是最亲密的家里人，更不行！
……
半小时的车程后，李牧横跨半个江城市，来到了高新开发区。
特管局的大楼，虽然整整有五层高，但在高楼林立的高新区里，却并不起眼，再加上大楼外并没挂牌子，若不是有少量的人员进进出出，乍看上去，这里甚至就跟废弃了一样。
在保安亭门口等了片刻，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莉，亲自出面迎接李牧。
跟着张莉进了大厅，还未等李牧好奇的左右打量，有些酸溜溜的声音就从远处飘了过来。
“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
听这话似乎是冲自己来的，李牧不由眉头微蹙，循声望去。
说话的人，是个身穿白色唐装，看起来有些陌生的熟脸。
之所以说陌生，是因为这张脸就见过一次，而且就连那次见面也就是匆匆一瞥。
说熟脸，则是因为距离上次见面，时间相隔不长，李牧多少还有点印象。
“祁连川，和你一样的超凡者，是咱们江城特管局的兼职工，目前内部评价为C级。”
“我说张小姐，一个新人，有必要跟他说这么清楚吗？他又听不明白。”
祁连川懒洋洋的起身，迈步迎了上来。
其实以他的性格，本不太会故意挑起争端，可奈何对李牧，他是真的心里有气。
那可是一个完整的原生奇点啊，本来都已是囊中物了，结果竟被横插一杠。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给飞了，任谁都很难没怨气。
张莉也没搭理祁连川，只是仍自顾自的在前面带着路。
李牧刚想跟上，凑近了的祁连川，却忽然抬手，揽住他的肩膀。
“小兄弟，像你这样的愣头青我见过不少，但有好下场的可没几个，老哥我劝你一句，别以为走狗屎运成了超凡者就能如何，光靠着一股子冲动的莽劲儿，活不长的。”
阴恻恻的甩下一句，故意用力拍打了两下李牧的肩膀，放完狠话的祁连川正欲退开，却发现李牧忽然转过头，眉头斜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缓缓开口。
“你这是……看不起我？”
“呵，是又怎么样？”
祁连川嗤笑了声，神色全然无惧。
他是官方认证的C级超凡者，对方是个连奇点都没激活的新人，更别提眼下他们俩还站在特管局的大厅里，专员张莉就站在前面瞧着呢，他是真不信对方敢拿自己如何。
“嘭！”
腹部，一阵剧痛袭来。
祁连川有些错愕的低下头，李牧的拳头，已结结实实的轰在他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