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园锦绣又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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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制茶的手艺

刘子熹冷静下来了,没有像叶兰预想到的那样对她更加怨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叶兰望着他,冷静又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去死,不但不会,我还要把你弟弟找回来,然后把你们兄弟两个抚养成人,让你们好好读书识字。我会好好活着,看着你们娶妻生子、功成名就。”

刘子熹眼泪流得更凶了。

叶兰呼了口气:“你有在这里跟我闹的工夫,不如去打听打听弟弟是何时何地、如何走丢的。”

这个村子叫百叶村,是周夫人身边嬷嬷的老家,当年小儿子被送来百叶村时才两岁多。

听村里的人说,那个娃娃一开始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没日没夜的哭,也不肯吃东西,后来大病了一场,收养照顾他的人并不怎么上心,大概以为这一病就没了,可没想到小小的身板硬生生挺了过来。

后来倒是乖巧了许多,只是身体总不好,那家人就只是给他口饭吃,其余是一点不管也不上心。

去年村里有庙会,那孩子就不见了。

“不知是自己走丢了,还是被人拐走了,那家人原本就把他当个累赘,丢了也就丢了,再没找过。”

叶兰没想到刘家小儿子的命运会这样曲折,想想曾经多么美好的一家人,从刘子熹的爹去世起,一切都变了……

要是刘子熹亲娘在天有灵,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子苦的苦、丢的丢,该有多伤心。

叶兰心里头梗得难受,长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把小儿子找到,才算对得起这副身体。

叶兰先与刘子熹去县衙报了案,但毕竟过了这么久,县衙那边也毫无头绪,他们只能在周边乡镇多打听。

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丢了,真如大海捞针一般,就算是在现代网络那么发达,孩子丢了也大多是找不回来的,更何况闭塞的古代。

刘子熹一路垂头丧气,叶兰也不管他,仔细向村民询问了小儿子的样貌特征,然后又去找人画了画像。

一直回到家,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刘子熹见叶兰手里拿着厚厚一摞画像,嘴唇翕动想开口却没出声。

叶兰瞥他一眼:“切~”

刘子熹:“……”

不理就不理,谁怕谁!

叶兰想明白了,这些天她一直逼自己去做一个母亲,对刘子熹诸多体谅包容,努力把自己放在一个母亲的位置上。

可说到底,她没做过母亲,反倒容易弄巧成拙,而且做人家娘实在是太累了,她对刘子熹是有责任,但绝不会做个低声下气的娘。

她真的生气了!

叶兰绕过刘子熹进了屋子,刘子熹看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摸了摸脸颊。

她其实没用多少力道,但他此刻却觉得很疼。

刘子熹失魂落魄进了自己屋,却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这些书……还有这个书桌……

原来她是真的想让自己好好读书,再看看整洁的被褥,他走过去拿过了枕头下的木匣子。

铜钱好好放在那里,一个都没少。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大哭,弟弟不见了,她却变好了,他是该恨还是该喜?

小儿子要找,生活也还得继续。

叶兰一大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饭,她没有喊刘子熹,而是赶忙去了茶肆上工。

周嫂子见到她还惊奇道:“你住那么远,怎么来这么早?”

“早来打扫一下,才做工没几天就请假,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谁家还没点急事了,不打紧的。”

周嫂子好说话,和周掌柜都是顶好的人,叶兰很庆幸自己是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做工,不过她也想过了,找小儿子估计是个长久的事情,不但需要时间,更需要不菲的财力,仅靠她在茶肆里做工是远远不够的。

前世她家世世代代是茶农,而家里人也准备等她毕业稳定下来后,在县城开个小茶店,一家人能在一起。

她其实挺想干这一行的,自小耳濡目染,而她本身对茶也有浓厚的兴趣,又跟她老爸和爷爷学了一手炒茶的本领。

对了,炒茶。

谁说她没本事的,这也是一项技能不是?

在茶肆做工这些天,她也了解到这个朝代饮茶风气正盛,但茶叶品质良莠不齐,许多好茶更是被垄断,寻常茶肆买都买不到。

周掌柜家的茶品质其实一般,但水乃茶之母,胜就胜在后院那活泉,生意倒也旺得很。

叶兰脑子里可是有着几千年制茶技术的积累,不如就从制茶开始做起。

“周嫂子,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制茶来卖?”

“自己制茶?”周嫂子笑得有些无奈:“下面那些茶农手里的茶吃着一般,好茶又落不到咱手里,我们也不是没想到自己制茶,可没那个手艺啊,好的制茶师傅也瞧不上这小小的茶肆。”

“不瞒周嫂子,我从前在娘家倒是跟着家里人学过一点手艺,不敢说比得过经验老道的制茶师,但应该比得过咱们铺子里的。”

“当真?”

叶兰点了点头:“我说这话周嫂子莫怪我,可咱们既然有那么好的活泉,要是再有好茶来配它,到时茶肆定然是座无虚席了。”

周嫂子猛一拍手:“如今正是春茶季,赶明儿你跟我们一起去乡下茶农那儿,先炒上一锅尝尝?”

叶兰应下,周嫂子连忙去找周掌柜了。

下了工,叶兰带着小儿子的画像去人流量大的地方贴了几张,又到酒楼茶肆里打听了许久才回家去。

一进家门,她就感觉家里有些不寻常,靠近刘子熹的房间,隐约听见里面有动静。

有个男人?还有股血腥气。

她心下一惊,顾不得多想用力推开房门,就见……一个上身全·裸的男人正惊恐地看着她。

“秦公子?”

这个男人她认识啊,可随即她见屋里的人通红的脸颊,才后知后觉捂了双眼:“抱、抱歉……”

她、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裸着的男人啊,这下换成她从脸颊红到了耳根。

一转身,刘子熹端着碗热汤惊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