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速之客
三十晚上我们把我们家的客人，大英夫妻俩丢在鸿运饭店，天亮我才想起来，结果我赶到饭店去一看，都喝多了！直到上午十点才把这些特殊客人，各个都没有醒酒的铁哥们送回家。
开心是集结的主旋律，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有机会聚一次，彼此倾诉一下心里的不愉快，互相安慰，排解压力。吹吹牛皮，拼拼酒，发发疯，没人看不起你，没有人会用你这种的表现事后打压你。无所顾忌，才能开心快乐。顾忌就是成年人不开心的关键因素。
忙完春节的应酬和礼节上的拜访，我们家的大宝，成了我们可以短平快的拜访的理由。结婚没让摆酒，儿子百天也不许操办，这是我岳父大人的命令，梅子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我的心里却时刻惦记初七是我爸的生日，如果让我家大宝看见他爷爷揍我，那我的脸往哪里放。
初七早上刚出门，一辆军车停在了于大爷的门前，两个解放军战士正在和于大爷说着什么“同志，别为难我们了！我们接到的命令是用这两名因公负伤的军犬战士换回他们的同胎出生的另外两只军犬。”听明白他们的来意，梅子高声喊道：“大耳朵，大鼻子回家去。”老黑身后的哥俩，转身向房后跑去。
“请问哪位是张志刚同志？”我刚要说话，被于大爷的眼神制止了。“我叫于占奎，这两只狗是我的老黑的崽子。既然送回来了，我们收下，至于你们说的另外两只狗，已经死了。你们回去吧！”“同志刚才那两只不就是吗？”“不是。你们没有听明白吗？”“同志，军犬服役是光荣的。”“我不用你们教育我，我当兵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我和梅子来到大眼睛和大长腿面前，看着我心爱的狗子已经长成大狗了，比大耳朵和大鼻子还大。大眼睛失去了一只眼睛，歪着头注视着我，我走进两步伸手摸着它的头和脖子，大眼睛低下头在我的脚踝处嗅了嗅，应该是认出了我。梅子蹲下身子，伸手去摸大长腿的头，大长腿向后躲了躲，没有让梅子摸到它，梅子眼泪都掉下来了，“大长腿，你不认识我了！”梅子哭喊着。
军用吉普车上又下来一个人，看军衔是个中卫，手里拿着两本荣誉证书和一个文件夹向我走来。“张志刚同志吧！我叫谢雷。是云南边防部队的中卫。我奉命送他们回家，请您签收。”我接过文件夹，刚要打开，于大爷对我说，“你有什么资格签字，把它交给我。”说着签好名字，接过证书“你们请回吧！”送走了不速之客，我回想起当年为了能留下一对幼崽，我确实签过一个文件，意思是等幼崽长大要去服役的保证书，于大爷明白，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让我签字的原因。
我爸的生日宴会在亚风举行，不是我懒得为他准备酒菜，是因为上班第一天，我实在是太忙了，上午在工厂俱乐部举行全厂职工代表大会，又称每年的团拜会。我又升官了！说起我升官的事情还要从年前说起。“老万，既然日方决定要租我们的厂房，搞独资企业，而且还指定你来管理，那你现在管这一摊的事儿就让大刚接着管吧！”万大爷办公室里，我和三个大爷在商量事情，郝厂长先说。“大刚到是能管，是不是提的太快了而且三十岁不到就当三把手。”万大爷说。庞大爷接着说：“我看没什么！你老万不也是没到三十就当上车间主任了！再说全厂上下现在谁不服这小子，半年前还不断有人在我面前打小报告，诋毁大刚，这半年全是找我走后门，想往他的部门调。我看一点问题都没有。”“三位大爷，我现在的职务就不低了，我们一起进厂工作的当上班长的都不错了，我建议让田叔当。我还给他当副手。”庞大爷看了我一眼说：“小田，人还可以，只不过有些小算计，现在已经不是你帮他干活的时候了，我要从党建的角度提大刚，你们两个最好不要把太具体的事情压给大刚，他外边的事还不少呢！”就这样我成了服装厂，运输公司，基建处，采购供应处，后勤保障处，职工医院等部门的党支部书记，大厂的党委副书记。所以下午一个部门半个小时的党组织会议，我就忙到了下午五点半，我爸妈已经被干爸妈接走了。
