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在苦情戏里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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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凤求凰

乔茜茜过足了安稳日子,颇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

但马儿寿命比不得凡人,快穿亦解决不了寿终正寝的归宿。

随着马齿渐长,胃纳减弱,而立之年的她早已接近人类的古稀之年,近年来更是堪堪苟延残喘,踏雪乌骓的凛凛威风在岁月里消失殆尽。

她周身的毛发不再乌黑透亮,转而粗糙干瘪;雪色四蹄不复矫健生风,而是软弱脆骨,再也不能协助孟姜女与虞姬耕田种地,反倒变成两人的累赘,少不得日夜照料。

两位妇人经过十多年的同窗陪伴,如今惺惺相惜,不再似曾经那般独自遥望天际,唉声叹气。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还算安生舒坦。

乔茜茜眼看着自己救下的美人,如今别有一番幸福的生活,而不是生生成了望夫石,心里甚是欣慰。

尽管周身时时骨骼脆响,嘴里亦是口干舌燥,食草无味,料定大限将至,但内心对死亡少却几分胆怯,多的是几分淡然。

这天,同无数个往日那般,晨曦微露,乔茜茜躺倒在昨夜孟、虞两位铺平的干草上安眠,和风透过木门的缝隙溜进来,吹拂着乔茜茜稀疏的鬃毛。

她睁开双眼,企图活络四肢,站立起身,望望窗外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的光景,奈何脚下软绵无力,动弹不得。

她只得就着木门之间的缝隙,定定神向外看去。

初春的草地重现了生机,一抹抹鹅黄色的嫩叶一宿之际冲破泥土的封印,悄咪咪透出机灵的头来。

乔茜茜看得怔忡,一整个寒冬都是吃的隔年的枯草,好久没咀嚼到绿油油的嫩叶子,更何况是初出肥沃泥土的新草。

她想像着那般徜徉在草地的悠闲,幻想自己撩起舌头,卷起新草的嫩叶,再拔地而起带出几缕湿土的满足感。

马生如此,夫复何求!

乔茜茜幻想得愣了神,口水沿着侧躺的马脸流到干草堆上,但是幻想还没有结束。

待她自由地吃饱漫山遍野的鲜草,她便慢悠悠踱到密林旁的小涧。这里的溪水夹杂着高山顶上的融雪和青山上的深泉,一口入胃,清冽甘甜,回味无穷。

乔茜茜仿佛幻想功力已臻化境,此时她的魂魄已然飘至广袤的草地,潺潺溪流汨汨流淌,密林深处鸟鸣啾啾,树叶间斑驳着洒下几缕朝阳的光点,她安然地躺下,任凭草地破茧的昆虫在鬃毛里撒野。

她眼神迷离地望着这个世界,忽的眼角掠过两个人影,耳畔依稀听得几声“乌骓乌骓”的叫唤,可她再也没有力气睁开沉重的双眸,登时安然入眠,不知身外何物。

混沌中,乔茜茜意识尚清,想着成功救下两位落难美人,经此一遭,怕是到了回归现实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兴奋激动起来。

但是不多片刻,周身仍旧黑暗无垠,她再次灰心丧气,怕不是老天爷有意考她一考,再次重生到某个将死之人身旁,亟待她的拯救。

也罢也罢,这循环轮回的契机早已被她参透,这时的她,反倒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只求下一轮回重新做人,不做马儿,不消说吃一吃山珍海味,总得万般故事寻一二知音倾诉。

正思考间,耳畔传来几声“娘亲娘亲”,乔茜茜还没摸清来由,便见一个黄毛小孩欲拉她的手往外走。

她双眉微蹙,面色凝重,心里不觉一惊,婚还没结呢,何来的小孩?

“娘亲,你听,卓娘子又在弹琴了!”

乔茜茜竖起耳朵,细细聆听,那琴声悠扬,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似是在抒发心中郁结,感怀世事沧桑。

“哪个卓娘子?”乔茜茜发问道。

黄毛小孩惊惑地抬头:“这里司马府,还有哪个卓娘子,自然是文君娘子啦。”说罢,撒开乔茜茜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前厅,躲到屏风后面,静听女子抚琴。

乔茜茜惑上心头,不觉紧随脚步,准备一探究竟。

只见前厅侧苑端坐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一席紫琼色纱衣,头戴零星珠钗,双手频频撩拨琴弦,端的是雍容典雅,气质不凡。

乔茜茜瞧着前人,沉思“卓文君”之名,又环看这司马府,脑子转瞬开窍:“这篇是《凤求凰》的故事啊!”

她自是喜上心头,不慎打破了金丝楠木桌上的茶盏,卓文君颔首低眉的面庞闻声抬起,沿着缓缓流淌的茶水向屏风后望去,却见熟悉的身影,便轻轻道:“落雁,你何故又摔了茶碗,怕不是又思念杜若了?”

“杜若是哪位?”乔茜茜愣怔着眼神,攒着两道柳叶眉茫然问道。

卓文君尚未回答,膝下小儿便抢先回道:“娘亲,杜若是爹爹呀,你怎么突然不记得了?”

对面卓文君听罢,自是莞尔一笑,道:“怕是你娘亲思夫心切,恍惚了神。”她收手站起身,朝乔茜茜走来,抚摸着黄毛小孩的头道:“杜康,你且去玩吧,我与你娘亲有话要说。”

“好!”那小孩儿手里摇着拨浪鼓,径自朝外厅的小孩儿堆里奔去。

乔茜茜疑惑不解,听罢小孩儿的名字,更是嗤之以鼻,谁家姓杜的用这诨名,怕不是个酒鬼胡乱诌的。

“来,坐下吧。”卓文君挽过乔茜茜的胳膊,拉到木桌旁,自己则坐在另一侧道:“落雁,我知你心绪难安,我亦是无眠。但你尚有杜康作陪,而我唯有绿绮相伴,两两无声,唯有琴音聊以慰藉我的思念。”

乔茜茜默默点头,不知如何回答。

《凤求凰》的故事她早有耳闻,但是众人眼里,司马相如是个骗财骗色的渣男,也亏得卓文君这个白富美,不谙世事,与其私奔,最终落得独守空房。

“小姐,”乔茜茜端了端身子,“戏台子已经搭好,何不闯出去干一番天地?”她试探地反问一句。

都道卓文君之父堪称西汉首富,再不济亦是临邛县富甲一方的钢铁大王,有这拼爹的背景,还念司马相如个锤子?

更何况,卓文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才女,怎能深处闺阁?

待到一世消磨,岂不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