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如海
“继续讲，你过来讲，爹好好疼疼你。”贾赦勾搭着手指想把贾珏骗过去。
贾珏听见这话，又把屁股往边上挪了挪，才继续道。
“其实打倭寇就跟刚刚说的那样，一点不难，福建那地方山多人少，去的倭寇本就少，无非是些小股部队劫掠。”
“可以先让各村编练民兵，汇聚成村让其稍有自保之力。然后沿着海线设置烽火台，让各村民兵前往支援。”
“打不赢也可以能远远跟着阻滞他们，他们海上来自然没马，或骑兵或海军跟上就可以了。”
看着小贾珏指点江山的样子，贾赦不禁疑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兵事？”
“话本里不是有写吗？前明戚继光就是这样打倭寇的，可惜嘉靖昏庸，天下大乱，事业未竟。”
“后来我太祖皇帝统一寰宇后，国力强盛也就没这隐患了。”
贾赦想了想确实是，这小子书房里一堆话本，自己还拿过几本看。
“你说的都有道理，那么骑兵或海军怎么来呢？”
贾珏：......
“圣上没给您安排吗？”
屁话，要是那里有现成的军队，就等着人过去立功，还轮得到你老子？
贾赦心里暗骂了一声，不再理会，喝酒去了。
......
直到把贾赦送走，贾珏才长呼一口气，又挨过一天没挨打......
话说这贾赦本是去看望贾珠的，赶着病危去自然不可能带什么大包小包。
后面被皇帝一纸诏书赶着南下，连家也没回，就只租了一条船匆匆南下。
遇到贾珏一看，这小子前前后后竟然有三条大船，当即就登上了贾珏的主船，还不准贾珏换船。
于是贾珏在剩下的日子里再也悠哉不起来了。
整日都是愁眉苦脸算着日子。
逼得贾珏不得不派王禀忠偷偷给前船管事塞了一堆钱，要求加快航速。
......
在贾珏数着手指头算日子中，船队来到了扬州。
扬州、江左名都，天下名城，它还有另一个名字，水城。
淮河在此汇入长江，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十几条内河在城内流淌。
这使得扬州拥有其它城市无可比拟的运输优势，因此造就了它两淮盐业集散中心的超然地位。
从各地盐场收上来的盐在此处汇聚、分发，借助大运河通向南北。
不仅养活了数十万力工、纤夫，更有上百家盐商在此争奇斗富。
为了便于管理盐业，从明朝开始盐院衙门便坐落在此。
贾珏很高兴，过了扬州，贾珏就可以顺着长江去金陵了，去见识一下江南文华。
而赦大老爷也该去完成他的使命，沿着运河南下和洋鬼子做伴去。
“老爷，到扬州了。”悠哉悠哉喝着小酒的贾赦闻言呛了一口。
“怎么提早了这么几天”
“许是早夏运河上风大，行船速度被推着快了许多，并不妨事。”
贾赦一脸黑，他可不想早点去福州。
贾赦唤来贾珏：“你姑母听说近来身子不好，你可想在扬州停留些日子，咱们顺路过去看看她。”
“你姑母那个人，一向有什么都是瞒在心里，前些日子给老太太写信称不好，怕是情况有点严重了。”
显然，贾珠的死对贾赦还是有点触动，谁也不想看着长大的人突然就走一个。
当然，如果没去福建这码事，贾赦自然不会亲自下来看的，毕竟近千里路呢。
“那咱们现在就去林府？”
“你懂个屁，咱们去林府拜访是要提前上拜帖的，这早了两三天，如此上门唐突显得我贾家不知礼数。”
早在几天前、贾赦就派人快马入扬州通会过了林如海。
不管怎么说，既然到了扬州，就没有在船上赖着不走的说法。
贾赦只好先行派人前去通信。
......
船队在纤夫的帮助下停靠在了码头，林家的人也匆匆赶来。
“小的林府管家林辅，老爷派我来迎接诸位亲客，请亲客上马车，由小的带路。”
贾赦自顾自上了马车，贾珏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五儿，让小红把她带上了马车。
自己骑着久违的小白马一路晃荡晃荡跟了过去。
贾赦瞥见一笑：“你个孽畜，小小年纪还挺懂得怜香惜玉的，可惜早了点，再等个十年八载的吧。”
马车里五儿听见这话，疑惑地望向小红，不望还好，一望小红感觉脸有些发烫。
这些言语对这个时代的女儿已经有些出格了。
五儿不懂，便靠着小红肩膀休息，小红则悄悄在心里掰手指头算起日子来。
......
一路走到林府门前，贾珏忽然嘴角一抽，差点笑出来。
贾赦眼皮一跳：“你又想做什么幺蛾子，待会在你姑父面前给丢了贾家的人，你才晓得好。”
贾珏回头比了耶的手势，示意贾赦放心。
贾赦看见这个手势，先是熟悉、然后回忆，接着惊恐......
想起了那段不想回首的往事，你要作甚。
不过来不及问了，林如海已经迎了出来。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眉眼修长舒朗，面容瘦削，身着灰蓝织锦长袍，温润的眼睛看上去柔和却能透出几分坚韧。
贾珏心中叹道，不愧是探花郎。
一科进士中，学问可能不是最好的的，卖相可能不是最好。但学问和卖相相加起来，一定是最顶尖的。
“内兄，如海这番有礼了，多年不见内兄气质更胜往昔。”
贾赦与林如海相互见了礼，然后贾珏也见礼，林如海点了点头，按例称赞了一番。
“敏儿和小女在内房等候，内兄先随我去见见他们吧。”
说着，便领着向内房走去。
林府所在的位置是盐院衙门，前院是衙门、后院是林府，上一任的盐政是江南甄家，因此这府里的格局装饰都是甄家留下来的。
林如海搬来后移除了过于奢华的装饰后，又添置了一些。
仅贾珏几步路看到的，亭台楼阁、白墙青瓦、清泉假石该有的都不差。
这一番布置，既不奢靡，又显底蕴，让贾赦都赞叹不已。
一路上免不了闲聊。
林如海见到小贾珏如此乖巧也是笑着点头，问了问家常事。
便称赞起贾珏来，弄得贾赦飘飘然的。
以往国公爷还在时总是拿林如海和两个儿子对比。
动不动就是，我有一个好女婿抵得上两个儿子......
弄得贾赦也连带着不喜欢这个妹婿。
当然贾赦承认自己比不过，毕竟探花不是谁都能考的，但老子比不过，可以比儿子啊。
贾赦虽然不管儿子，但起码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还是比较出彩的，毕竟平常人家的哥也不可能六岁年纪，又跟太上皇、又跟皇上扯上关系。
哦......林如海现在没儿子了，得!那不用比了，已经赢了。
于是贾赦不但没有按礼仪谦虚一下，还随口说了许多贾珏的事，什么三岁识百字、四岁颂千言，千秋宴怒斥奸臣，被太上皇夸耀聪慧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