亚风酒店，由于国有土地规划局和财政局，外经委，外贸公司等单位春节前就订的节后的桌，初五大家就开始上班了。
等我进入牡丹包房，客人都到了。我爸妈坐在主位，左手是岳父岳母，于大爷于大娘。右手边干爸干妈，“诶呀！曾大爷曾大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们一早的飞机，直飞下午三点就到了，梅子和你于大爷接的我们，知道你忙就没给你打电话。”万大爷和万大娘也在坐。下手是小敏王波，我们一家三口。服务员见到我穿工作服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惊奇。
看着满面春风的爸爸，喜气冲天，红光满面，头上是寿星老人的皇冠。面前放着一个双层的大蛋糕，服务员正在点燃蜡烛，旁边的沙发和茶几上堆满了各种礼品盒。我是空手进屋的，只能面对我爸双膝下跪，梅子见状也赶紧抱着儿子跟在我身后跪在地上。“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直身大声说：“祝爸爸五十四生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爸爸开心地笑着，“好孩子！我这辈子好像就为了今天活的。爸爸谢谢你！”“爸！以后每年都会让您这么开心！”梅子说。
生日宴会随着关灯吹蜡烛，唱响生日快乐歌，正式开始。酒过三巡，王经理恰到好处的出现了，捧着一大杯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各位亲人，我是本店的大堂经理王漫漫，是大刚从天津带回来的姐姐，三年前，因为大刚，我被天津狗不理包子店从一个工作轻松的服务员发配到后厨剁肉馅蒸包子，吃了两年苦，又是大刚，把我们夫妻带到这里，让我们两口子美梦成真，今天得知寿星是大刚的父亲，我亲自下厨，做了这碗长寿面，献给寿星爸爸，愿寿星爸爸，福如东海长流水，涓涓不息，寿比南山不老松，松之挺拔。愿老寿星长命百岁，岁岁安康！”梅子把儿子递给我，看了一眼我，我点点头。我知道梅子要干什么？梅子从挎包里掏出一千块钱塞进一个红包里，笑着走到我爸身边，对正在吃面的我爸说：“爸！长寿面好吃吗？”“嗯！太好吃了。”“爸，要是有个女儿能经常给您煮面吃该有多好？”“那可不！可惜我们没有有那个福分啊！”梅子转脸看着王姐，“姐姐，你愿意给我爸当干女儿吗？”问得直接了当。“愿意，我求之不得！”“爸，您有女儿了！高兴吗？”“高兴！只不过太委屈王经理了。”“爸！叫我大漫。能成为您的女儿，大刚的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王姐兴高采烈的叫了爸。“爸！姐叫您爸了，您还不快答应。”“哎！哎！”我爸高兴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梅子赶紧掏出红包，递给我爸。“爸，给姐的改口礼！”
旁边的岳父大人，一直在看着梅子的表现，嘴角流露出满意的笑容，转头看着我，心里在想，这两口子有了孩子以后，越来越默契了，而且摆弄人的水平越来越高。一个红包，一个干亲，又搞定了一个愿意为她俩死心塌地做事的人。
送王姐离开包房，梅子和姐姐又抱了抱，梅子小声在王姐耳边说“姐姐，这回在这个店里，看谁敢不拿你当回事儿！”“弟妹，谢谢你成全，大刚，有一位特殊的客人想认识你。”我把大宝递给梅子。
