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眼瞎也是一种病
刘师师觉得，自己的解释顾东阳应该是接受了。
因为之后再也没有让她去找马娅舒，自己总算是解脱了。
她解脱了，雷大头倒霉了。
因为他在《有风》里面演男二胡有鱼，跟马娅舒演的白蔓君是CP。
雷大头本来还高兴呢，以为是导演给他发福利。
找了个漂亮姐姐，两人甚至还有床戏，可惜只拍到关门的地方就提前结束了。
然而两人在拍喝醉酒相识那场戏的时候，马娅舒是真喝了酒。
所以她逮着雷大头开始倾诉，全是刘师师听过那些话。
大头一开始还安慰两句，后来插不上话，只好身无可恋地坐在旁边听着。
一直到摄像机关机的时候，她还没发现。
那场戏之后，雷大头再也不敢对这位姐姐有什么心思了。
《有风》的拍摄整体上很顺利，剧组也很欢快。
刘师师觉得，揭开误会之后她跟顾东阳的关系应该可以更进一步了。
“导演，这场戏我还有点新的想法，咱们要不再拍一条？”
“不用了。”
“导演，我听老胡说，你对表演的要求特别高，你也指导指导我呀！”
刘师师言辞恳切，表情真挚。
这是她考虑了很久的方式。
解释清楚她不喜欢老男人之后，顾东阳还是没有主动找过她，在剧组公事公办。
似乎不像是蔡一侬想的那样，对她有意思。
刘师师决定，主动出击。
她好不容易回想起，老胡说过的当初《繁花》剧组的拍摄故事，决定给导演一点好印象。
面对她的主动请缨，顾东阳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
“你确定？”
“当然啦！我的表演基础比较薄弱，趁这个机会，导演你多教教我吧！”
“嗯，你确实薄弱。”
？？？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刘师师差点被他一句话噎死。
什么叫确实薄弱？
我就是谦虚了一句，这种事情没必要附和啊魂淡！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如果刘师师知道这个词的话，高低得在心里骂一句臭直男。
顾东阳假装没发现她的脸色差点垮掉。
“《有风》这部剧是部休闲剧，我本来没有打算在演技上对你们有什么苛求。”
“但是你既然诚心诚意地请教了，那我不能辜负了你的心意。”
“从今天开始，我会对你更加严格，你可别后悔。”
刘师师强笑道：“谢谢导演！”
“老胡说不光是他，每一个跟着你拍了《繁花》的演员，或多或少都有长进，听得我别提有多羡慕了。”
“所以你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只管狠狠地操练我吧！”
顾东阳一口答应。
“好啊，本来你是糖人的艺人，我不想越俎代庖。”
“既然你问我了，那我就直说。”
“你不是科班出身，演技本来就短板，机缘巧合才进了这个圈。”
“你应该也知道，你最薄弱的地方就是眼神，里面空无一物。”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身为演员最重要的武器之一，可惜你没有。”
“以你的条件，演电视剧还勉勉强强，因为电视屏幕小。”
“上了大银幕，你这双眼睛简直是公开处刑。”
“我奉劝你不要想着拍电影，否则的话，被群嘲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发生的事情。”
“眼瞎是一种病，除非你发发狠把它治了。”
他这一番话，刘师师感觉被兜头兜脸给揍了一拳，脑瓜子嗡嗡的。
这是人说的话？
让你教你还真有什么说什么是吧！
没必要这么实诚！
好！气！啊！
没人喜欢被数落，这一刻刘师师产生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听他说这些？
心里波涛翻涌，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
刘师师有点不服气：“导演，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吧。”
“虽然我不是科班出身，但也拍过不少戏了，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她是北舞出身，学芭蕾的。
顾东阳随便一指：“跳舞是你的本行吧？来一段儿。”
“在这儿？”
“你学了十几年，让你临场来一段，还要再准备准备？”
“当然不是！”
刘师师不肯服软，心想非要露一手给他瞧瞧。
于是他们就近找了个地方，顾东阳看完连连点头，难怪她的粉丝站叫师舞翩翩。
“不错！”
顾东阳不吝鼓掌，承认她在跳舞的时候是很有魅力的。
刘师师傲然，心说老娘白天鹅被你当成丑小鸭！
“你知道自己在演戏的时候，跟跳舞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区别？”
“你在跳舞的时候是自信的，知道运用眼神，这是你表演的一部分。”
刘师师辩解：“我演戏的时候也知道啊！”
顾东阳否认：“知道，但是做不到，这就是能力的缺陷。”
“我劝你多照镜子。”
“演员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体、心灵和感受来进行创作，前提是足够了解你自己。”
“我记得练舞房都有一面落地镜，让你们对着镜子跳。”
“这样你们才能时刻注意到，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表演不同的是，看机子的是我，是导演。”
“作为演出者，你也必须很清楚，自己出来的效果是什么。”
“《建国大业》看过吧？”
“里面张国利变脸的那个镜头，明明感觉不到他的动作，但是情绪完全变了。”
“你要有这两下子，去演电影就不成问题了。”
他言之凿凿，刘师师有点信了。
“导演，那我还有救吗？”
85花的问题差不多，其实就是命太好，火太快了。
她们是正正经经吃到流量红利的一代，演技还没练出来，就成了扛剧的大腕。
同行捧，粉丝吹，再加上忙着轧戏挣钱，哪有功夫琢磨演技？
刘师师现在还没大爆，来得及。
“只要你不讳疾忌医，积极地接受治疗，还可以抢救一下。”
“你这种情况，以前有很多演员都遇到过。”
“梁潮伟是华语影坛最负盛名的电眼，就是对着镜子练出来的。”
“用眼神表达情绪的好处是，不需要任何夸张的动作和语言，就能完成信息的传递。”
“同时保有大量的留白，给观众广阔的解读空间。”
“这种表达方式在电影里，特别是那种不太平铺直叙的电影里，显得非常高级。”
刘师师很向往。
“那到底应该怎么练呢？”
“晚上到我房间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