王姐介绍的客人并非外人，就是她的公公李宏勋老先生，李老是京八件的传人，在京津地区是做糕点响当当的人物。李老开门见山，“小伙子，我儿子儿媳妇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我去年对他们的鲁莽持反对态度，告诉他们，去了一两个月，把你们身上的那点本事挖走以后，你们就没有高薪可拿，到时候只能灰溜溜回天津，结果是我错了！你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的人，今年我和老伴一起到你这里打工，主要是能天天看见孙子，做主食，干点厨房的零活，不用教。”“姐，住的地方怎么安排的？”我问。“给我们换了一个大房间中间用三个文件柜立了一堵墙又拉了一段布帘，挺好的。”“李老，委屈您了，应该事先告诉我，我请王姐夫妻来我这里工作，主要是看中王姐的人品，一个心胸坦荡，为人善良，真挚的人才能管理好我的酒店。您就不一样了，怎么能让您做主食干零活呢？”我转头看着王经理，“姐，去附近安排个宾馆给两位老人住，这几天我就给他们安排好一点的住处。”“不用，张老板，你千万不要太客气，我们现在住的挺好，每天都能和孙子一起睡就好。我们年轻的时候，单位分的房子才十平米，公共厨房。那时候吃不上什么好东西，不一样活的很开心。”看着面前的这个朴实可敬的老人，想起北京王府井百货的杨宽经理讲过关于这位老人的情况，老人的师弟是个能人，现在是BJ稻香村食品公司的一把手，曾经想让老人去BJ给自己当副手，老人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现在这样一个食品行业的顶级高手就在我面前，我如果不好好把握，我不成了大傻子了吗？“李老，那我就尊重您的意见，您就把我当成您儿媳的弟弟一样，叫我大刚就好，今天楼上吃饭的都是我的家人，您不访去认识一下，一起喝两杯怎么样？”“大刚，好！以后我就这么叫你。今天就不叨扰你的家人了！你快去陪家人吧。”我没有过多的劝让，我感动他的时候在后面呢！
宴会结束，我特意和干爸一家挤进一辆车，因为我没有喝多酒，所以一边开车一边和干爸说：“干爸，我今天见到了一个能人，BJ稻香村食品公司一把手的师兄，李宏勋老先生，我们又多了一个发财的机会。”“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的？”梅子问我，“你不记得我和王姐去见了一个重要的客人吗？就是他”“别卖关子！直接说你的想法。”干爸说。“干爸，我们的食品厂早就满足不了销售需求了，很多东西都是附近几个大厂食堂在帮我们加工，今年我准备投资干一个大食品厂，现在机会来了，有了这块招牌再加上我们现有的副食品产销规模。我们还担心赚不到钱吗？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工厂的选址和布局设计，我想弄出一个全国最大的食品厂。两三千人的规模。前期投入可能要多一点，可是发展起来就了不得了！”沉默，宁静，只听见车轮辗压冰雪的声音，“大刚，这么大的企业，你想亲自管吗？”干爸问我。“我那有那个时间？也没有这个水平？”“我到是真想干，早我就和大刚商量过，要干一个大食品厂，可是现在不行了，今年我都头疼，马上开工两个工厂，连一个知底的人都安排不进去。你曾大爷那边也没人了，”“我现在没有安排到好位置，挣大钱的只有二舅了！”我说。干妈马上说话了，“大刚，你可别胡闹，你二舅那个人干不了大事，别人给他两句好听的，他能高兴的把自己卖了。”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如果没有这个实实在在的二舅，我在鸿运哪能那么快当家。我是想听干爸亲口说出来，大舅和婊叔也干不了，免得过后闹埋怨。“你大舅最合适，可是我听他说，已经入选市商委常委了，过渡两年，提副局长应该问题不大，还有你岳父这方面的关系，他的仕途没有问题，我婊弟的冷冻厂，根本没有什么发展，如果不是我们照顾他的生意，他连奖金都发不出来。”家到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其实我心里早就有人选了。只是现在不方便说而已。
“大刚，年前我在咱们院收一一套连体的小二楼，也有前后院，价钱压到八万，过完年，又有两套也认这个价卖。”“收！于大爷，这个院的房子，不论大小，有多少收多少！就以你们公司名义收吧！因为有我岳父这方面的关系，我和梅子名下太多房产不好。”“需要装修就让我穆大爷的公司干，费用都从你的公司出。”“大刚，商业大厦旁边的居民楼三楼只有一间没有收到，其他的房产都收到了！”“太好了！能收都收回来，这样将来能减轻我的负担。也方便管理。公司这边挣多少钱就花多少，不用考虑预留利润分给他们，我自有办法。”
正在我亲自忙乎着给既是亲戚又是特殊的客人的李老搬家时，又有一对特殊的客人光临了！他们是在欧洲旅行时认识的鲍老师夫妇，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们特别亲切，听说他们是来参观冰雪节的，我一答应会陪他们玩几天。“鲍老师，为了方便带你们出行，你们别住宾馆了，我家有空房间，是我们夫妻住过的。”“那不是太麻烦你了，大刚。”“不麻烦。”我把他们安顿好了以后，就忙着帮李老夫妇搬家，直到傍晚，我带着李老夫妇来到隔了半个院落的我家吃饭。
家里的情景把我惊呆了，客厅里坐着七个人，鲍老师夫妇，我岳父，于大爷于大娘还有一个穿警服和一个穿法院制服的老年人，当我们站定在门厅。鲍老师盯着李老看了几眼，激动地站了起来，“是李师傅吗？”“鲍哥是你吗？”两双饱经沧桑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不肯松开。“大刚，李师傅也是你的客人？”“是，鲍老师，我今天就是因为给李老搬家，才怠慢您了！”鲍老师转头看向我岳父：“小石呀！一见面就把我接到家里，把自己住过的房间给我们住，算是怠慢吗？”我岳父看着我说：“大刚，把鲍老请到家里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有事来找你于大爷才遇到的。”我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鲍老师说：“不要说大刚了，大刚，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政法委王振书记，省公安厅孙来军厅长，你的家里可为高朋满座了，怎么样？展示一下你的绝技，请我们这些客人吃顿饭怎么样？”我这才反应过来，“鲍老师，我请你们去..”鲍老师一个手势叫停了我的话。“我们就想在你家里吃你做的饭菜。行吗？”“行！爸，于大爷，帮我陪一下我的客人，我介绍了李老给大家认识，于大娘则起身领着两位女士去了另外一个房子。
好在是过年，家里各种各样的食材备的很多，阿姨从另外一个房子里搬过来，我半个小时就把十个菜摆上了桌。
“大刚，借你这杯酒，敬我多年未见的老友李宏勋师傅，我们有三十年没有见面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家里困难，是李师傅省吃俭用，资助我读完北京政法大学后我去广州广州，他去天津工作，我们前几天去天津想看一看他，没有见到，没想到会在大刚这里见到了，真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来李师傅，我们干一杯！”“鲍哥，你言重了！我们是好兄弟，我当时有国营工作，只是把加班费，拿给朋友，解燃眉之急吧！退休了，我们还能见一面，也算是人生一件幸事。”两位省级大元，是鲍老师的好朋友和学生。也是听说鲍老来哈尔滨特意来见他一面。就像我岳父一样，在党校学习的时候，鲍老师也教过他。于大爷认识鲍老师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各位老朋友，大刚是我认识的小朋友中非常优秀的一个人，我对他的评价是朴实而超凡，睿智而脱俗，目光清澈，可见其心底无私豁达。为了找到他们夫妻，我动用了我的特殊关系和人脉，他居然只是一个企业年轻干部，我不解的是就凭他有这样一位岳父，也应该有一个更好的位置才对呀！”“鲍老师，对爱婿的评价太高了！大刚的本质非常好，他的个人发展完全是靠他自己，认识我女儿也是三年前的事。我看他只能算是出生牛犊不怕虎！运气好而已。”
一场不期而遇的酒局，让我结交了这些不速之客，也决定了我岳父未来的命运。